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傑咬着牙根兒說:“姓金的忒陰了,這是往死裡整我呀,啥叫不共戴天,這就叫不共戴天,姓金這小子在一天,我就睡不安穩吶。”
宋軍立即聽懂了唐英傑的暗語,同時也深感自己的使命沒完成,慚愧地低了頭說:“哥,等雨停了,我再去一趟省城,我估計活閻王應該回來了。”
唐英傑果斷地說:“不用等雨,明天就去。”
大象把手裡的麻雀碎片交給傅彪說:“正好,回學校找個專家看看,這是什麼玩意兒……要來大雨了,咱回去吧。”
傅彪把自己的傘遞給大象,自己穿好防水衝鋒衣,戴好了連衣帽;宋軍也支開傘等唐英傑一同走。
唐英傑一臉憂鬱,眯着眼站着沒動,他望着風雨中迷茫縹緲的天空,擡眼凝視遠處若隱若現的鳳凰山,心亂如麻。
宋軍和傅彪第二天便去了省城,爲了隱匿行蹤兩人都換了新手機卡,把原先的手機交給了大象,讓手機處於移動狀態,以此迷惑對手。
宋軍和傅彪到了省城用公用電話聯繫了社會大哥,事兒不湊巧,社會大哥在外地辦事,不過情況還不算糟,他說第二天能回來。
“那好,我等你回來。”傅彪在電話裡說。
宋軍和傅彪先找賓館開了房,宋軍說累,躺在牀上就不起來;傅彪帶着仿生麻雀碎片去了母校――北方高級警察學校。
傅彪的老師比傅彪大不了幾歲,是北京中國警察學院畢業的博士,是個手指焦黃的煙鬼。
傅彪把兩條中華煙往他面前一放,他立即兩眼放光,樂呵呵地說:“我算是煙名遠揚嘍,每個月有兩三個同學來看我,我就不用買菸了,這是當老師唯一的好處┄┄有啥事兒,說。”
傅彪把事情的經過簡要講了一遍,攤開仿生麻雀碎片,問:“這玩意兒是啥?幹啥用的?”
老師看了半天直撓頭皮,他是搞法律的,對特種裝備知之甚少,不過沒關係,老師出面請來了專門研究警用裝備,有四項國家級發明專利的知名警用裝備專家高老師,三人在豪華酒店會面。
高老師五十多歲,白白胖胖,聰明禿頂,頭頂油光鋥亮,和氣善談。高老師給傅彪上過課,對傅彪還有點印象,都是熟人不用客套,三人坐定,推杯換盞,氣氛融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傅彪拿出仿生麻雀碎片,向高老師請教。
高老師戴上眼睛,仔細看了一番,笑了,說:“呵呵,這是稀罕物兒,那搞來的?”
傅彪說:“我朋友家院子裡,外形特別像麻雀,我哥們兒好槍法,一槍幹碎了。”
高老師又詳細詢問了這小玩意兒的來龍去脈,摘下眼睛說:“你朋友不是一般人呢!……幹什麼的?”
傅彪一怔,一臉敬佩地說:“讓高老師說對了,我朋友是著名企業家。”
高老師沉思了一會兒,笑着說:“你這個企業家朋友被監控了,這個小玩意兒叫仿生麻雀,是個很高級的監聽,監控設備。這種裝備一般是國家情報機關用的,像美國中情局呀,以色列的摩薩德呀,蘇聯的克格勃呀。咱們警界偶爾也用,使用範圍受嚴格控制,一般只有涉*毒,涉槍,涉命案子,確實需要,經過層層審批,嚴格控制使用時間,地點,使用人。不是隨便用的東西,絕對是稀罕物兒。”
傅彪疑惑起來,自言自語道:“難道┄┄不可能啊!”
傅彪擔心警察對唐英傑實施了監控,轉念一想,不可能啊。唐總在警界有那麼多朋友,怎麼會一點信兒都沒有?
高老師看出了傅彪的疑慮,喝了口酒,問:“你這個朋友涉案?被調查了?”
傅彪搖搖頭說:“沒有,他是很規矩的企業家,著名的慈善家,應該是他的對手在搞他。”
高老師點點頭:“哦”了一聲。想了想又說:“你朋友的對手很厲害,這個東西不容易搞到,就是搞到了使用它也需要有很多專業設備配合,這東西發出的信號傳播距離有限,得有一個專業團隊,有一臺移動接收控制車,在它附近控制它動作,接收它發出的音頻和視頻信號。咱們看到的是一個麻雀,其實不止是麻雀,還有很多仿生生物,像仿生鴿子,仿生蒼蠅,仿生蜜蜂,仿生蟑螂,最新技術能仿生蚊子,有了這些東西,想監控一個人,隨時隨地,無孔不入,防不勝防。”
雖然是警察出身,傅彪還是聽得頭皮發麻,輕聲問:“高老師,怎麼能發現這東西呢?就是說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監控了呢?”
高老師說:“這不難,不過得有專用設備。這東西向外發射電磁信號,有專用設備就能發現它。”
傅彪問:“那兒能搞到專用設備?”
高老師笑了,說:“普通人搞不到,搞到了也違法。”
傅彪問:“高老師,你這兒有嗎?多少錢都成。”
高老師搖頭說:“我這沒有。這個是真沒有。”
傅彪問:“有什麼辦法防備呢?”
高老師把仿生麻雀的碎片交還傅彪說:“保存好這些東西,這是最重要的證據。告訴你朋友,對方非法監控,是違法行爲,去報案,讓警察去對付他們。抓住肯定要判刑。”
傅彪知道,報警不是好主意,不過是老師的官樣兒文章。
傅彪繼續問:“高老師,那我的朋友怎麼才能防止被人監控呢?”
高老師夾了一條蔥爆海蔘,在嘴裡嚼得吱吱作響,嚥了海蔘,又呷了口酒,笑呵呵地看着傅彪說:“你的問題是一項重大的科學題目,數字時代,量子和納米技術的應用,這個世界已經沒什麼秘密可言,一切都是透明的……如何保護個人隱私,如何防止被監聽,監控,如何保護信息安全,甚至是生命安全,專家們都在研究,不過,目前還沒有辦法。”
傅彪聽的一愣一愣的,最後明白了:沒有辦法。
傅彪和兩位老師酒足飯飽,握手告別。
回到賓館,傅彪沒敢用電話跟大象聯繫,而是發了一封電子郵件:
你說的全對,情況比我們預想的還嚴重,多加防範。我得過幾天才能回去。
發完郵件,傅彪電話約了一個豐滿的按*摩妹,這一晚他要好好享受享受。
這個世界上有很坑,不知道啥時候掉坑裡就爬不出來了,還是及時行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