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好像跟了我挺長一段距離了喲，是不是，在想些什麼不好的事情呢？”
陰森的街巷，連路燈也沒有，一個女子驀然出現在後方女子的身後，紅脣近耳，鼻息可聞。
“......你知道我是赤夏人？”
“嗯？不知道，但是，我也只會赤夏語。”那女人倒也實誠，笑着回話。
“這點倒是意料之外的，不過你說話的時候，喜歡用金屬製品頂住別人的後腰嗎？”
“一點小防備而已，異國他鄉，一個不會當地語言的嬌弱女人，總得有點防範意識。”
“嬌弱女人？剛剛被切成八塊的那兩人肯定眼睛都閉不上，食人花。”
“哦嚯......”高曇的匕首劃過對方的背脊，施施然收入腰間的皮套，“裝神弄鬼我興趣不大，三秒說出你的名字，念在你是女人的份上。”
“南鳥，夜王派我來的。”南鳥自報家門，轉過身，打扮就像當地出來散步的女性，自由隨意，些許不同的，大約是藏着的一點白皙。
高曇遺憾的搖頭：“我以爲他會派來什麼英俊的年輕人，試圖讓我產生牽掛。”
“收屍很麻煩。”南鳥對她還是有一些瞭解，“殘廢了更麻煩。”
高曇不置可否的輕笑一聲。
“夜王的命令是讓你去東南羣島，但你卻來到了中南半島。”南鳥面無表情，“有個合理的解釋嗎？算是我在那裡等了你一週的補償。”
“你們安排的船不看天氣預報，突發海龍捲，我被衝到了岸邊，夜王沒跟你說嗎？”高曇靠在陰暗的牆，看不清面容。
南鳥點頭：“說了，但以你的本事，沒理由找不到其它方法過來。”
高曇嗯嗯兩聲：“鄉巴佬沒出過國，看什麼都新鮮，這裡多有情調，玩着玩着，就流連忘返了。”
“宋加洛人民不會喜歡你的誇獎。”南鳥掃了眼四周，“你在這裡殺了多少人？八個？十個？官方已經注意到你了，再不收斂你的行爲，會給地下城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高曇好像在數了數，卻數不準一個結果：“應該是沒到二十個的，有時一開心，難免多殺幾個，就像吃多碗飯而已，所以我不記得自己添過多少飯了。”
南鳥不想對這個問題展開深入探究。
“我個人是不贊成你作爲地下城分會會長，但這是夜王的命令，我會盡力做好我的本職工作，如果你想命令我，麻煩你拿出成績。”
“嗯？我現在能申請換人嗎？”
“抱歉，沒能讓你滿意，人手緊缺，將就吧。”
高曇也沒繼續糾結，對她來說，協助者是誰並無太大區別，反正她也並不擅長駕馭其他人。
而夜王大概也清楚這點，所以明面她爲總負責人，但人事、聯絡、調動、彙報方面，應是以南鳥爲主。
“看來你是夜王的重要助手嘛，還是說......他是你男人？”此時的高曇，臉上帶着促狹的笑，像極了同齡少女。
鏘！
刀刃交響，火星閃爍，持着匕首格擋下突兀一擊的高曇笑容更甚。
“這是警告，別開夜王的玩笑。”
南鳥冷冷的看着高曇，把短刀收回長靴。
高曇沒說答應，也沒不答應，反而對南鳥更有了興趣。
“我沒記錯的話，你的職業是療養師吧。”
“這跟我拿刀砍人有衝突嗎？”
希望你奶人的時候不會順手抽刀。
“沒，有個醫生在旁邊，總能有些安全感。”如果拿的不是刀就更好了。
南鳥不覺得高曇會是一個把自己生死放在別人手上的人，也不多理會她這話：“先離開這裡，你動作太大，血腥味太濃，掩蓋不住，等過一段時間，再想辦法離開這裡。”
“爲什麼不把總部定在這裡，我喜歡這裡。”高曇漫不經心的跟上南鳥的腳步。
“東南羣島管理更加寬鬆，一些島嶼上還存在沒幾人理會的土著村落，不管從哪方面考慮，都比宋加洛要好。”南鳥已經進入了角色，盡本職的給高曇分析利弊。
高曇說：“這不像夜王的作風，那地方安全，但覺醒者必然更少，多久才能拉起一支隊伍？
這裡，離赤夏不遠，受其影響更大，玩家數量肯定比那裡要多，也有混亂地帶，必要時候進去，對我們來說就基本安全。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因爲離赤夏太近，可能會吸引更多的注意。
但是你覺得，能稱得上是我對手的人，有幾個呢？”
南鳥這時才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你已經考慮過了？”
二人轉出街巷，人跡逐漸增多，夜市近了。
高曇深深吸了口氣：“香，先吃一頓再說吧。”
大概沒幾人能將兩個同類大卸八塊後才能保持什麼旺盛食慾。
南鳥即便不泛噁心，但也不能說有胃口。
高曇直接要了一條烤豬肋骨，店家還送有水果解膩。
“酸辣的？”南鳥嚐了一口，皺起眉頭。
高曇倒吃得開心，南鳥只試了一塊便停下了，然後也不說話，不時撿起幾顆果子入嘴，默默看着她在吃。
待到高曇吃完，開始擦嘴，南鳥才繼續剛剛被打斷的話題。
“東南地區的總部設在東南羣島是我的建議，夜王交由我自主安排。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前提是你口中的‘沒有對手’屬實。”
南鳥停頓了下，繼續道：“我聽說過你的戰績，但我更相信自己的見證。”
“嗯嗯嗯，醬料有點辣了。”
“......”
高曇喝了口水，臉色稍稍正經了點：“你瞭解夜王嗎？”
南鳥的臉，冰得似能刮下層寒霜：“想必總不能比你少。”
高曇嘖了聲：“他怎麼交待你的，應該跟交待給我的內容差不多吧。”
“培植勢力，提升反饋，狙擊國際部隊，擊殺一切反對我們的人。”南鳥不用思索，立即便能夠說出來。
“總結起來，就四個字：製造混亂。別急着反駁，既然你熟悉夜王，那麼就仔細想想這個可能性。”
說完，高曇起身，半分鐘後，又不知從哪裡端來了一大盆蝦。
南鳥像當機般沉思了幾分鐘，竟然發現高曇說的這四個字，和夜王近段時間採取的大部分她所知的行動導致的結果能對得上號。
“既然製造混亂是最終目的，那麼手段如何過程如何，也沒必要糾結太多，更不用擔心太過吸引注意的問題，反而是該如何吸引更多的注意。”高曇的胃口奇好，吃了那麼多，肚子也不見漲。
南鳥沒有說話，拿起了一隻大蝦，也不知在想什麼。
“在這裡還有一個好處。”高曇竟然又端來了一份東西，南鳥隨意看了眼，是烤熟的魚，和赤夏做法不太一樣，調味用得少，烤得也沒那麼焦。
“什麼？”
高曇指了指魚：“魚很多。”
“白星，赤夏，晨曦，甚至夕陽......都糾纏在這裡，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這裡似乎成了大勢力的角鬥場，或者說實驗場。”
南鳥拿出手機，找了下資料，看了幾分鐘：“不久前，民/選/政/府垮臺，新的軍/政/府表現出了強烈的親近白星，反赤夏傾向......赤夏已經提出過不滿，大概是這個原因。”
“我不太懂這些，只知道，這裡夠亂，很適合我們。”高曇將魚分食。
......
“取消了？”
卓子瀚看看自己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和躺在牀上沉沉睡去的妻子，頓感白乾。
我現在腿都硬不起來！
“沒錯，提出請求的是地區，但因爲一些原因，這個請求被他們首領知道了，強行終止。”電話傳來的是李長裕的聲音。
“好的，那我明天會繼續按原任務......”
“不，協助任務取消了，但是爲了應對白星的過分挑釁，我們決定派出一支外遣部隊，去宋加洛執行相關任務。”李長裕加重了語氣，“由我帶隊，所以，明天按原計劃進行，有什麼變動我會通知。”
將所有人通知一遍後，李長裕放下手機。
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忍耐後，赤夏終於忍無可忍。
就把這片不一樣的戰場，定在國外吧。
宋加洛剛同意準備和赤夏進行更深一步的合作，卻好巧不巧，軍閥上臺，推翻先前的一切協定，並且不斷宣揚傀儡化理論，這個中要是沒有白星這些國家搗鬼，誰會信吶。
所以，覺醒者第一次接受到了正式的官方任務：讓宋加洛迷途知返，以及在合理範圍內，消滅對自身產生威脅的人員。。
時間緊迫，李長裕還需要聯繫協作製造假信息，啓動安全屋，制定備選方案，沒時間休息。
除此之外，他還需要一個強力的奶媽玩家。
黑維局裡知名的奶媽也就那麼幾個，還被各個分局看得死死的，寶貝得緊要，別說借了，就算上去搭個話都得穿上防彈衣。
但是爲了自己部隊的安全，一個強力的治療是必須的，因爲誰也不知道去到那邊會面臨什麼樣的情況，有備無患總好過茫然失措。
恰好，他就知道這麼一個暫時無主的奶媽......只是要過來的話，也還是有點麻煩。
不過他還是決定試一試，起碼來說，應該比要其他在職治療幹警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