我顧不上搭理他,和大炮一起下手,拿出錛子卡進裂縫,合力一撬,一塊幾十斤重的半塊大青磚便被翹了起來。
磚下非常講究,是一色的河撈白沙,可以看出,當時的契丹貴族在土葬方式中基本上全盤接受了漢葬式的所有優點。這白沙有兩大作用,一是防潮,二十防裂,如果我沒猜錯,白沙下面還有一層夯土層。倘若宗血五鼎鎖鎖住的空間真的在下面,那打通夯土層就是最後一道屏障了!
胖子用洛陽鏟將白沙一點點扒出來,整個沙層大約有十多釐米,這個步驟並不費力。
“老肖,你猜的沒錯,真是夯土層!”胖子大叫道!
我笑道:“那還用說,我看東西哪有錯的時候?”我蹲下身,用手拂去白砂礫,下面果然出現了一層暗灰色的硬平面!不過這夯土層卻有點特殊,摸上去涼冰冰的……
“老肖,讓開,你和胖子都算立了一功,這回該是我出手了,看我不給你鑿個窟窿出來!!”大炮將我扒拉到一邊,揚起開封鎬朝着夯土就是狠狠一鎬!
鎬一落地,砰的一下竟然擦出一大串火花來,“啊,你大爺!”,大炮哀嚎一聲,手中的鐵鎬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再看大炮,蹲下身緊緊握住雙手,兩隻手的虎口都硬生生震裂了!
“鄭大炮,都跟我好幾回了,怎麼一點經驗都不長啊,夯土不是這麼玩的,這東西不比大石頭軟,你得用這玩意!”胖子說着,便從懷裡摸出一個塑料瓶。我知道,這東西是酸液,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小米湯澆灌的夯土就怕酸液腐蝕!
“我擦?怎麼沒化開啊?”胖子貓腰撅腚鼓搗了半天,最後擡起頭傻愣愣地說道!
怎麼可能呢?這一招我記得小姥爺也說過啊,應該是盜墓界屢試不爽的方法,怎麼失靈了呢?“胖子,你的酸液不會失效了吧?”
“放屁,上次盜縣東的墓的時候我還用着呢……”胖子自言自語道!
“嗬,死胖子,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啊?你不說你沒盜墓嗎?說,盜出啥來了?東西呢?總不會又是個喪盔子吧?”我問道!
胖子打岔道:“老肖,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管那事,咱們當務之急是打開夯土層!”
我想想也是,等回去再給他算賬。這夯土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啊,竟然連酸都不怕?我再次彎下腰,仔細敲了敲,看見那夯土上竟然有一抹白痕!
我掏出匕首,朝着那個白痕颳了刮,白痕不但沒被刮下去,反而越來越大!我終於看清楚了,這**哪是什麼夯土層啊,竟然是澆灌的生鐵。大炮剛纔那一開封鎬下去,就只留下這麼一點白印!
“生鐵層?這羣契丹倒是能想的出來!不行,我在別處再挖開試試!”胖子並不死心,存了神壇邊角的位置,準備再下手挖一挖!
我說算了,既然有生鐵層,那就說明契丹人早就做好防備措施了,怎麼可能這是生鐵層,而別處就沒有呢?看來關鍵還在這五個大鼎的身上,要想找到秘密,就必須破解宗血五鼎鎖的解開方法!
大炮一邊給自己的虎口包紮,一邊沒好氣地說道:“呀呀呸的,這就是說,咱們白忙活半天了?”
我說也不是白忙活啊!你們想想,發現這生鐵有什麼意義?
“拉倒吧老肖,連生鐵的主意你都打?有那還不如打銅鼎的主意呢!一斤銅能抵五斤鐵呢!”胖子說道!
大炮笑道:“老肖這是改行了,準備收破爛了!”
我說你們倆是豬腦子嗎?普通的墓中,地磚下就是黃土了,好一點的墓下面纔有一層夯土,而這個墓的下面竟然還有生鐵層,那就說明,咱們判斷的很準確,燕山麒麟墓的下面還有其它空間,而這個空間很可能就和燕山道的秘密有關!
胖子瞪着眼睛想了一會,大叫道:“嘿,你別說,還真是這個理,越是封閉的嚴實,那就說明下面越可能有東西!老肖,腦瓜子裡到底比我還是多倆核桃!”
大炮也反映了過來,說道:“我就說這燕山麒麟這麼大的官,怎麼能讓自己的骨灰住在那麼屁大點的寢殿裡呢!感情這老傢伙爲了防盜,下面還藏着一手呢!”
所以說啊兄弟們,要想看看下面有啥,關鍵中的關鍵還是要解開宗血五鼎鎖!
“老肖說的有道理,可是我豬血都用了,沒作用啊,狗屁飲血鼎,喝了血卻沒動靜!”
我想了一下說道:“古人認爲畜血不淨,人血纔是高潔之物,歷來有血供一說,你們說着飲血鼎要喝的血是不是人血啊!”
“人血?”胖子叫到:“那咱們試試?”
“試試就試試,老子虎口正好震開了血流不止呢,也算是做回貢獻吧!”大炮說着便走到一邊的兩個大鼎旁,朝着鼎裡就滴上的血水!
“來,有希望,快給另外三個大鼎也點幾滴!”我大叫道!
大炮走到第三個大鼎邊,擠了半天,一滴血也沒出來,回頭說道:“血凝固了,丫的,用的時候不流了,不用的時候紗布都捆不住!”
胖子急了:“用力擠啊!”
“你大爺,你看不見我把手指都擼紫了?它不流我有啥辦法!”
胖子喊道:“你的血小板是不是505膠水?這麼快就癒合了!難道這就沒辦法了?再把血痂扣掉不就行了?”
大炮瞪大眼睛吼道:“死胖子,你說的是人話嗎?你咋不把自己手指割開點兩滴?”
“割就割,胖爺讓你見見啥是真男人!”胖子說完掏出匕首朝着自己左中指就是一刀“啊,這麼疼啊,怎麼會這麼疼……”
大炮幸災樂禍道:“就是放點血,你至於割那麼深嗎?行,行,你是漢子,快快,要淌下去了,別浪費!”
胖子逐個給剩下的三個大鼎各滴了好幾滴血,可是仍舊血流不止,紗布又包不住,只好把嘴再進了嘴裡,哭訴着:“只好肥血不留外人田了,希望吃進去趕快補出來,你們說我不會流血過多休克吧!”
我沒時間聽他倆拌嘴,將耳朵貼在中間的那個大鼎上。密集的“嘶嘶”聲越來越大,地下像是還伴隨着轟隆隆的悶響。“你倆快聽聽,起作用了!大鎖是不是要被打開了?”我興奮地大叫着!
大炮和胖子也貼了過來,此時“嘶嘶”聲似乎已經近在咫尺了,而且五座大鼎也開始輕微地震動起來。“寶貝,爺爺來了!”胖子摩拳擦掌,大炮也手舞足蹈起來!
“咱們站開一點,以免一會下面的陰氣傷到咱們,再說了,也許大鎖的後面還有機關,咱們看清楚再說!”我雖然說得很平靜,可是內心裡卻異常激動,苦苦追求了這麼久的秘密馬上就要有結果了!難道所謂的金脈或者寶藏就在下面?
“轟隆隆”,整個冥殿忽然晃動了兩下,接着便聽見“嗒、嗒、嗒”五聲清晰的脆響。五個大鼎下的青磚忽然旋轉出了一個腕子粗的圓孔,一股油綠的雲霧從裡面生了出來!
我們三個站在神壇下,瞪大眼睛,眼皮都不敢眨,生怕錯過精彩的瞬間。開啊,開啊,快開啊,我心裡默默的唸叨着,是不是一打開會出現一座金銀珠寶堆積的暗室?或者是一本天書,內容是武功秘籍或者上古秘卷?亦或者是一具不死屍,有人在這地下長生不老……
總之,地下的密室一旦打開,肯定會不同凡響。
我們三個壓着口水,眼巴巴等了半天,可是轟轟隆隆的聲音過後,整個冥殿裡又安靜了下來,除了“嘶嘶”聲如舊,一切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怎麼回事?怎麼又停下來了?”我們三個面面相覷!
“我去看看!”我一邊說着又跳上了神壇。
離大鼎越來越近,那嘶嘶聲就越來越大,這聲音我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呢,可是要說從哪聽見過又想不起來!
走到大鼎跟前,彎下腰去,我發現五個大鼎下的圓洞一模一樣,裡面黑乎乎,深不見底,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怎麼樣啊老肖?是不是年頭多了,大鎖裡面鏽住了!”胖子急的找耳撓腮!
大炮說道:“我看是血不夠多,胖子,你肉厚,血液少不了,上去在放一點!”
我說你倆別說話,我趴在大鼎前,忽然有了一點穿越時空的感覺。這嘶嘶的聲音彷彿是來自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士兵的形象,接着是更多武士模樣……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第二次我們下到墓裡的時候,我們曾經亂入到一千年前,當時那些武士曾經爲了取完屍血用蝮蟲當做提血呃工具,當時這蝮蟲就發出了這種嘶嘶聲。
不好,快跑!我大叫一聲,就跳下了神壇。
“跑啥啊?好不容易見到希望了,如果是鎖鏽住了咱們可以再想想辦法!”胖子死活不走,非要再爬上去看看!
我說:“死胖子,你要是再不走,馬上就真成死胖子了!”
“嘭”、“嘭”……我的話音剛落,大鼎下的五個窟窿就像井噴了一樣,從裡面噴出了無數條蝮蟲!這些蝮蟲並不粗大,都只有拇指粗細,長半臂有餘,但是數量驚人,而且五個洞口裡仍舊源源不斷地朝外涌着……
胖子這回傻眼了,結結巴巴地說道:“蟲子,大蟲子……”
我和大炮一人拉起他的一隻胳膊大喊道:“跑啊……”
媽的,還以爲一個驚天秘密馬上就要解開了,沒想到竟然等來等去等到一羣毒蟲!
“老肖,都怪你,出什麼餿主意,喂什麼狗屁人血,這回好了吧,咱們肯定完蛋了!”胖子邊跑邊埋怨我!
我罵道:“嘿,死胖子,剛纔以爲打開宗血五鼎鎖的時候你不也挺高興的?還誇我狗頭軍師,啊呸,你才狗頭軍師呢!”
後面的毒蟲爬的飛快,我感覺我們要是慢一點就會被撲倒瞬間被吸成乾屍!我們三個像是瘋了一樣朝墓道里跑,胖子在後面大叫道:“等等我呀,你們見到過大象和獵豹一樣這麼狂奔的嗎?”
大炮罵道:“你活該,早就叫你減肥,這回知道着急了?”
還好,這條出口我們已經走過兩遍了,我們順利的穿過了砸死張大耳朵的巨舂,又翻過了扎死燕秀的暗槍,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也許能能攔住這羣畜生的也只有它們了……
“你是說毒蟲蚰蜒?”大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