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死得其所
繞着大廳透了透氣,回到房間後,魏央就直奔臥室繼續畫畫去了,畫的依舊是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因爲魏央怕自己若是不將她畫下來,說不定在將來的某個時候就會不小心又將她遺忘了。
而對於這一點,凌嶽表示了非常、非常的不悅。
“老大,凌玲來了酒店,已經被屬下扔出去了。”凌鴻顏進門後,說道。
“處理掉。”凌嶽皺眉,凌鴻顏的意思也就是說,那個叫凌玲的女人很可能已經見過魏央了,那麼……
下一秒,凌鴻顏的話就證實了凌嶽的猜測:“她冒犯了魏央,老大,要如何處理?”他想,應該不是簡單地槍斃了吧。
“冒犯她,膽子不小,卸掉四肢喂鯊魚。”凌嶽隨意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一個自不量力的女人的命運,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是!”凌鴻顏高興地接下了命令,他纔不管什麼華爺不華爺的,他只知道自己也很討厭那個凌玲,死了倒是乾淨極了,更何況連他都捨不得去罵魏央一句,由着她欺負自己,那凌玲這種賤女人有什麼資格辱罵魏央?
吃過晚餐,休息了一陣後,魏央就拉着凌嶽進了臥室,要他守在浴室門外,好讓她進去洗漱。
凌嶽靠在牆壁上,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魏央總是這樣需要一個令她安心的人陪着她洗澡,那麼在來他身邊之前呢?她找誰陪?答案顯而易見,不是夏侯玄就是莫問。
他的額頭青筋猛跳,暗暗發誓絕對、絕對不會再讓別的男人有這樣的機會!
魏央洗完澡,吹乾了頭髮以後,就撲到了大牀上,將那本無字的黑皮書捧在手裡翻看起來,摩擦着透着淡淡書香的紙頁,若不是它對自己曾經那樣強烈的召喚,她都要以爲這只是一本比較古老的普通的筆記本了。
凌紫禁站在臥室外,敲了敲房門,聽裡面凌嶽應聲後才說道:“老大,華爺求見。”
凌嶽聞言,微微蹙眉,然後不在意地“嗯”了一聲,這一聲很輕,輕到令人覺得全身發寒,凌紫禁彎了彎腰離開套房後,不禁爲那凌華悲哀了一下,你說你生什麼樣的女兒不好,偏偏生了個這樣極品的女兒,看吧,把你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晚年給毀了吧!
在牀上玩着黑皮書的魏央聽到這個,撅着小嘴哼了哼,說道:“就是那個叫什麼凌玲的父親?”
“她惹你生氣了?”凌嶽走到牀邊,捏了捏魏央那皺起來的小鼻子,問道。
“沒有!”魏央扭頭擺脫了凌嶽的鉗制,口中說沒有,不過樣子看起來分明就是凌玲惹到了這個女孩。
“那就沒有吧。”凌嶽見魏央不肯說,心想,估計是凌玲數落了魏央的什麼地方,而那個地方又是魏央難以啓齒的,所以他體貼地沒多問,只是順着她說了一句,反正那女人是要死的,不必爲這種人費心。
讓魏央一個人在臥室裡看書,凌嶽離開了套房,去了下一層的會議室,那裡,凌華已經等着了。
凌華坐在會議室的沙發上,心中焦急,也憤怒,焦急於自己的女兒跟他說的,凌嶽可能要她命的事情,憤怒於凌嶽這個後生晚輩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
只是這個從年輕時起就頗有些剛愎自用的男人總是忘記了,如今的凌家家主是凌嶽,他不把他放在眼裡,也實在是件正常不過的事情。
凌一霍然將門打開,然後彎腰低頭將凌嶽迎了進去。
凌華本還理直氣壯的心在看到氣勢一天比一天冷冽的男人後,不由地打了個冷顫,他知道,這個男人的冷酷比他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想到自己的女兒,他又勉強定下了心神,告訴自己,這是他的後輩,就算他現在在凌家沒什麼實權了,凌嶽這個做晚輩的,也不能真的拿他怎麼樣。
“華叔來這裡有什麼事。”凌嶽開門見山,他不喜歡將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凌華被凌嶽的語氣弄得胸口一窒,一張老臉有些繃不住笑臉,他雖然叫自己華叔,可口氣之間根本沒有任何尊重的意思,就好像“華叔”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我聽我女兒說,當家您的手下恐嚇我女兒。”凌華忍了忍,然後沉下了聲音,看向了筆直地站在凌嶽身後的凌鴻顏。
凌鴻顏卻只是朝着凌華輕鬆笑了笑,他有魏央在身後保駕護航,纔不怕這個凌華呢!他還等着親自派人去弄死凌玲!想起以前凌玲在外面亂說自己和她有那種關係,他就忍不住想跳河!就爲這事兒,他還被幾個混蛋手下嘲笑了整整半年!(優優:我說你怎麼這麼積極,原來是公報私仇來着!)
凌華見凌鴻顏這個樣子,頓時氣得雙手直顫抖,卻礙於凌嶽的面子不好發作。
“什麼恐嚇。”凌嶽靠在沙發背上,擡起眼皮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九點不到,還早。
“凌鴻顏說我女兒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還說要她死得--”凌華嚥下了“很有節奏”這很沒面子的四個字,換了句話:“還說要她死。這不是恐嚇嗎?”
“不是恐嚇,是事實。”凌嶽冷淡地說了這句話,讓凌鴻顏忍不住無聲地喝彩起來,看着凌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大呼痛快,當初跟着老大混的時候,爲了要削弱直至徹底奪去凌華手中的權力,他可是沒少看凌華的臉色!
凌華再也忍不住,突然站起了身,面色陰沉地說道:“凌嶽,你這是什麼意思!”
對於這樣的行爲,忠心的凌一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他擡槍上前,威懾之意不言而喻,看得躲在門外舔糖葫蘆的魏央,直想拍手稱帥!
是的,魏央又在聽牆角,本來她也不想的,不過剛纔下樓找廚房要冰激凌蛋糕無果後,她拿了一串糖葫蘆回房,不小心逛到了這一層的會議室,就順便聽了下來。
站在門口的凌寒霜無語地看着魏央左搖右擺的腦袋,你這是在偷聽嗎?這樣拙劣的技術,也就是老大寵着你才當作不知道!
凌嶽微微擡了擡眼皮,口氣依然冷淡至極:“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的女兒做了什麼,做父親的卻不知道,便是你的失職。”
凌華也是憤怒,然後心中一驚,就像一盆冷水從他的天靈蓋澆灌了下來一樣,他的理智也猛地回來了,凌嶽冷酷無情,說一不二,絕不允許他人的忤逆,但他也不是個嗜殺的人,若不是自己的女兒真的做錯了什麼,是絕不可能招致殺身之禍的!
但即使是這樣想着,凌華還是問了一句:“可我以爲,如果只是冒犯了當家的女人,我的女兒也不至於死吧。”在他心裡,即使魏央是凌嶽第一次願意觸碰的女人,也不過是個暖牀的工具,根本不能和身上留着凌家血脈的自己的女兒相提並論。
“華爺還是不清楚您的女兒首先錯在了哪裡。”凌紫禁開了口,他沒有道理總是讓自己尊貴的當家來一一回答凌華的每個問題,不然就是他的失職了。
“首先?”凌華抓住了這個詞,什麼意思,凌玲不止冒犯了那個凌嶽身邊的女人,還在那之前做了什麼事情?
“她窺探了當家的行蹤,並且被喀察特這裡的一些不安分的人知道了。華爺應該知道,這是當家最忌諱的事情。”凌紫禁說完,凌華便面無人色了。
窺探當家的行蹤,還被別的勢力知道了,凌玲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凌華不禁倒退了幾步,然後癱在了沙發上,雙目無神,他後悔來這裡了,他不應該爲了那個該死的女兒來求凌嶽的情!這下,不會連他自己都賠進去吧?
凌嶽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凌華,開了口:“你女兒冒犯了我的女人,那也是死得其所。”說完,他轉身走到了門口,將正要逃跑的魏央拎在手裡,回了他的房間。
回到房間,凌嶽將魏央扔在了大牀上,微微眯起眼睛,問道:“糖葫蘆好吃?”
“額,湊活。”魏央被拎着的時候,也時刻保護着糖葫蘆,所以它現在就在她的手裡,完好無損,舔了舔,她還是有些遺憾不能吃到冰激凌蛋糕。
聽此,凌嶽就確定了她剛纔去了廚房找冰激凌蛋糕,但沒找到,所以只能拿着糖葫蘆湊活一下了。
“不是說過不準吃冰激凌蛋糕?”凌嶽皺眉道。
“我是沒有吃啊,看,糖葫蘆,不冷的。”魏央狡辯。
凌嶽的眉頭擰在一起,然後又抽了抽,最終沒在說話,出了臥房,他覺得還是去看文件比較實在。
第二天天一亮,凌嶽便準時醒了過來,他習慣性地將身邊的女孩往自己懷裡摟了摟,然後壓低了聲音示意等在門外的凌紫禁進來。
凌紫禁看了熟睡的懶豬一眼,暗暗翻白眼,他就知道不管在哪裡,這女人總能睡到自然醒!將文件抱在手裡,走到凌嶽身邊,恭敬地彎腰後,熟練地將它們輕輕放在牀頭櫃上,並且放好了凌嶽慣用的鋼筆。
“老大。”凌紫禁也壓着自己的聲音,儘量輕微地說道:“這是請帖。”
凌嶽伸出一隻手,拿過了那張燙金的請帖,隨意地打開後,掃了一眼就將請帖扔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這是喀察特當地的一些大勢力聯合起來,給凌嶽的請帖,說是請凌嶽赴宴,其實不過是想示弱,然後討好凌嶽。他們希望凌嶽可以對他們這些靠毒品買賣爲生的人寬容一些,至少允許他們繼續將毒品生意做下去。
“拜山頭嗎?”魏央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她將小腦袋擱在凌嶽的手臂上,越過他的身體看着躺在地上的請帖,咯咯笑道:“這些人還是這麼天真,以爲他們聯合起來,老大就拿他們沒辦法了。”
聽魏央說,凌紫禁才突然想起來,十多年前,喀察特逐漸成爲了非地的時候,它就屬於了當時的三巨頭之一,魏家。
“你見過這些天真的人?”凌嶽問道。
“如果十幾年前的那些大佬們沒有被更新換代的話。”魏央覺得這件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當年的喀察特本就屬於魏家,不過是自己上臺以後,應付族內那些狼子野心的傢伙都來不及,所以將喀察特暫時放下了,也就慢慢由着他們去獨立了。
“這麼說來,這種拜山頭的異想天開的行爲,在十幾年前他們就用過了?”凌紫禁不禁嘴抽,這些大佬們的腦子是有多鏽,十幾年了也轉不出個新花樣來。
“是啊,我和父親來喀察特的時候,第一天也遭到了襲擊,第二天就有一張請帖。”魏央點點頭,這就是她昨天對於襲擊事件這麼淡定的原因。
“先兵後禮,他們反其道而行,若是對一般人,倒是很有用處,不過對我父親那是完全沒用的。”魏央說起自己的父親魏縝,就有些滔滔不絕,眼中隱藏的思念也讓凌嶽微微皺眉,“我父親是誰,那可是當時整個黑道上都懼怕不已的人!去了宴會,當場就把那些人給鎮住了,他們那時候,可是忙不迭就同意了父親所有的要求!”
“知道魏當家厲害了。”凌嶽不希望魏央繼續想着那個死去的男人,這樣會讓她心裡變得不好受,於是引開了話題:“這一次,恐怕只是威嚇他們,他們也是不願意同意我的要求了。”
“那是當然了,老大您不讓他們做毒品生意,這根本就是斷人財路,那些咬着金幣不放的傢伙怎麼可能同意你的條款?”魏央搖頭晃腦,說得頭頭是道。
“那你說,該怎麼辦。”凌嶽淡淡地說着,心中雖早有考量,但他不介意讓魏央在自己面前發揮她的聰明才智。
“你明明早就想好了,幹嘛還問我。”魏央撇撇嘴,轉了個身,拉過被子就準備繼續睡覺。
凌嶽看着全部被她拉過去的被子,有些無奈,有些寵溺地挑了挑眉,然後起身。
凌紫禁對於兩人透着溫馨的相處感到欣慰,他伺候了凌嶽更衣,然後跟在他身後走出了臥室。
客廳裡,凌鴻顏正讓人將早餐放到茶几上,凌嶽看了看那些早餐,都是魏央平時愛吃的,不禁滿意地點頭。
“老大,要給魏央準備些阿拉伯美食嗎?”凌鴻顏見凌嶽出來,便上前問道。
凌嶽回想了一下那些阿拉伯食物,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雖說阿拉伯美食也算是五花八門,但多是烤制的,而且做法也不夠精細,連平時清淡的正餐都不願意吃的魏央,怎麼可能想吃。
“中午準備些清湯。”凌嶽知道魏央就着一些鹹淡適中的湯水,能夠吃下點飯,想起這兩天她的蛋糕數量,他又皺眉加了一句:“限制着她的甜食。”雖然沒見過魏央因爲吃甜食得蛀牙的,但還是要以防萬一纔是。
凌鴻顏頻頻點頭,心中卻是無奈,要是那小祖宗要吃,難道他還真能禁止着她?他要是有這個能力,早就不在那惡女的壓迫下了!
因爲魏央五六歲的時候來喀察特玩過,而且這裡十幾年過去,也沒什麼大變化,所以她帶着凌鴻顏還有一衆護衛在城裡逛了一整天,到了傍晚要赴宴的時間,她才戀戀不捨地回來。當然,女人出門一趟,免不了是要大肆購物一番的,所以回到酒店的時候,很多人手中都提滿了東西。
酒店經理笑意盈盈地派了許多侍應將這些人手裡的東西接了過去,他笑容滿面,不過心裡卻是在抽搐,並且有些佩服魏央的購買能力。
“還好夫人和凌當家只是在這裡住幾天,不然照着夫人的能力,恐怕不出半月,整個城都要被夫人搬光了。”總經理看着魏央消失在走廊的背影,摸着肥肥的下巴,感嘆。
“嘀咕什麼呢!”凌鴻顏突然走上了前,一隻手搭在了總經理的肩膀上,嚇得對面全身一抖,差點就摔倒在地,這樣的喜感,令因爲陪着魏央購物了一整天而鬱悶的心舒坦了不少,他大笑着拍了拍總經理的肩膀,然後說道:“我家夫人搬光了喀察特,那也是喀察特的榮幸!”
“是是是,那肯定是的。”總經理暗暗抹汗,然後連連稱是。
宴會的地點和酒店只相隔了兩條街,是一個大佬的別墅,還算大,上下三層,外圍種着一些常見的植被。
不管什麼宴會,凌嶽總是壓軸出現的,所以當他們到達別墅門口的時候,裡面已經有很多人了。
凌嶽的車剛剛停下,門口就人滿爲患,一個個地擠了出來。
這別墅的主人率先一步上前,見凌嶽走下車,習慣性地笑着伸出了手。
凌嶽面無表情地看了那隻手一樣,沒有任何動作。
那大佬有些尷尬,也有些惱怒,不過也因爲這,他想起來凌嶽的潔癖很嚴重,很厭惡別人觸碰到他,他哈哈地乾笑了一下,僵硬地收回了手,說道:“歡迎凌當家。”
凌嶽沒有搭理他,只是摟住了魏央的腰部,將銳利乃至陰寒的目光掃向了每一個盯着她不放的男人,然後低頭對着她說了聲:“跟上。”
凌一和凌紫禁在前面爲凌嶽和魏央開路,兩人一起走進了別墅,也不去管那個大佬的臉上是不是陰晴不定。
一樓的大廳並不是很明亮,那大佬也在後來反應了過來,跑到了前面爲衆人指路,引着他們走向了西側的走廊,走廊有些昏暗,兩邊的燈光是被特意調暗了的,兩排衣着暴露的女人紛紛低着頭,嬌弱無依地跪坐在地上。
還是這一套。魏央看着這些女人,暗暗撇嘴,當年和父親一起來的時候,看到的也是這樣的場景。
凌嶽對於這些女人的存在很不高興,道上的人都知道他討厭女人,所以有他在的場所,一般能不出現女人,就不會出現,現在這兩排的妓女又是怎麼回事。
凌紫禁見自家老大眼露不愉,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看了笑容有些僵硬的那個大佬一眼,覺得這人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就是這人壓根沒腦袋,老大出現的地方,怎麼可以有女人存在?哦當然,魏央除外。
會議廳在二樓,裡面相比一樓來說還算敞亮,凌嶽徑直走到了主位上,魏央乖乖地站在了他的身後。
這本是一場宴會,但凌嶽對於那些幾乎無處不在的妓女感到很厭惡,所以臨時就讓凌紫禁告訴那個別墅的主人,他要直接開會,宴會什麼的,就省了。
待衆人坐定,凌嶽就示意凌紫禁把列出了自己要求的文件分發給了在座的衆位大佬。
幾分鐘後,位子上坐着的大佬們沒一個有好臉色的,他們面面相覷,眼中隱隱地有着不滿。
那別墅的主人看來是這些人的代表,估計也是喀察特勢力最大的一個,他沉默了一會兒後,在衆人的目光下,對着凌嶽說道:“凌當家,說實話,這些條款要是實施下去,我們就沒有活路了。賣毒品是我們的生計,您這是要斷我們的財路啊。”
“我不聽解釋。”即使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凌嶽的口氣也依舊強硬,因爲他有這個資本。
那人一噎,眼中的憤怒慢慢升騰,他說的話也有些欠妥當了起來:“凌當家,我們喀察特也不是沒有被統領過,您這種做法我們實在是接受不了,當年魏當家的要求雖然也十分苛刻,但至少沒有禁止了我們的毒品生意,更沒有燒了我們的罌粟和菸草。”
“我們當家不接受拒絕,不同意,那就滾出喀察特。”凌紫禁代表凌嶽,說了話。
“您這樣太過分了!”
“我們絕對不接受!”
“您這樣的做法會引起公憤!”
“市長也不會同意的!”不知道誰說了這樣一句,衆人就好像找到了話頭一樣,紛紛開了閘。
“對對對,市長他們也不會同意的!”
“市政府靠着我們的毒品充實腰包呢!”
……
“市長?只要有錢就可以了,你們認爲凌家支付不起嗎?”魏央冷笑,不輕不重的話,卻輕而易舉地打斷了這些人外強中乾的反抗聲。
當初他們反抗魏縝的時候就是這樣,把能搬出來的大大小小的勢力都說出來,可口說無憑,越是這樣,越表示他們對對方的懼怕。就像現在這種情況,其實他們打從心裡就知道的,若凌嶽不願意更改條款,那麼他們除了接受,還是接受。
凌嶽也顯然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他不急,等着他們的妥協。
“你是誰?”他們不敢對凌嶽怎麼樣,但這並不表示一個女人可以對他們指手畫腳!
“我是老大的手下啊!”魏央挑眉,頗有種狐假虎威的氣勢,令凌紫禁幾個人的眼中紛紛涌起了笑意。
凌嶽對此,只是默認,明明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但大家好像看到了他對女孩的縱容,這樣的場面,讓幾個本還憤憤不平的大佬紛紛按捺了下來,這是個凌嶽在乎的女人,他們不能動。
因爲混亂的場面被魏央打斷,所以會議廳裡的空氣,一時間有些凝滯。
“毒品不是不能賣。”凌嶽終於開了口,而他說的這句話,讓幾個大佬們紛紛亮起了眼睛,仔細地聽着下文:“不過只能讓三個人賣,至於哪三個人,你們在一週以後,告訴我。”
幾個大佬一聽,均是咬牙切齒,凌嶽這分明是分化他們,但他們又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憤恨了幾秒鐘,這些還算精明的大佬們就盤算了起來,人人都想成爲這三個中的一個。
凌嶽的這一招好,既不讓所有大佬聯合起來反抗他,又削弱了當地黑道勢力的影響,讓自己的管理更加輕鬆。
見衆人神色,凌嶽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站起身,最後說了一句:“昨天那種蠢事,我不希望再發生。”說完,他就帶着魏央走出了門,留下幾個面色各異的大佬。
這樣一句話,讓還有些反抗心思的大佬們都徹底絕了念頭。凌嶽說的事情是什麼,他們自然知道,幸好他們將自己撇乾淨了,不然昨晚的那些大火,燒掉的,還會有他們自己的罌粟。
“老大,您霸氣了!”上了車,魏央就舉起了拇指,然後一臉好奇地說道:“我還以爲,老大您不會用迂迴戰術呢!”凌嶽向來是個強硬派,所以魏央也沒想到他最後會來這麼一招。
“只要有力,什麼戰術不能用?”凌嶽反問,然後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
見凌嶽休息,魏央也乖乖地閉了嘴巴,剛剛想趴着窗口,但想起凌嶽說過的話,就悻悻地停住了動作。
這時候,凌嶽卻伸手將她撈進了懷裡,將她的腦袋靠在了自己的右胸膛上。
車窗外細雨濛濛,黑色的天際滑過短暫的閃電,一切都在行進當中,時間不因任何人而停留。
還沒有回紐約,魏央就得到了莫問的消息,說是找到了越禹所在的,具體的城市的街道,高興得她差點手舞足蹈。
凌嶽知道女孩的心已經飛到了越南,強留是留不住的,便讓凌寒霜陪着她,趕赴越南,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魏央的這一趟越南之行,會是個如此大的變數,似好似壞。
魏央興匆匆地讓凌寒霜買了去越南的機票,卻不想天有不測風雲,越南沿海竟然爆發了戰爭,這是由越南和L國因爲爭奪海域而發生的戰爭,也由此,魏央不能直接進入越南了。
禍不單行,魏央想取道馬來,可偏偏馬來和L國也在南海羣島上發生了戰爭,南海羣島從古至今歸華夏國所有,也就是說,這兩個國家在另一個國家的國土上發生了戰爭。
這麼一來,一場集中在南海地區的戰爭,總共牽涉了四個國家,所有可以去越南的航班通通停止了!私人飛機更是不可能進入越南國境,而戰鬥機要是開進去,估計會被立馬炸飛,而且是三個或者四個國家一起炸!
“靠靠靠!”魏央氣得大罵起來,她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然後將響個不停的電話接了起來。
“喂。”魏央的口氣不好,也沒看是誰打給她的。
莫問知道魏央這時候的心情肯定不好,所以壓着聲音,道:“小姐,是我,莫問。”
“啊?莫問啊。”不自覺地,魏央的聲音又柔和了不少,對於好久沒見的莫問,她的態度還是很好的,“我好不高興啊,航班都被取消了,我去不了越南!”
“我知道了,先來華夏國,我們會有辦法進入越南的。”莫問倒是覺得這場戰爭來得不錯,這樣一來,他和魏央就有了相處的時間,更可以陪着她去找越禹了。
“真的嗎?”魏央聽莫問說有辦法,開心地說道。
“真的,莫問什麼時候騙過小姐?”莫問拿着手機,靠在扶欄上,這時候的京城已經是旭日東昇,那東面的初陽將暖暖的微光鋪灑在大地之上,初春的生機佈滿了整個華夏國,也象徵着它光明的未來。
掛下電話後,魏央高興地拍拍手邊的小包包,然後對凌寒霜說道:“我們先去京城,然後轉道去越南!額……嗯,說不定你想去看看……”她眨眨眼,然後咬了咬下脣。
“你說得對。”凌寒霜知道魏央爲他記掛着沐家的事情,他因爲沒有記憶,所以幾乎沒什麼感覺,但女孩幫自己在乎着他的身世,這讓他向來有些寒冷的心有些溫暖。
買好機票後,兩人等了一會兒就上了飛機。
“沐家估計已經是一池渾水。”魏央坐在位子上,喝着橙汁,說道:“我想,你一開始還是別表明身份的好。”
“我知道。”凌寒霜搭理了她一句,然後看起了紐約報來。
“額……”魏央不知道還應該說什麼,她總覺得說這種事情,可能會讓凌寒霜不舒服。
眼角瞥見魏央面上似乎帶着猶豫、擔憂和關心,凌寒霜抿了抿,然後給了魏央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說道:“我會處理,你別擔心。”
“……哇哦--”魏央眨眨眼,然後說道:“凌寒霜,你笑起來真漂亮,果然是如沐春風,對得起你的名字誒!”
漂亮?!
凌寒霜額上爆出一個十字架,覺得剛剛心裡那一閃而過的溫暖,絕對是假象,那是幻覺啊口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