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格。一家位於市區的運輸公司停車場上,數十輛汽車將停車場停的滿滿的。
伊萬站在人羣的頂端,望着面前的下屬們說道:“在瑞士境內的所有行動,都要記住不首先使用暴力。我們是一家商業公司,不要將執法機構和黑幫的作風帶到這次行動中來。
另外,配合瑞士警方……這裡是我們的根據地,與瑞士警方,安全部維繫友好的關係,比行動成功更加重要。記住了嗎?”
“記住了。”
伊萬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大手一揮。“出發!”
楚格市。城市花園酒店。
住在酒店306的來自美國的財務人員布利斯突然發現窗外紅燈閃爍,他一下子就從牀上跳了下來,從露出了一條線的窗簾向外望去。
一棟普普通通的民宅被警車包圍,十多個警察進入了房間,不一會兒,裡面被帶出了七八個高聲抗議的男女。
布利斯在黑暗中默默坐了一會兒,他們這種商業公司爲什麼突然會被瑞士警方注意上?他自己有沒有暴露?
不管有沒有暴露,他已經決定不在這裡待下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了。布利斯的心重重沉了下去,他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門後,從貓眼看出去,可以看到兩個身穿警服的瑞士警察。
再從窗口望出去,窗外也停着一輛警車。
他放棄了逃跑的打算,開口問道:“哪位?”
“布利斯艾諾先生,我們是楚格警察局的警員,有件案子需要你的配合。”
門外的警察將打開的證件對着貓眼,不用懷疑,這就是瑞士警察。
他打開了房門,問道:“我是來自美國的公民,我必須在律師到場的時候才能接受你們的詢問。”
對方依舊露出着面具一樣的笑容。“當然,這是你的權利。”
可是,跟他預料完全不同的是,當他被帶到了警局,沒有任何一個警察來詢問他,甚至警察們根本沒有搭理他,只是將他關在了臨時的羈押房裡。
一個又一個的人被關了進來,他們作爲潛伏人員,兼職人員,互相之間雖然大多不認識。
但是布利斯身爲楚格的聯絡員,他卻跟大部分人都認識。
這是被一網打盡了嗎?
不過,他的心裡並沒有絲毫擔憂,因爲他們這樣的潛伏人員,情報蒐集人員,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琉森,卡拉德賭場酒店。
萊斯特夫婦與萊斯特的表弟凱瑞,他們是專程從美國過來度假的。
三天之前,他們從蘇黎世入境,在蘇黎世玩了兩天,昨天才抵達琉森。
在他們的遊玩計劃上,在瑞士還會停留大約一週的時間。
當夫婦倆在賭場大廳玩了一會兒德州撲克,回到房間,一進門,卻發現房間裡面已經被翻的亂七八糟,留在房間值守的凱瑞,被雙手反銬在一把高背椅上。
房間裡面多了四個彪形大漢,光是看體型,就讓萊斯特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你們是什麼人?”
爲首的大漢文質彬彬地說道:“雷克斯約翰,1948年生於賓夕法尼亞州的阿倫敦。家中有一個美麗的妻子和兩個孩子,生活在費城。
伊莉莎赫克,1953年生於俄亥俄州芬德利,離異,不過有一個六歲的兒子,如今跟着外祖父生活。
我們沒有惡意,只要不像這位化名凱瑞的塞納先生一樣反抗,我更喜歡用語言交流來解決分歧。”
“你們想要幹什麼?”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纔對。”爲首的大漢示意手下關上了房門,才又說道:“你們前天下午在蘇黎世的托克射擊館領出了兩支手槍和一把狙擊步槍,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國度,打打殺殺實在是大煞風景的事,對嗎?”
聽到對方掌握了他們的所有行蹤,連聯絡點托克射擊館的名字都被點明。特別是他們的家人信息也被對方獲知,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勇氣。
這是在異國他鄉,沒有一個合法的身份,他們寸步難行。
哪怕現在就是從這裡逃了出去,也只會在野外被凍成冰棍。
約翰看了看沮喪的塞納,還有面露恐慌的赫克,嘆了口氣說道:“我希望能獲得符合身份的待遇。”
“當然。實際上,我們已經給你們買好了明天返回美國的機票。我們可是和平主義者,並不喜歡打打殺殺。”
對方笑了起來,在他們的牀上坐下,請他們坐下。“我知道,你們行動組這次派出了兩隊人馬,你們在明,他們在暗。現在,能否告訴我你們的聯絡方式?”
約翰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知道我們的規定,就應該知道,我們並沒有另一組的聯絡方式,我們只能等待他們的聯絡。”
“好吧,我也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真正想要得到答案。瑞士是一個不大的國家,一個國家只有你們紐約的三分之一人數,任何一個入境的人手,想要查出來,都輕而易舉。
現在,我們將前往楚格,希望你們在途中不要做出不好的選擇,讓我們難做。
現在我很擔心,明天一架飛機夠你們所有人乘坐嗎?”
屈斯納赫特,一個位於梅根東北方十公里外的小鎮,卻是屬於另一個州施維茨州的管轄。
在小鎮邊緣的一處山崗上,有大約十戶居民,每一戶都有大片的牧場。
在正對着琉森湖的一邊,有一家農戶將自家的牧場改造成了一傢俬人旅館。
靠着迴歸田園式的居住享受,還有特色的牧場遊玩項目,這家旅館的生意一直不錯。
不過,那是在春夏秋三季,到了冬天,這裡被大雪覆蓋,就變得冷清了起來。
這幾天,旅館裡面就住了一位老師帶着兩個學生,他們是美術學院的師生,來這裡寫生。
白天他們借用旅館的小船,總是在湖上游蕩,晚上住在旅館裡面,也非常安靜,除了吃飯,很少下樓。
這天晚上,一輛警車閃着燈光來到了牧場,牧場的狗登時狂吠了起來。
旅館的主人斯霍夫看到警車迎了過去,不一會兒,跟進來了兩個警察。
“愛丁堡藝術學院的一個老師和兩個學生,他們看起來很溫和,不是那種危險人物。”
“我們需要查看一下登記信息……”
這個時候,樓上下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相貌儒雅,一看就能讓人心生好感。看到斯霍夫帶進來兩位警官問道:“斯霍夫先生,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好,尼諾先生,兩位警官需要查看一下你們的護照,以及入境的登記信息。”
這位尼諾先生點了點頭,對着樓上大喊了一聲:“埃文斯,你把我們的護照拿下來。”
不一會兒,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拿着三本護照下樓來,解釋說道:“我的同學斯特雷今天有點不舒服,已經睡下了。”
一個高個警察點了點頭,接過了他們的護照看了看問道:“你們是十一月九日從日內瓦入境的?”
“是的,護照上面應該有印戳。”
另一個金髮警察向斯霍夫說道:“斯霍夫先生,我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電話。”
“當然可以,就在吧檯那裡。”
看到警察要打電話,尼諾老師看了一眼埃文斯,埃文斯立即想要挪動腳步上樓。
金髮警察看到這一幕,立即拔出了手槍指着埃文斯說道:“請不要移動,否則我會認爲你有不明意圖。”
尼諾立即向前一步說道:“警察先生,請不要激動,我的學生沒有任何威脅。”
站在他旁邊的高個警察卻立即拿出了手銬。“尼諾先生,請在原地不要動。如果是僞造身份入境,最多隻會被驅逐,但是如果你們還想要反抗,我們將會立即採取制止手段。”
廚房那邊,斯霍夫夫人手裡拎着一根獵槍站了出來。“請配合警察的行動,不管是誰,在這個國家都不能違反規矩。”
斯霍夫連忙說道:“妮卡爾,請不要激動。”
“不,我沒有激動,我只是不想我的家裡出現暴力事件。”
面對這一幕,尼諾和埃文斯都有些傻眼了。
他們一開始就發現了警察的到來,爲了取信警察,他們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原本他們以爲小鎮的警察很好糊弄,可是他們卻要打電話去海關查證是一個意外,兩個警察如此敏感又是一個意外。
反抗還是不反抗?沒等他們做出決定,高個警察已經把尼諾拷在了一把椅子上,走向了埃文斯。
埃文斯嘆了口氣,也沒有反抗。他們雖然僞裝了身份,但是正如警察所說,最多隻會驅逐出境。
但是如果動手,將會成爲一件政治事件,這個後果不是他們能承擔的。
這一晚,同樣的事件還發生在蘇黎世,發生在日內瓦,以及遙遠的倫敦。
位於倫敦格羅夫納廣場的大使館,突然發現一輛汽車停在了大使館門口,司機隨即棄車而逃。
使館的武官們立即疏散人羣,叫來了防暴隊,幸虧汽車上面只是一堆寫着炸藥的模型,沒有任何危險。
不過在汽車的前擋風玻璃上面,貼着一幅漫畫。
畫面上一柄光明之劍斬斷了魔鬼伸出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