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國安這幫人辦事兒還是有一套章法的,陳明洛和柳輕眉兩個人在基地裡面訓練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也不清楚這個基地究竟在什麼地方。
或者說,兩個人只對基地內的某些區域有一定的瞭解,連基地的全貌如何也不清楚。
不管是來的時候,還是離開的時候,都是坐在密閉的車廂裡面,而且是趁黑夜行動,在城裡面轉來轉去早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陳明洛可以確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這個訓練基地應該是在陽朔城郊,絕對不會距離城區太遠,畢竟從時間上來看,不可能走得太遠。
當然了,也不排除國安方面有什麼比較特殊的手段,讓自己在時間和空間上受到干擾,不過陳明洛估計他們暫時還沒有那麼高的水平。
這一個月來的訓練,對於兩個人而言,還是很有好處的。
至少陳明洛玩了各種槍械,還被人告知自己是一個萬里挑一的神槍手,而柳輕眉則被認爲是做這一行兒的優秀人才,這極大地滿足了兩個人的虛榮心。
不過陳明洛自己也有點兒懷疑,不是隨便挑兩個人就能夠成爲超級特工吧?那樣的話,這個超級特工四個字也就太不值錢了。
在同夜鶯的聯絡當中,她倒是轉達了白胖子對於陳明洛和柳輕眉兩個人的欣賞,表示對兩個人在訓練基地裡面的表現比較滿意,還積極地提出,是否可以讓柳輕眉加入組織的問題。
陳明洛肯定是非常堅決地反對了白胖子的提議,想要讓柳輕眉成爲美女特工,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誰都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貓膩,進了他們的組織,男的還好說一點兒,逢場作戲也無所謂,總不會吃多大虧,女的就比較慘淡了,被人佔了便宜還不一定能達到目的完成任務,他可不希望柳輕眉從事這種工作,至少在這個問題上,他是比較自私的。
話說,從經驗來看,他遠沒有達到那種大公無私的境界,這也是白胖子雖然非常看好他的發展,卻不認爲他真的能夠適應特工的生活,肯無私地爲組織做出貢獻的主要原因。
兩個人走在陽朔的街頭上,發現這陣子正是人潮涌動的時間,大家都是吃過了晚飯,三三兩兩地在大街上溜達着。
眼看就快要到九月底了,天氣情況尚可,這會兒的溫度也非常適宜散步,女孩子們穿着各式各樣的裙子,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看得出即便是在晚上,她們也在化妝上下了大力氣。
反倒是柳輕眉最近一直在特工訓練基地裡面,除了在學習特種化妝技巧的時候,平時都是素面朝天,但是也顯示出她與衆不同的美麗來。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柳輕眉穿了一條乳白色的七分褲,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顯得白生生的非常誘人,上身則穿着一件淺粉色的尖領襯衫,大概是真絲質地的,襯衣的下襬則將衣角給打了個結,把她的纖腰顯露得曲線玲瓏,搖曳之間,甚至也能夠看到一抹雪白的小腰,腳上穿着的皮涼鞋似乎就是幾根繩子構成的,腳趾甲上面還塗了亮粉色。
陳明洛則穿得比較隨便,就是一件黑色t恤加牛仔褲而已。
兩人在大街上走着,柳輕眉的心情很好。
能跟陳明洛單獨相處,對於柳輕眉而言,就是天大的幸事。
前面燈火闌珊處,正有人彈着吉他在哼唱自己編的曲子,周圍有不少人在圍觀,陳明洛和柳輕眉也靠了過去,卻見那人正在唱一首改了詞兒的江城子,也就是那首蘇東坡寫的很有名的十年生死兩茫茫。
“十年生死兩茫茫,看薪水,苦斷腸;管不了爹,也顧不上娘;成家立業都不想,發薪水,愁得慌。夜來幽夢忽還鄉,買彩票,中大獎。醒來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時時腸斷處, 零存款,看樓房。”
那年輕人披散着長頭髮,一副藝術家的氣質,地上的吉他盒子裡面倒是扔了不少的零鈔,唱的也挺有意思的,倒是在圍觀羣衆中間引起了共鳴,一曲結束之後就是一陣陣叫好聲,還有人接着往裡面扔錢。
陳明洛站在那裡,倒是有些感慨,都市裡的年輕人,如果沒有父輩的餘蔭的話,生活起來確實是比較艱難的,薪水太少,房價太高,薪水的漲幅永遠趕不上物價的漲幅,可以說悲哀得很,這年輕人雖然是隨口哼唱,倒是道盡了生活的辛酸苦辣。
接着那人又唱了一首,卻是比較有調侃意味兒的,也比較輕鬆,“漫卷詩書洗浴狂,大賓館,小發廊。窈窕熟女,杜蕾絲套裝。但願長醉不願醒,席夢思,好彈簧。停車做愛楓林晚,偉哥好,用原裝。嚴防死守,毓婷來幫忙。古來聖賢皆寂寞,不給錢?臭流氓!”
柳輕眉聽了,頓時撲哧一笑,心說這人夠風趣的,不過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陳明洛一眼,心說這傢伙也有人家一半兒的瀟灑就好了。
陳明洛一摸口袋裡面,倒是有十元的零鈔,就摸了一張出來,扔進了年輕人的吉他盒子,那人見了,連連點頭致謝。
街頭上有不少燒烤攤子,木炭火的溫度,讓氣溫都升高了不少。
陳明洛看時間尚早,就找了一家燒烤攤子,挨着路邊兒坐了下來,要了些烤肉串兒,烤蔬菜什麼的,又要了兩杯扎啤,跟柳輕眉坐在那裡邊吃邊喝。
“陽朔比明陽大多了,人口也是好幾倍,城市規模只是在四倍以上,消費力也要強很多——”陳明洛解釋道,“就像是這樣規模的飲食一條街,晚上的時候,在陽朔至少有二十條以上,而明陽最多隻有六七條,這就是差距。”
陽朔確實比明陽的規模大了很多,畢竟是省會城市,又是附近幾省中地位比較重要的省份,各方面的條件都要稍微好一些。
如今這幾年來,因爲經濟社會的發展,人們的生活也豐富起來,而近年來國企經營不佳導致了許多企業的破產,大量的下崗工人爲了謀生,也開始向第三產業即服務業發展,街上的這些燒烤攤兒,十有八九倒都是這些下崗工人們置辦起來的。
省委省政府也看到了自謀職業對於解決就業壓力的重要性,因此也儘可能地在政策上給予照顧,就比方說這幾十條夜市一條街,晚上的時候就是免稅免費的,爲的就是給大家減負。
對於這些情況,陳明洛多少是瞭解一些的,也很清楚省委書記桑明達對於這個問題的重視和正確的引導,如果沒有他的堅持,陽朔市裡面肯定是要徵收一定數額的稅費的,畢竟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陳明瞭喝了一口啤酒,然後向遠處看過去,就發現對面路那邊兒有幾棟蓋了一半兒的樓房,黑洞洞地矗立在那邊兒,按說這個時節,晚上也應該有工人加班幹活兒的,可是那邊兒卻靜悄悄的杳無聲息,這讓陳明洛感到有些意外。
“那邊兒的樓啊,爛尾了——”說起這事兒的時候,攤主一邊兒拿着刷子往肉串兒上塗抹調料水,一邊兒對陳明洛解釋道。
原來那邊兒的樓房是計劃建成什麼商業中心的,可惜的是工程進行了一小半兒,投資方的資金鍊就斷了,老闆捲了些銀行貸款就跑了,剩下了幾座爛尾樓在那裡。
“那現在樓房歸誰了?總不至於就扔在這裡吧?”陳明洛問道。
“聽說是陽朔市裡面把這爛尾樓給接受了,只是如今沒有錢,只能扔在那裡——”攤主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畢竟離得近,多少聽說過一些,卻語焉不詳。
陳明洛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麼。
這種情況,實際上在全國範圍內都是非常多的,本來是投資商豪情滿懷地拿下了項目,從銀行貸了款,想要做一番大事業,結果遇到了銀根緊縮,全國範圍內都在壓縮貸款,這些項目自然是成了重災區,導致了大量爛尾樓的出現。
市政府方面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是感到非常頭痛的,畢竟這是一個擦屁股工程,即便是市裡面想要接着蓋,也需要大量的資金和精力,得不償失,可是不管不顧的話,半截子大樓放在那裡,又影響市容環境,真是有點兒騎虎難下的感覺。
他正在考慮這件事情,就聽到旁邊兒一張桌子上,有一個男孩罵同來的一個女孩騷比,那女孩長得不錯,脾氣哦挺好,只是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做聲。
那男孩大概是喝多了,又罵了一句臭逼,女孩頓時怒了,反問道,“那你還舔?!”
旁邊兒的衆人一聽,盡皆昏倒!
陳明洛聽了,卻是一口啤酒還沒有喝下去,就噴了自己一褲子。
幸好他的褲子是比較厚實的牛仔褲,若是那種夏天的淺色料子褲子的話,估計就要變透明瞭,他強忍着笑看了一眼柳輕眉,就發現柳輕眉也是笑得憋紅了臉,捂着肚子站不起來。
“哈哈哈哈,這女孩兒,倒是夠彪悍啊!”陳明洛也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