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椒炒三國
臨別的時候,劉備拉着童軍的手,懇切的請求童軍,一定要保護盧植的周全。大漢,這個時候真的不能再有一點點的動亂了。所以盧植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在離別的這一刻,劉備真的感動了許多人,但是童軍知道劉備的內心肯定是在羨慕自己。羨慕自己可以送盧植,可以去邊塞。
童老大對劉備說道:“玄德兄放心,只要童某能到洛陽,盧公的一根頭髮都不會少。”
金燕子的傷口還沒有好,而童老大這些日子對她照顧的也是無微不至,基本上只要金燕子需要什麼了,童老大就能想到,然後做到。
一個女人受傷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別人的安慰,哪怕是一碗茶水都會讓她感動。更何況童老大已經送去了無數碗茶水。看着金燕子把藥喝下去,童老大伸手去摸一下她的額頭。金燕子想往後面躲,卻沒能躲掉。
童軍的手放在她的頭上,並沒有感覺到發熱的跡象,心裡放心不少。看着金燕子有些尷尬的臉色,童軍呵呵一笑:“不要擔心,只要沒發燒,就說明沒什麼問題,過兩天傷口一癒合,你就可以自己下來走動了。”
金燕子這時候乾脆是把眼睛給閉上了,臉上有點紅:“你不會喊郎中來看麼?”
童老大輕笑一聲:“知道了,我下次行軍的時候,一定帶一個郎中。”
這次出征,童軍自己就沒有帶郎中。因爲他是跟着曹操出來的,跟曹操出來有一個莫大的好處,就是一切後勤不用自己操心。有曹操吃的,自己就餓不着。當然,郎中也是曹操的。
現在童軍走了,皇埔嵩自然不會專門派個郎中跟着他。
童軍的手去解開金燕子衣服上的衣襟,金燕子大爲驚慌,這時候也不閉上眼睛了,恢復昔日彪悍的音調:“你做什麼?”
童老大把手縮回來:“你該換藥了。”
金燕子的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領:“我自己來!”
童老大露出嘲笑的表情:“後面的!”
那支箭把她的肩膀射了一個對穿,前面的傷口可以自己上藥,這後面的傷口怎麼辦?金燕子非常爲難的時候,童老大說道:“又不是沒看過,害臊什麼呀?轉過去!”
金燕子這個女人真的很奇怪,一邊掉下帶着一點哭腔:“你,你,”一邊真的轉了過去。
童軍一把將她的衣服拉下來,露出赤裸的肩膀,接道:“我什麼?我準備帶你去邊塞,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女強人,一旦剝掉了她們那一層強悍的外衣,剩下的就是赤裸裸的柔弱。她們那曾經的傷口在微風中會顫抖,會讓她們不知所措。
金燕子居然哭了,這是童老大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哭。她的肩膀微微的抽泣着:“我就不該跟你出來!”
這話說的很有深意,不該跟你出來,如果是一個笨男人聽了這話,肯定會馬上反駁:“我哪裡虧待你了?”
女人說這話的時候,底下的那一層意思是:“我既然跟你出來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我認命了。”
童老大當然聽的懂,所以沒有再接話。而是慢慢的綁她重新包好傷口。然後再替她穿好衣服。這一次,金燕子居然沒有拒絕。童軍輕輕摟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也沒有拒絕。
童老大心中知道,這個女人飛不掉了。輕聲說了一句:“還記得那句話麼?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金燕子的身體隨着那雙手慢慢倒在童軍的懷裡,雙目緊緊的閉上,不再說話。
不用以下省略多少字,因爲金燕子的傷還沒好,這時候童老大隻能征服她的心靈,不會去將她推倒。也就是輕輕的抱着,直到金燕子慢慢的睡去。
這一行人走了幾日,沿路的郡縣都有派郡兵護送,而且黃巾現在也處在一個暫時的低谷,到也是安全無事。雖然有些小股的黃巾騷擾,但是在郡兵的保護下,沒有對盧植的隊伍造成任何傷害。很顯然,殺俘虜雖然是件很殘忍的事情,但是卻非常有利於在最短時間內平定黃巾。
這些書生就是如此,他們也有狠的時候,只不過他們之所以狠,出發點往往是站在什麼“民族大義,國家危亡”的基礎上。
安全無事,並不意味着盧植已經安全了。相反,對手在黃巾範圍之內沒有動靜的話,那麼越接近洛陽,盧植就越危險。因爲他的身邊全部都是左豐安排的人。
“現在到哪裡了?”盧植從馬車中探出自己的上半個身體來。
盧植雖然被皇帝免職了,但是還沒有定罪。所以他沒有帶刑具,沒有上枷鎖。甚至還可以乘坐馬車。
童軍就騎馬走在馬車的邊上,聞言馬上回道:“回盧公,再走十里就到渭水了,過了渭水河,我們就快到潁川了。”
童軍心裡也非常奇怪,爲什麼十常侍還不動手。
盧植放下的窗簾,什麼都不說了,他好像只是關心自己到了哪裡,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這就是書生的個性,面對死亡,只要所謂大義尚在,書生可以慷慨赴死。
童老大就做不到,如果他處在盧植那個位置,一定會想一切辦法逃走。因爲他相信的至理名言是好漢不吃眼前虧。
童軍真的不清楚盧植在想什麼,更不知道爲什麼十常侍還不動手。如果再按照這個速度走兩日,盧植就要到洛陽了。
天色已皖,大軍紮營。
童軍的帳篷就在盧植的邊上,相隔不過二十米。這個距離足夠讓童軍保護盧植的安全了。
子時,童軍聽見盧植的帳篷中的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動,急忙衝了進去。
盧植還沒有睡,童軍發現,盧植正在看一副地圖。
“心中有事,睡不着,剛纔不小心碰翻了燈臺,倒是把你吵醒了。”盧植擡頭說了一句。
童軍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盧植卻又問道:“一路上,你讓你手下的那個大漢緊緊跟在我馬車旁邊,你的兄弟也都在不遠處。而你跟着張志,顯然是想如果有意外,馬上先拿下他。你是在保護我吧?”
童軍點頭:“是,孟德兄讓我將盧公平安送到洛陽。”
曹操和童軍顯然屬於一種人,就是那種很壞,卻很有原則的人。
盧植的手抖動了一下,嘆口氣道:“孟德有心了。”
童軍將倒地的燈臺扶了起來:“孟德兄說,不管什麼黨爭,什麼利益,如果盧公有任何意外,可能整個大漢都會爲您陪葬。”
盧植繼續看那副地圖。他一隻手要拿着火燭,顯得很不方便。
“盧公,我來吧。”童軍幫盧植把燈,隨着盧植的移動而移動。
童軍看的出來,盧植正在觀察的好像是大漢的北疆地圖,看着那表情越來越嚴肅,時不時的還唉聲嘆氣,便知道形勢不容樂觀。
盧植看了半天,擡頭時發現童軍也彷彿看的頗有興致,也是一個人看的實在寂寞,同時越看越是擔憂,越是氣悶,非常想找個人說說話,便說道:“這是我大漢的疆域圖,這些箭頭,都是塞外的異族。”
童軍並不接話,也不知道如何接話。但盧植一開了口,不把胸中那口怨氣說出來,實在是憋的難受。
他接着說道:“當年我大漢北驅匈奴之後,對待這些異族是何等的寬容。但這些人就像喂不飽的豺狼,每到我大漢有難之時,就襲我邊關,殺我百姓。朝廷之中,有人主張安撫,但安撫管用麼?我們安撫了多少次了!有人主張殺了了事,可現在大漢支撐不起這一場大戰了。再說,殺也解決不了問題,當年我們殺的少麼?可殺了一個又來一個,怎麼殺?”
盧植的拳頭攥的非常緊,顯然他的內心非常焦急,非常痛苦。同時,也非常無奈。
漢民族歷來對周邊的異族比較寬容,這是很多朝代的弊病,否則也不會面臨那麼多次災難。在自己的那個時代,即便是強盛如美國,再對待其他國家的時候也經常訴諸於武力。
“你見過這些異族麼?”盧植問道,童軍點點頭,說道:“只是見過,不曾打過交道。”
盧植頷首,接着問:“你認爲這些異族該怎麼處置?”
童軍不語,盧植寬慰他說:“但說無妨,出你之口,入我之耳。”
童老大不說話,是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放一番壯語雷倒盧植!聽了盧植的口氣,再不猶豫,馬上將美國的那一套拿了過來:“以利誘之,以禮教之,以兵懾之,實在不行,以刀殺之。”
盧植點點頭,讚賞的看了他一眼:“不錯,不錯,能有這樣的見識已是難得。”
童軍路非常的奇怪,以前看那些穿越的人說這話,都被別人驚爲天人。怎麼自己說出來,盧植卻只是這樣輕鬆的笑容?絲毫沒有任何震驚之色?
盧植接下來的話卻接開了他的迷惑:“我們一開始也是這麼做的,和他們開市,賣給他們那些他們根本就沒有的東西,每年他們來大漢賀歲,我們的賞賜遠遠大於他們朝貢的東西。我們派出工匠,士子,教他們生產東西,教他們識字,教他們算賬,希望他們能認同我大漢。我們在邊關屯有重兵,以爲可以讓他們害怕。但要命的是,當我們發現這些所有的手段都根本沒用的時候,我們已經連舉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童軍愕然,本來想借老美那套來雷一下盧植,誰知道老美根本就是跟咱們老祖宗學的。只不過,咱們老祖宗在以利誘之的過程中只是不斷的付出,而老美吸取了這失敗的經驗罷了。失策了,失策了,太小看咱們的老祖宗了。
盧植接道:“那些匈奴人,在我們強盛之時何嘗不是畢恭畢敬,那些羌人也是老實本分的很。可現在我們大漢內亂了,你看看,從西邊的羌人到東邊的烏丸人,都蠢蠢欲動,這是一幫狼!”
盧植的目光落在正中間的位置上,童軍趕緊移動火燭,照亮那條最大最粗的箭頭。
盧植半晌不語。如果說羌人和烏丸人都是狼,那中間這條箭頭所代表的鮮卑人是什麼?是一羣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