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六,豁然開朗

大奎說他也是來說情的,金鐵男調侃大奎是管道維修工,能認識几几個當官的,給誰說情呀;大奎正要爭辯,院子裡一片吵嚷聲,呂成剛,玉珠,鳳芝來了。

大家紛紛起身讓座,玉珠搶先一步進了屋,玉珠穿着一身樸素的天青色短袖休閒服,氣色紅潤,美麗如花,光彩照人。

大家的目光就被玉珠點亮了;美是一種壓迫力,就如正午的太陽,讓人不敢直視。

玉珠大大方方地坐在金鐸旁邊,目不轉睛地打量着金鐸,看得金鐸不好意思起來。

呂成剛見桌子上堆成山的禮品,拿起一瓶茅臺酒,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興奮地叫道:“臥草!!這麼多好東西,文明沒騙我,誰搞的?啥意思呀?”

金鐵男拍了一下呂成剛說:“呂大俠,還記得我不?你小子比上學時壯了,別的沒啥變化。”

呂成剛杵了金鐵男一拳說:“臥草!鐵男吶!咋不記得呢。以後別提呂大俠了,現在街上流傳的是金大俠,金鐸纔是大俠,我呀,提不起來嘍。”

金鐸擡頭問呂成剛:“還沒喝就說糊話了,都傳個啥?”

鳳芝抿嘴一笑說:“金鐸,你可說錯了,真不是糊話。傳啥?都把你傳成神了,你看看微信朋友圈兒,你給多少人出了氣了,有人說你是順安第一俠……你,恢復地怎麼樣了?”

金鐸嘻嘻一笑說:“我?差點沒讓人廢了,人家大俠懲惡揚善,仗劍走天涯,打遍天下無敵手,你看我那兒像?我恢復的還行┄┄沒事兒了。”

玉珠看着金鐸的臉說:“我看你臉色兒不好,唉!――我這個後悔呀,你說我這客請的,讓你遭這一場罪。”

金鐸深情地看着玉珠說:“你有啥後悔的,這事兒跟你請客沒關係,這場罪早一天,晚一天,非遭不可,是趕巧了。”

金鐸用雙手搓了搓了臉說:“這回呢?臉色好點吧?”

呂成剛說:“臥草!好說,喝二兩,臉色兒就好了。”呂成剛喝酒臉紅,不用二兩,只一口酒下肚臉就像塊大紅布。

鍾華說:“成剛,那是你,喝點就臉紅,人說喝酒臉紅的人可交,我看這話也不準。”

鍾華話裡有話,有點怪罪呂成剛,他天天往城裡跑,跟鳳芝廝混,金鐸被捕他一點忙沒幫上,他卻是金鐸花錢從監獄裡撈出來的。

呂成剛沒那麼心機,沒聽懂鍾華的話外之意,只當是玩笑,便瞪圓了眼睛說:“臥草!大哥,啥意思?你說我不可交唄?”

鳳芝有點覺警,嘻嘻一笑說:“你以爲呢?誰交你這毛驢子。”

呂成剛還要爭辯,邱文明站在門口喊道:“快,快,收拾桌子,上菜了。”

大家立即行動起來,七手八腳把桌子上的禮物收拾起來,玉珠和鳳芝起身去了廚房,幫着上菜。

鍾華拿起一瓶茅臺酒說:“喝它,怎麼樣?”

金鐸點頭說:“對,就喝它。”

金鐸說着把酒杯遞了過去。鍾華推開他的酒杯說:“要我說你還是別喝了,要不我給程主任打個電話問一問,他說能喝你就喝,他說不能喝,你就沒這口福了。”

呂成剛伸手搶酒瓶子,對金鐸說:“臥草!金鐸,這麼好的酒喝點吧,不就腦子裡有點水嘛,能咋的?”

玉珠什麼不說,上來搶過金鐸的酒杯,放在身後。

金鐸看了一眼玉珠,嘻嘻一笑,從玉珠身後找到酒杯,舉到鍾華面前說:“我今天高興,難得的是鐵男來了,我就喝一杯。說實在的,你們來之前我心裡亂糟糟,理不出個頭緒,你們這一來,我心裡突然清亮了,必須喝一杯。”

玉珠站起來伸手搶酒杯,金鐸嬉皮笑臉閃身躲開。

玉珠指着金鐸對大家說:“你們看,都三十多的人了,嬉皮笑臉這一齣兒是不是跟上學那會兒一模一樣兒。”

衆人大笑,金鐸說:“孃胎裡帶來的,就這一齣兒了,愛咋的咋的。大哥,倒酒。”

鍾華猶猶豫豫地接過金鐸的酒杯倒了大半杯說:“好,就這些┄┄說說怎麼個清亮了,早點整垮姓唐的,大哥也出口惡氣。”

金鐸仍然嘻笑着說:“大哥,啥意思?老話說滿杯酒,半杯茶,倒酒那有倒半杯的。”

玉珠伸手在桌下狠狠地掐了一下金鐸的大腿,金鐸“哎喲”一聲站起身,順勢接過滿滿一杯酒,自我掩飾地抿了一小口,有滋有味地嘖嘖嘴;連說:“好酒,好酒。”

金鐵男接過酒杯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呷了一口說:“哇噻!這是真茅臺,味道跟一般的酒就是不一樣。”

邱文明說:“鐵男,這酒你以前肯定沒少喝,能品出真假,俺沒喝過,你要不說,咱還真不知道真假。”

金鐵男悽然一笑說:“當年確實沒少喝,唉!好漢不提當年勇。”

鳳芝突然站起身,伸手要過酒瓶,對玉珠說:“你們這一說把我說饞了,這麼好的酒,不喝點多虧呀?玉珠,湊個熱鬧,咱倆也整點,嚐嚐,到底啥味道。”

玉珠手捂着酒杯說:“要整你整吧,我不整。”

鳳芝推了一把玉珠,搶過酒杯滿上了酒。

玉珠爲難地看了一眼金鐸,金鐸一臉幸災樂禍的壞笑。

一時間大家杯裡都滿了酒,金鐵男對金鐸說:“金鐸,我看你眼放金光,美滋滋的,不光是因爲玉珠來了吧?”

玉珠撇撇嘴說:“哼!我算什麼?”

金鐸看着玉珠一笑說:“還挺記仇呢!其實,你也應該喝點,因爲到現在,我可以肯定地說,唐英傑要完蛋了,這回是真要完蛋了。”

金鐸這話戳到了所有人的爽點,大家精神一振,都興奮起來。

呂成剛騰地站了起來,舉着酒杯說:“臥草!金鐸,這話過癮,我做夢都盼着這一天呢!咱今天敞開了喝,誰也別裝慫。”

玉珠眼裡突然涌起淚水,在煩惱的泥淖中困頓了這些年,她更盼着這一天。

鍾華眼睛放光,緊盯着金鐸說:“三弟,咱爲這一天干一杯。”

衆人舉杯,一飲而盡,鳳芝也像個男人一口乾了杯。玉珠先喝了一小口,看看別人都幹了,不太好意思,又喝了一小口,兩小口喝下去半杯,哈着酒氣,粉面更加紅潤起來。

金鐸看着玉珠笑說:“剛纔不讓我喝,現在把自己也搭上了。”

玉珠羞澀地一笑說:“熱辣辣的,有什麼好。”

邱文明抓起酒瓶給大家一一滿上酒,放下酒瓶說:“金鐸,你以前跟我說過,搞垮唐英傑分三步,我記得死死的。第一步斷爪牙,第二步撅保護傘,第三步挖他的根。現在第一步和第二步咱們基本完成了,這第三步……你有招兒了?”

金鐸衝邱文明點點頭說:“本來這第三步把我難住了,老虎吃天沒處下口,頭都想大了也沒想出好招兒,今天,他們仨來送禮,讓我豁然開朗,心裡立馬清亮了。”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咂摸金鐸這句話的意思。

金鐵男微微一笑,心領神會;大奎傻乎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呂成剛凝神思量;玉珠盯着金鐸的眼睛,好像答案就在金鐸的眼睛裡。

邱文明說:“金鐸,雖然我腦子笨,我也一直想這個事兒呢。你快說,讓我心裡也敞亮敞亮。”

衆人呵呵一笑,目光聚集在金鐸臉上。

金鐸笑吟吟地端起酒說:“來!咱乾一杯,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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