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微微一皺,S市這些年來已經很少有這種殺人案件了。而且按照姜益氣的說法,從頭至尾,到現在已經死掉了八個人了,這八個人裡面都是半夜死的,而且死的面部猙獰,就好像遇鬼了一樣。我說:“你們警局的奪影師看過了嗎?死者的影子還在不在?”
姜益氣說:“看過了,死者和前幾個死者一樣,都是影子不見了。靈魂直接是被擊碎了,找都找不見。所以我這才急匆匆的找你們過來看看。”
我四周看了一眼,“姜益氣,這可不是去郊區的路啊。”
“當然不是,”姜益氣把車停在一個小區門口,“早上那個死者的案發現場我已經看過了,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唯一的疑點就是死者和前幾個死者一模一樣,房子裡面還有一面鏡子。我覺得,現場你們看不看無所謂,待會兒法醫檢查完之後,你檢查屍體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既然姜益氣這麼安排,我自然又無所謂,死的又不是我們唐家人。我看了看,這個位置離高家的大本營好像有點近啊,我說:“姜益氣,你把我們帶到這裡,這裡難道是其中一個死者的地方?而且這裡離你們高家的大本營這麼近,該不會……”
“是的,”姜益氣嘆了口氣,“他是我們高家的人,不過只是個普通人,他叫高七,是我們高家的旁系。因爲沒有直系血脈,所以他也是學不會高家的本事,這才……”
我和彭永江對視一眼,也是默默嘆了口氣。最近那個神秘強者同時攻擊五大家族高手的事情都沒有解決,這個高七也是命苦。偏偏在這個時候被殺了,短時間內五大家族根本派不出實力強大的高手來調查這種案子,他不倒黴誰倒黴。
“沒事,我和彭永江儘量幫你找到兇手,”雖然這個高七是個旁支,但是聽姜益氣的語氣,他和高七的關係應該不一般,起碼是個朋友關係。我說:“走吧,我們先上去看看現場。”
由於被姜益氣這個賤貨不斷地忽悠,我和彭永江都破獲了好些案子。真要算起來,姜益氣應該給我們頒發一面錦旗,上書:時代雷鋒,助人爲樂。
由於次數久了,我和彭永江都快要成破案專家了,對於現場一些東西的把握,我和彭永江自信不輸給警局的任何一人。姜益氣把我們帶到了六樓的一個房間,領我們進去之後,然後說:“這就是高七的房間了,唐安,不瞞你說,我和高七也算是朋友關係,雖然關係沒到你和彭永江的那種程度,但是也還算可以。我帶你們先來這裡看,也是存了私心的。”
“瞭解瞭解,”我說道,死者爲大,雖然說高七的靈魂可能已經被打的找都找不見了,但是對死者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的,在這個房間,我和彭永江都不好開什麼玩笑。
我和彭永江對視一眼,然後開始逐步逐步的檢查這間房間。高七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工,月薪也就是白領那種級別。所以這間房子只有八十來平米。聽姜益氣說,這房子還是高七租的,並不是他買下來的,看來想要在大城市裡生存,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雖然房間只有八十平米,但是高七還是挺會過日子的,小小的房間收拾的井井有條。二十多平米的臥室裡面沒有絲毫的雜物,牀單被套都還是乾乾淨淨的。
客廳裡面沒有什麼異常,臥室也沒有。我和彭永江檢查完這裡的每一個角落,一點血跡都沒有發現。彭永江吸了吸鼻子,然後道:“唐安,這裡有很重的靈魂味道,我沒猜錯的話,死者當時應該是躺在這個位置的。”
我按照彭永江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是臥室的一個角落,離牀不遠,旁邊還開着一個窗戶。我走過去,看了看光潔的地板。我說:“這裡沒有血跡啊。”
“死者沒有傷口,哪裡來的血跡,”姜益氣走過來,然後說道:“道士說的沒錯,這裡就是死者當時屍體躺着的地方。因爲屍體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所以這裡根本沒有任何的血跡。”
彭永江嘿嘿一笑,神情很是得意。我趕緊咳嗽了一聲,這裡可不是裝逼的地方,萬一待會兒把姜益氣惹怒了,我和彭永江都有被打出屎的可能性。
我蹲下去摸了摸光滑的地板,問道:“姜益氣,你確定這裡的現場沒有人動過是嗎?”
“是的,”姜益氣很肯定的答道,“因爲這裡是高七的房間,我還專門派了高家的人看護。尋常人根本進不來這裡。而且這裡和我在案發當天看到的現場是一樣的,並沒有人爲的痕跡。”
“那就好,”我說,然後站起身,“這就奇怪了,死者沒有傷口,現場也沒有血跡,難道死者真的是被嚇死的?可是一般的人不是看不見靈魂的嗎?如果靈魂強大到一般人都能看見的地步,那麼這裡勢必會留下那道靈魂的氣息啊。”
彭永江說:“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我也確實感應到了那股氣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時日過長的原因,我根本無法鎖定那道靈魂的蹤跡。高同志也是說了,他不是請了我們彭家的人嘛,想必是爲了這個高七了。既然我們彭家的人已經施展了招魂術,那麼我也沒必要施展了,況且還是在這種,根本無法完全抓住靈魂氣息的情況下。”
姜益氣同意的點點頭,“招魂術已經確定了沒有用,那麼施不施展已經無所謂了。現在關鍵的是,唐安,你們兩個人能不能看出什麼來啊。”
我拍了拍手,“暫時還沒有,我再四處看看吧。對了,你說的那面鏡子在哪裡?”
“你眼睛瞎啊,”聽到我沒有什麼結果,姜益氣忍不住哼了一聲,顯然也是不滿,他拿手一指,“諾,就在牀旁邊的不就是鏡子嗎?你看不到嗎?”
我回頭看去,發現我剛剛走過來的地方竟然還真的豎立着一面鏡子。這塊鏡子四四方方的,看起來大概長一米五的樣子,寬大概半米。我愣了一下,然後仔細打量那面鏡子,“奇怪了,高七是個女的嗎?房間裡面放一面這麼大的鏡子,這是有多麼自戀啊。”
雖然我努力剋制自己不要開玩笑,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姜益氣滿頭黑線,咬牙切齒道:“高七是個男的!”
我當然知道高七是個男的了,我和彭永江進來的時候,這裡面的擺設和放着的東西,很明顯是個男的。我說:“那你知不知道高七有沒有女朋友?按道理來說,很少看見有男的在自己房間裡面放這麼大一面鏡子的,當然,自戀過度的人除外啊。”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姜益氣瞥了我一眼,眉頭也是微微皺起,“高七的這個房間我很少進來,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在自己的臥室裡擺上一面鏡子,大概是爲了好看吧。不過我能確定的是,他暫時還沒有女朋友,這間房子一直是他一個人居住的。”
一個人居住的?我手緩緩地在鏡子上面摩挲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鏡子材料的問題,我感覺鏡子的光面很是光滑,就像是摸着處女的肌膚一般。
沒有女朋友,房子裡面放着一面鏡子。死的時候沒有傷口,地面上也沒有血跡。我嘆了一聲,終於知道姜益氣爲什麼找我們了,這簡直就是一件無頭的案子啊。
而且看樣子,兇手是奔着死者的影子來的,靈魂是被直接打碎了,如果是能夠找到死者的靈魂那也好辦啊,起碼知道死者死前幹了什麼。
我手在鏡子表面敲打着,突然腦子靈光一閃,彷彿想到了什麼,我連忙道:“姜益氣,你查過這面鏡子了沒有?”
我嘴角一撇,顯然沒有多大的積極性,我說:“好吧,我說還不行嘛。這是研鏡坊的鏡子。你們看這個鏡子的底部,上面還有着研鏡坊的標記呢。”
姜益氣和彭永江連忙湊過去一看,果然在鏡子的底部發現了‘研鏡坊’這三個字。彭永江推了推自己厚重的大眼鏡,若有所思道:“我怎麼感覺這個名字這麼熟悉呢?”
“能不能熟悉嗎?”我沒好氣道,“臭道士,你這麼快就忘了,那次我們去研鏡坊的時候還被人家給轟出來了,就在離長安街不遠的地方。”
彭永江哦了一聲,頓時想起來了。
那次我和彭永江閒得無聊在大街上亂逛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了街道旁邊有一家十分古樸的店面,上面還掛了一塊一米見方的牌匾,上面寫着‘研鏡坊’三個大字。
處於好奇,我和彭永江走進去看了看。發現這只是一家賣鏡子的店面。裡面的鏡子都是一米見方,寬約半米的鏡子。我好奇的問老闆,“老闆,你們這裡的鏡子都是一模一樣的嗎,這不怕賣不出去啊。”說完,我還輕輕用手碰了碰鏡子。
“別,那個不能碰的!”老闆連忙走過來,把我的手拿開。可是我的手在老闆來之前已經碰上了鏡子。只不過老闆沒碰過罷了。老闆說:“你們這些小孩子,別亂碰東西,這裡的鏡子都是碰不得的。碰了是要倒大黴的。”
彭永江哼了一聲,“老闆,你這裡的鏡子不就是給人買的嘛,賣給別人的東西爲什麼不讓別人碰,那說出去還有誰敢買你家的東西。”
老闆是一箇中年男子,帶着一副巨大的眼鏡,和彭永江站在一起就跟親兄弟似的。尤其是彭永江那一副滄桑的臉龐,誰也想不到彭永江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
說話的過程中我們知道這個老闆叫做楊鏡,一個很奇怪的名字。
聽到彭永江這樣說,楊鏡嘿嘿一笑,故作高深道:“我在這裡開店,自然是能夠開的下去。有需要我鏡子的人,自然也能夠找我,不需要的人,我就算強行賣給他他也不一定會要。所以,別人買不買和我沒什麼關係。”
我聽了這驢脣不對馬嘴的話,頓感好笑,我說道:“楊老闆,那你剛剛不讓我碰你的鏡子是爲什麼,難道你們家的鏡子這麼脆弱,一碰就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