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去公司了,你們慢用。”光一鬆開手箍住佐佐木的手轉身一邊低頭扣着袖釦,一邊說着就走開了。
“光一叔,再、再見。”佐佐木大概是被親傻了,明明隔着劉海只能稍微感覺到一點點柔軟的感覺,不過還是在‘如果是徵十郎……’的幻想下不由自主的結巴了起來。
幸運的是他並沒有說出什麼奇怪的話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徵十郎用‘熱烈’的目光目送他的父親離開,然後繼續拿起了落在了桌面上的筷子繼續享用晚餐。
佐佐木不知爲何敏銳的感受到了赤司的不滿,以前光一叔對他好的時候赤司都不會這樣的,但是現在是不是因爲徵十郎習慣了獨享父親的愛、而他現在出現分走了父親的愛所以他覺得不開心了?
越來越覺得是這個原因的佐佐木想想剛纔把赤司當成肉墊的事情,更不敢說話了。
他今天是不是不應該來的……
但是光坐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啊,他晚飯也吃完了,身體狀♂態又不是很好,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
“徵……”
“坐着。”
他看着赤司差不多該吃完了,這麼想要說先回去了之類的事情的時候,連他的名字都沒有叫完就被打斷了。
赤司臉色不太好看,當然這是對父親的情緒,他兩個字脫口而出之後意識到他居然不小心的遷怒了佐佐木,馬上放下手裡的餐具朝桌子的另外一面的佐佐木那裡走去。
[誒、誒……?!]佐佐木乖乖的聽話坐着,看到赤司臉色不太好的走了過來,一瞬間以爲他要被赤司揍了。
等等等等他什麼都沒有做啊是光一叔主動的啊!?
他眼睜睜的看着赤司慢慢的走過來,非常順從的坐在位子上動也不敢動,眼睛睜得大大的樣子看上去非常的驚慌。
這種表現更加劇了赤司的不滿,剛纔父親親他的時候他什麼反應都沒有,而他現在只是靠近,他就需要防備到這種程度嗎?
‘按住他,把他拖進房間,【嗶——】了他’
腦內有個聲音這麼叫囂着。
赤司走到佐佐木的位子邊上站定,低着頭和他對視。
這個人,是他的。
佐佐木看着赤司異色的雙瞳,覺得今天他左眼的金色特別的閃耀,但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再不說點什麼他就要被揍了啊?!
他看着徵十郎從桌上拿起了武器——餐巾,即將對他發起強大的進攻。
等、等等……餐巾?
他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赤司扣住了他的後腦勺,同時撥開了他的劉海輕輕擦拭着他的額頭的時候,他意識到他可能是想太多了。
徵十郎在……幫他擦額頭?
這個時候他發現,徵十郎的臉離他非常近,呼吸幾乎直接拂過他脖子鎖骨那塊露出來的皮膚上,他幾乎是擡眼就能看見徵十郎的嘴脣。
他非常,非常想要的東西。
他覺得他有點輕飄飄的,突然產生了一種就算被討厭也要親上去的衝動。他茫然的擡起頭,就看見赤司對他微微的笑了笑。
“好了,擦乾淨了。”他把餐巾丟回桌上,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話讓他錯過了怎樣的事情,“下次如果我父親再對你動手動腳的話,你不用對他客氣。”
意思是該怎麼招呼就怎麼招呼就對了。
佐佐木被赤司的一句話嚇了一跳,好不容易在不清醒中醞釀出來的勇氣消失得一乾二淨,他看着赤司的嘴巴開闔的說着的話,話語從他腦子裡面轉了一圈完全沒被解析的丟了出來。
他愣愣的沒有反應,赤司好笑的在他面前揮了揮手,“你好久沒有住在我家了,今晚要不要住下來?”
“住住住住、唔……”佐佐木結巴着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猛地站起來卻左腳絆到了右腳,被赤司扶住了之後他又猛地擡起頭,只聽見脖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真是迎面被一團巨大的惡意擊中了。
“你還好吧?”赤司扶着人站穩了之後,就看見佐佐木眼眸裡沁出了淚水。
疼是一方面,丟人是另外一方面,主要是,他又在徵十郎面前丟臉了。
他總是這樣,每一次事情都被他搞砸了。
他捂着脖子飛快用衣袖的蹭了一把眼睛之後馬上就往外走,“我先回去了。”
還沒走兩步就被赤司抓住了。
論一個體育廢和一個籃球隊隊長的速度的可比性。
“你這樣要怎麼回去,先去我房間坐一下。”赤司抓着他的手腕,他站在原地背對着赤司用另一隻手又抹了一把眼睛點點頭。
是徵十郎抓着他啊!!就算再丟臉也值了!!
他多久沒去過徵十郎的房間了啊!
佐佐木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讓自己興奮了起來,然後被赤司一路拉着手腕進到了房間。
手心的溫度源源不斷的傳遞過來,他突然有一種脖子也不是很痛的感覺。
“你先坐着,脖子很疼嗎?”赤司拉着人坐在他的牀沿,然後開門讓打了一盆熱水的僕人進來放下東西之後就讓僕人離開了。
他側着身對着佐佐木絞着毛巾,一邊這麼問道。
佐佐木經驗豐富的沒有搖頭而是發出了聲音,“不、咳、不是很疼。”
比較疼得是在他赤司面前已經幾近四分五裂的尊嚴先生。
不過這種小事馬上就被他忽略了,現在他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在赤司因爲絞毛巾而捲起來的衣袖上。
徵十郎的手指……也很漂亮。
他幾乎是一動不動的看着徵十郎手上的動作,手撐在牀單上之後想起來更重要的事情。
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兩個人!在徵十郎的房間裡!他現在坐着的東西!是徵十郎平時睡覺的牀!
說不定他曾經還在上面……
光是想想這些刺激的事情他就覺得他的鼻血要流下來了。
但是,他是不能輕舉妄動的。
他纔剛剛和徵十郎恢復到好朋友的關係,絕對不能讓一時的衝動毀了這一切。
現在這麼想着的佐佐木完全忘記了剛纔義無反顧的想要照着赤司的嘴脣就親一口的傢伙是誰了。
他發揮了強大的忍耐力,非常努力的,沒有表現出任何癡漢——抱歉是異樣。
赤司絞完毛巾拿開了佐佐木的手把毛巾敷在了他脖子上。
這個時候他無比慶幸他還記得籃球部兩位前輩中誰說過的治療方法,否則的話等到家庭醫生過來還不知道要多久。
接着他擡起身就看到面部表情怪異的佐佐木。
他被自己猜測到佐佐木腦海裡想着的東西給弄得有點想笑,不過佐佐木畢竟還扭着脖子,他笑出來的話未免也太失禮了。
赤司坐在佐佐木的邊上,伸着手用毛巾敷着他脖子側後方,然後眼睛看向距離非常近的茂,後者因爲脖子不能動,所以只能眼睛咕嚕嚕的轉動着,在赤司看向他之後他的眼珠轉動着去看着門口。
“茂,你還記得小時候……”兩個人總不能幹坐在牀上什麼都不說吧,赤司看着似乎是很緊張的佐佐木,笑着開了個話頭。
結果他剛說話佐佐木慢慢的挪動了一下坐着的位置,然後伸手往自己脖子上敷着毛巾的地方摸去。
果不其然的摸到了徵十郎的手!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他剛纔完全在自high的模式當中,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徵十郎說的話從他腦海裡轉了一圈,他試圖扯出一個笑容,“嗯,小時候什麼?”
不用說他的笑容也是失敗了的,不過赤司並沒有在意,他把手放下,繼續想要說的話題。
徵十郎的手……抽走了……
雖然說說着自己來的佐佐木的根本目的也就是摸一把赤司的手而已,不過當他真的抽走的時候他還是有點捨不得。
他一邊爲自己(只是)摸了一把徵十郎的手盪漾着,一邊緊張的期待着徵十郎要說的話題,然後……赤司伸手幫他揉了揉脖子上毛巾敷不到的區域。
“五歲的時候在我家舉辦的宴會,你還記得嗎?”
那隻手的動作非常的溫柔,讓他酥得頭皮都開始發麻,另外想到他現在所處的位置的時候,他有點不太好了。
“記得!!就是——等等我去上個廁所!”他一開始還努力的想要和徵十郎說話,但是赤司的手實在是太影響他的身體了!
意志力薄弱忍耐力沒有的佐二木衝進了赤司房間裡的衛生間快速的關上了門。
赤司看着衛生間的門臉上露出了靜靜的微笑。
佐二木先生就沒有這麼輕鬆愉快了,他低頭看着不聽話的小小茂,努力的深呼吸着,他想象了一下赤司看見他這幅模樣之後厭惡——這裡僅爲自我腦補——的表情,馬上就冷靜了下來,或者說冷過頭了。
他從馬桶上站起來,走到鏡子面前洗了洗手,鏡子裡的人臉上還有來得及散去的紅暈,但是臉色平靜無比。
他當然記得五歲那年的宴會,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徹底的喜歡上了赤司徵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