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美國人面面相覷。
弗蘭克·奎東滿臉透着禮節式的微笑，心裡卻是大罵，他們原本以爲談判的對象是邱石明纔對，所以對老邱這個人也是研究了很久。
畢竟，邱石明是天擎科技公司的現任總裁，就連當初的開發者大會都是他代表天擎科技登臺演講。
爲了這次商務洽談，對邱石明這個人做了不少準備功課，結果見面之後是顧成來談？
WFT？
之前的準備算是白忙活了。
並不是說他們不想了解顧成，相反，他們太想了解這個人了，因爲顧成纔是天擎科技創始人，是這家公司的靈魂人物。
可問題是他幾乎不露面，也根本沒人跟他打過交道，想了解也沒途徑。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顧先生，對於此前在合作上的一些不愉快我們深感抱歉，但是您知道的，我們其實非常不願意放棄與貴公司的合作，可面對北美當局的禁令，我們也別無他法。”MEAS總裁弗蘭克·奎東率先說道，並且開場就像把鍋甩給北美當局再說。
顧成在一張沙發上翹腿坐着，言簡意賅道：“理解。”
在場的不管是美國人、英國人亦或者是曰本人，心裡都在犯嘀咕，他們發現顧成明明二十來歲出頭，但他的身上有種莫名的強大氣場，這種氣場是隻有四五十歲的人才應該具備的。
他們並不知道，若是嚴格的按照心理年齡來算，兩世爲人的顧成其實不比他們小。
弗蘭克·奎東輕咳了幾聲，摸不準對方的性格套路，只能臨場見招拆招了，索性開門見山直言：“顧先生，我們還是敞開了談吧，貴公司根本沒有必要浪費資源去重複一項研發，我們完全可以爲天擎科技供貨，儘管‘實體清單’的事情確實讓人尷尬，但我們誰都知道當代是高度緊密的全球化供應鏈時代。MEAS可以大量爲貴司供貨，只要您放棄自研，我們甚至可以聯名推薦天擎科技加入SIA半導體工業協會成爲國際成員，如此便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資源重複和毫無助益的惡性競爭，進一步整合全球資源的高度配置。”
ARM公司的現任總裁西蒙·希賈斯也連忙接道：“我們也考慮到天擎科技旗下的TQv1架構，ARM公司提供了一個全新的合作方案，便是與貴公司旗下的子公司‘天擎架構’交叉持股，並且雙方以此基礎建立技術共享的合作通道，共同分享全球市場。”
說完，西蒙·希賈斯看向了軟銀的人，ARM公司已經被軟銀收購，顯然，軟銀投資也是同意的。
“恕我直言，既然如此，爲何在開發者大會之前，諸位怎麼不來找我談？”顧成忽然淡淡反問了一句，這話一出讓在場的這幫外國人巨尷尬，回答也不好，不回答也不好。
這種問題本來就是不願去揭露的，顧成倒好，哪壺不開提哪壺，當面就說了出來。
鬼知道你們還憋了這麼一招啊！
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氣氛，顧成瞥了他們一眼心中冷笑，如果不是開發者大會上公佈了自己的底牌，這幫外國人是說什麼都不可能放低姿態過來。
並且，讓顧成非常不爽的是，到了現在他們居然還提出這種明擺着坑爹的條件。
放棄自研？
傻子纔會這麼幹，放棄自主研發的道路，等同於揮刀自宮。
過了一會兒，北美半導體工業協會的代表負責人暗暗咬牙，問道：“那請問顧先生，貴方的具體意願是什麼？”
聞言，顧成一笑不帶猶豫的迴應道：“天擎科技的態度其實早已經說明白了，北美只要肯賣給我們芯片，我們就一定會購買，而且是大量購買，我們不會排斥，這種狹隘的自我成長我們不會幹。”
汗……
這話說得讓在場談判的幾個外國人再次倍感尷尬，談生意就談生意好不好嘛，別老是字裡行間Diss人啊。
顧成旋即微笑的接道：“要我們放棄自主研發的道路，那是不可能的，實話實說，北美當局這種抽風式的禁令行爲，那就更不可能了。”
弗蘭克·奎東說道：“最多還有兩年，他肯定無法在連任的。”
顧成攤手一聳肩：“誰知道，也許他就連任了呢？坦率講，別說還有兩年，兩個月我受不了。”
弗蘭克·奎東等人又一次尷尬，實際上他們也對北美當局者不感冒，成天瞎折騰，跨國貿易根本沒法好好做，可那也沒轍啊，還得忍兩年多點，熬着唄。
如果北美當局還能連任，弗蘭克·奎東覺得上帝多半也是瞎了眼，偉大的美利堅遲早被他玩壞的節奏。
這時顧成補充道：“而且我有個條件，天擎科技在大量採購北美供應商的芯片，作爲交換，必須讓天擎科技的產品准入北美市場。”
聞言，SIA代表負責人皺眉道：“顧先生，貴公司的產品進入北美市場無可厚非，但這兩者並不能混爲一談，我們不是北美商務部，並沒有權……”
顧成立馬打斷他並道：“但你們是北美公司，不是嗎？這就足夠了。我購買你的產品，你也購買我的產品，很公平的貿易，這纔是雙贏共贏的局面。”
一時間雙方僵持在了這裡。
毫無疑問，這場會面談判並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弗蘭克·奎東等人面無表情的離開，剛剛出了天擎公司就被一大羣記者給團團圍住。
“這裡是《法新社》記者現在報道，此前我們發現華國天擎科技公司疑似與北美半導體廠商首次私下面談磋商，就在剛剛ARM公司、MEAS公司等總裁離開了天擎公司總部，但衆人離開時拒絕接受任何採訪並且表情凝重，疑似談判磋商恐未能取得如期效果……”
一個法國女記者站在天擎公司門口對着鏡頭報道，不過字裡行間都透着幸災樂禍的表情，如果去深入探究便不難理解法國人爲何會是這種情緒了。
當年阿爾斯通怎麼涼了的，法國人並沒有忘記，從這一角度法國人是站在美國人對立面的。
隨着各大媒體捕風捉影式的報道，網上也是引起了廣泛議論，但不管怎麼說，北美企業的掌門人這次主動前來談，本身就是一種無奈和自打臉的體現，妥協的味道不言而喻。
與弗蘭克·奎東等人不歡而散，邱石明得知再次與顧成見面。得知結果也是忍不住輕嘆一聲。
“顧總，後續該怎麼辦？要是雙方誰都不讓步，問題怎麼解決爲好？”
顧成悠哉的說道：“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