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圍着中間的大鼎轉了兩圈說道:“會不會是這樣,燕山麒麟是個愛好讀書的人,這個破銅牌就是他的座右銘,就像咱們上學時候在課桌上寫個‘書山有路勤爲徑,學好無涯苦作舟’鼓勵自己一樣!”
“拉倒吧!”大炮說道:“你忘了咱們亂入千年前的時候了?你沒看看那燕山麒麟當時的樣子?陰險、狡詐、狠毒、冷峻,我是半點沒看出他是讀書人的模樣!另外就算他真的只是喜歡這首詩,他爲什麼不把銅牌放在自己的寢殿,而是放在五個大鼎這裡?”
我說大炮說的有道理,這個銅牌不可能毫無緣由地出現在這裡。而且原來是隱藏起來的,剛纔因爲咱們搞錯了解鎖方式才隨蝮蟲一起出現的,所以我斷定,這個銅牌肯定是和宗血五鼎血或者下面的秘密有關!
“算了,算了,搞得我好像又上了語文課一樣,從小到大,我最討厭上語文課。那個五十多歲大胖子老齡婦女老師總是問我文章的中心思想是啥,我只要答不上來,她便帶頭領着同學們起鬨,結果同學們給我起了個外號叫‘中心思想’,語文就是我的噩夢啊……總之這首破詩我覺得沒啥用途。既然這次又是希望落空,蝮蟲也已經死絕了,那咱們就趕快出去吧,我感覺我要瘸了!”胖子踮着腳說道!
我低頭看了看他的腳踝,我的天,細細的腳脖子此時已經腫的大腿粗了。莫非那骷髏手指頭有問題?
我趕緊讓胖子坐下來,想撩開褲管看一看,結果整個腳踝腫的太高,已經把褲子撐飽了,扯了幾嚇硬是扯不動!
我掏出匕首,準備把褲管割開檢查一下,胖子大叫道:“別啊,我這褲子可貴呢,好幾十塊錢呢!”
大炮不屑地說道:“就你這條破褲子,自從我認識你,你哪次下墓不穿它?摸爬滾打好幾年的破玩意,還心疼咋地!”
胖子說:“你懂啥啊,我這是進口貨,品牌衣服,雖然下墓次次穿,你看連點破損都沒有……”
我罵道:“你小子是省錢不要命了是吧,不是我嚇唬你,再勒上一會,你這腳丫子就廢了!”
“有這麼嚴重?”胖子大吃一驚!
我用匕首尖將胖子的褲腳剛剛割開一條小口,就聽刺啦一聲,半截褲腿就被膨脹的腳踝崩開了。
看着裸露的腳踝展現在我們面前,整個腳踝和小腿已經變成烏青色了,胖的像是注了水。胖子自己也被嚇得大叫一聲,而我的心裡也不禁砰砰狂跳了幾下,要是再等一會發現,不要說他這腳丫子要廢掉,怕事真個人都得被毀掉。
“怎麼回事老肖?啊,到底怎麼回事啊,我不會真要瘸了吧!”胖子大叫着問道!
真是沒想到,一節骷髏手指頭竟然有這麼大的屍毒,剛纔在水下好險啊,裡面那些骷髏要是有一個是“不化骨”一類的東西,我們三個肯定就折在下面了!
我將胖子的小腿反過來看了看,一道黑印沿着血管正往上走。我說:“你別動,忍住點,黑血要放出來,再用生糯米拔毒才行!”
胖子顫顫巍巍地問道:“你行不行啊,會不會流血不止啊,有麻藥嗎?”
看着他這幅德行,我說:“我可你讓你發麻,朝着你大腿肚子下的麻筋擂上一拳就麻了,但是麻藥沒有,怎麼樣?你用嗎?”
胖子將手電筒叼進嘴裡,緊閉雙眼,唔唔地說道:“那算了,你下手吧!”
大炮嘲諷道:“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要生孩子呢!至於嗎?不就是放點血嗎?”
我的刀尖朝着最初被骷髏手指扎進去的血窟窿輕輕一挑,一道黑血便噴了出來,血注噴出去一米多遠,多虧我是側身挑的,要不非噴我一臉!
這血又腥又臭,讓人微微一聞就無比反胃!大炮皺了皺眉嘀咕道:“這鬼味道好像是死屍的味道!”
我用手按住小腿上部的黑血注,然後一點點朝血窟窿處擠壓,希望能擠出去更多的毒液。“怎麼樣,疼嗎?實在忍不住就大聲叫出來!”我說道!
胖子猛地睜開眼睛,愣愣地說道:“啥意思,你已經動手了?我怎麼沒感覺?”說着便低頭一看,一看到滿地的黑血立刻娃娃大叫起來:“死了死了,這次肯定要死了,留了這麼多血,關鍵我一點知覺都沒有!”
我說沒關係,沒知覺也屬於正常,你這次屍毒感染的有點厲害,我先給你敷上糯米,等回到家裡連服幾頓紅奩妙心丸,在讓二姥爺給你開兩副驅毒的方子就好了!
胖子剛纔還坐着啥事沒有呢,此刻竟然哼哼呀呀地躺着不動了,完全是心理作用!我看了看大炮說道:“行吧,看來咱倆只能輪班揹着他了!”
另外就是王貞白的那首莫名其妙出現的詩。據我瞭解,王貞白這個人官做的不小,最後被敕贈光祿大夫“上柱國公”封號,也算是唐末的一號人物了。與其的政治生涯相比,其文學造詣也算是熠熠生輝了,不過到底是照着盛唐的詩人差了一截,最著名的詩句也就莫過於這句“一寸光陰一寸金”了!
按理來說,墓主燕山(巖山)麒麟是正經百八的契丹人,而且還是個修術之人,難道真是對詩詞愛好才留下這麼個銅牌嗎?我覺得不太可能,倒是覺得這首不甚著名的詩主要體現在這“一寸光陰一寸金”這一句上,難道真的在暗示我們這座墓關乎金脈或者金銀寶藏嗎?真是太傷腦筋了!
回到家的時候,姥姥和木木已經吃完飯了。晚飯是姥姥的拿手菜——燒排骨,一進院就聞到了香味。
本來趴在我後背上的死胖子竟然一下子從我身上躍了下去,連蹦帶跳墊着腳直奔廚房去了,嘴裡大喊着:“排骨,絕對是排骨……”
氣的我和大炮在後面破口大罵:“狗日的,這一路上你都像死人一樣趴在後背上一動不動,見了排骨你算是活過來了!”
胖子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先前確實是暈過去了,這不是被肉香一刺激,醒過來了嗎?都說肖家二先生是著名老中醫,我看姥姥也是,一頓排骨給我的病治好了一半!”
姥姥被這小子拍馬屁的話捧的合不攏嘴,我忽然想起了早上出發時鄭所說的事,忙問姥姥:“不是說今天來武警捉狼嗎?怎麼樣,捉到了嗎?”
姥姥說:“人倒是來的不少,六七十人,都是穿的嘎綠的衣裳,手裡還都端着傢伙式。可是回來的時候就拎了兩隻半大狼,大雁、野雞倒是裝了半車斗子!下午三點就回來了,鄉里請他們涮的羊肉,吃完就走了!我看北山這幾個村子還得遭殃!”
胖子罵道:“這羣酒囊飯袋,說是來捉狼,結果成了春遊了,屁事沒幹不說,竟然還吃喝一頓!”
我說:“你還指望這羣人咋樣?他們打兩隻就不錯了,估計黑樺早就領着它的那些‘小弟’跑到百里外打游擊去了!”
姥姥撇了撇嘴說道:“嘁,就這兩隻被打住的我聽說也不是這羣人打住的,好像是老胡家那大小子用槍弩打住的!”
老胡家的大小子叫胡大力,住在村北,是派出所副所長。鄭所因爲犯了所謂的紀律,今天沒參加行動,看來所裡的人都是他指揮的。胡大力以前當過兵,渾身肌肉,玩的一手好槍弩,其冬獵技術也算是遠近聞名的,他打住狼僵倒是在情理之中!
“小肖,你說的黑樺是誰?”姥姥忽然問道!
我一下子懵了,忘了姥姥還在跟前。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信口說道:“啊,是我一個同學,那個,大炮,你還不走啊,我家要睡覺了!”
大炮筷子還沒撂下,被我這麼一問愣了一下,看我衝他在眨眼睛,趕緊說道:“啊,對,我得回家了,那個啥,老肖你送送我,我有點事和你說!”我趕緊藉着機會和大炮以前以後出了門。
送走了大炮,累了一天,我們早早地都睡下了。回來的時候,背了胖子一路,我的後背像是要折了!儘管白胖子在一邊鼾聲如雷,可是我還是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好像我們三個又重新回到了燕山麒麟墓中。我看見胖子面色鐵青,正拿刀子狠狠剜自己受傷的腳踝,黑紅的血像是小溪一樣流了出來!
我和大炮大叫着:“你小子不想活了?”
胖子嘿嘿冷笑着,大叫道:“死不了,我的血是無窮無盡的!飲血鼎,老子讓你喝個夠,真宗屍毒血,好品質,兩百年!”
我心想這胖子是不是瘋了,這樣下去非失血過多嗝兒屁了不可!剛想拿出紗布給他包裹,就聽見哐噹一聲,整個墓室地動山搖起來!
胖子哈哈大笑:“宗血五鼎鎖,你終於開了!”
胖子話音一落,便看見神壇果然砰的一下裂開了一道大洞,霎時間整個墓室金光閃閃……
“金子,是金子,咱們發了!”大炮率先大叫起來!
胖子也大叫道:“是我發現的,我要六成,你倆一人兩成,哈哈,我褚大福是大富豪啦!哈哈哈!”
我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那金子一點也不高興,還有點悵然若失!
胖子第一個跳進了大洞裡,隨手撿起一塊金磚大叫道:“是我的,都是我的!我要吃北京烤鴨,我要吃東北燉鴨,我要吃法式燒鴨……”
胖子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金碧輝煌的金堆下面忽然涌出了成千上萬的蝮蟲來!我大叫着:“胖子,快走,蝮蟲來了!”可是胖子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仍舊癡顛地舉着金子哈哈大笑……直到那些蝮蟲紛紛咬住了他的大腿、肚子、胳膊,然後從嘴裡、鼻子鑽進鑽出,最後轟然倒進了蝮蟲堆裡……
“胖子……”我聲嘶力竭地喊道!
“老子在這!你丫的醒醒!”我忽然感覺耳邊像是炸雷一樣有人喊道。
我猛地一下睜開眼睛,看見胖子正死死地瞪着我,而木木和姥姥也站在炕邊上忍俊不禁地看着我……狗日的,竟然是做夢,我還以爲胖子真死定了!
我說你們幹啥啊,大半夜的不睡覺,都看我做夢來了!
胖子說道:“狼來了!”
我不耐煩地說道:“狼來了的故事的中心思想是告訴人們不要撒謊!”
姥姥說道:“你小子睡胡說了吧,你聽聽外邊,狼進營子了!要不你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