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陳明洛是被一陣陣琴聲給驚醒的。
雖然說陳明洛的別墅隔音效果良好,可是施坦威鋼琴的音效實在是太好了一些,那些聲音似乎可以穿透空間阻隔,直接就進入到陳明洛的耳朵裡面。
等到他洗漱完畢,下樓來的時候,就看到三個女孩子坐在那裡,輪流上陣,不時地演奏一曲自己熟悉的曲目,別說,都還彈得不賴,這讓陳明洛感到有些驚訝。
自己衝了一杯熱牛奶,喝了之後,陳明洛就坐在沙發裡面問道,“怎麼現在鋼琴培訓已經普及到女孩子當中了嗎?”
“只是接觸過一些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蕭瀟正在彈琴,是一曲經典的藍色多瑙河,她聞言就回答道,“不過吉兒是彈得真好,她鋼琴拿過十級的,這是從小就練出來的功夫。”
“是麼?佩服佩服。”陳明洛聽了,倒是覺得有些驚訝,從他所瞭解的楊吉兒的形象來看,這丫頭並不像是能夠坐得住的人,尤其是讓她坐在那裡幾個小時不動,一直在練琴什麼的,估計會把她給悶死。
應該說,雖然陳明洛對於楊吉兒的認識雖然有些偏見,但是總體而言還是比較準確的,因此見了她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心裡面也不由得有些驚訝。
“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反倒是楊吉兒顯得比較淡定,隨口回答道,“我從小就是被當成家裡面的希望來培養的,他們大概是希望要個男孩子的,可惜不得如願,所以就希望我能夠優秀一些,讓他們的心裡獲得些許安慰。遺憾的是,他們到頭來恐怕還是要失望了,我雖然按照他們的意願學了很多東西,但是最後我選擇的這條路,肯定是他們所不喜歡的。”
楊吉兒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陳明洛的心裡是有些忐忑的,因爲他聽得出來,楊吉兒的話中似乎包含了比較複雜的意思。
從一個基本的層面來說,像這種填鴨式的藝術教育,並不符合她的興趣愛好,而楊吉兒最終所選擇的努力方向,也是金融方面的,並不是桑明達或者桑青蓉所希望的那種奮戰在官場之中的路子,這個他們肯定是要有所遺憾。
如果說楊吉兒沒有從政是桑青蓉的最大遺憾,那麼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會讓他們感到非常頭痛或者是感覺到顏面無光聲譽受損的,那就是楊吉兒楊吉兒不計名分地留在陳明洛的周圍,這也是比較困擾他們的一件大事。
從心理上來講,估計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女兒跟着別的男人卻沒有什麼名分,可是一旦遇到了這種情況,最終還是要區別對待的。
有的人,自然是對此非常排斥的,嚴重一點兒的甚至會跟女兒劃清界限,但是有的人就只能是聽之任之,沒有什麼原則,至於另外的一些人,則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甚至會鼓動自己的女兒傍大款什麼的,也會心安理得地花着女兒近似於賣身得來的錢,過着悠遊自在的生活。
這樣來看,一樣米養百樣人,這話肯定是說的沒錯兒的。
其實現在陳明洛也感到比較頭疼,一旦桑家人意識到自己跟楊吉兒之間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之後,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這個問題一直讓陳明洛牽腸掛肚。
按說,官場中人,對於這些問題是比較看淡的,可是這種事情擱在一位副總理的家中,總是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
除非,如果說一定要讓他們接受這種現實存在的話,除非是陳明洛能夠走上一個更高的位置,超越了普通人的那種,不論是在官場上,還是在商場上,或者是在別的什麼領域中,都能夠傲笑羣倫,出類拔萃。
這樣的話,估計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所受到的抵制會稍微小一些。
否則的話,就等着以後的某一天突然爆發,然後自己焦頭爛額吧。
畢竟,從這件事情上來看,陳明洛並不能夠理直氣壯地面對桑家的一家人。
陳明洛在這裡心情忐忑,楊吉兒和蕭瀟她們就談起了別的話題。
最後不知道怎麼的,兩個人居然就談起了如今的素質教育的話題,而且在這個問題上有頗多的不滿。
蕭瀟認爲如今推行的素質教育並不是真正的素質教育,而是一種應試教育市場化的畸形產物而已,楊吉兒則是認爲素質教育依然是停留在表面上,並未深入內涵,就比如說藝術修養這方面,大家就都是停留在考級拿證這方面,至於說對於孩子的興趣愛好培養,或者說創造性思維培養方面,並沒有多大的助力。
“通過這樣的方式培養出來的孩子,真的能夠適應這個發展中的社會嗎?”楊吉兒對此表示了深度的懷疑。
對於這個疑問,陳明洛就表示道,“問題確實很多,但是也沒有必要過於憂慮。”
陳明洛始終覺得,社會和人羣的自我調控能力和自我適應能力,都似乎最出色的,無論是在哪一種複雜的環境中,人類社會都能夠自動地進行調整,然後選擇一條更加適合自己發展的路子,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這也是人類社會能夠順利發展並延續下來的一條秘訣,只要不是人類自己把自己給搞垮了,他們所遇到的障礙作用於人類社會自身的影響力就不會很大,短期之內就一定會得到解決,或者說是依賴於人類社會的自愈能力得到解決。
素質教育作爲目前教育改革中讓人們最爲關注的一個話題,向來是有很多不同的認知和見解的,儘管很多人認爲現在的一些現象都是教育被推向市場化時所產生的畸形產物,但是不可否認,市場的存在並壯大,還是說明了其中的一些內在需求的。
“不要杞人憂天了,女俠們,你們看輕眉就沒有什麼牢騷嘛。”陳明洛覺得這個話題似乎是有點兒太過沉重了,於是就果斷地打斷了她們的討論。
“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柳輕眉此時正坐在椅子裡面,將雙手放在桌面上,支着下巴睜大眼睛看着陳明洛和她們談論這些話題,忽然聽到陳明洛將話題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頓時有些不依地反對道。
“輕眉最擅長的,可是吹簫呢——”楊吉兒似乎對於柳輕眉的情況也非常瞭解,聽到陳明洛似乎是說她和蕭瀟兩個人在這方面不淡定的時候,就直接指出了柳輕眉的特長,並且認爲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倒是你,陳明洛同學,你怎麼就沒有掌握一門樂器呢?你要知道,一旦出了門之後,在那種音樂氛圍中一點兒都幫不上忙的人,幾乎是等同於社交白癡了。”
“擅長——吹簫——”陳明洛聽了楊吉兒的話,立刻神色古怪地看着柳輕眉,顯然是有了一些不夠純潔的聯想。
不過說起來,上次自己跟柳輕眉在一起的時候,似乎也是享受過一些特殊的待遇,只是不知道今後是不是能夠有幸享受一下柳輕眉的其他特殊奉獻?這種可能性對於陳明洛而言,誘惑力還是非常大的。
蕭瀟對此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倒是柳輕眉的臉上有些不自在,不管是哪個女孩子,只要是不太懵懂的那種,突然聽到別人說自己最擅長的是吹簫什麼的,估計心裡面的反應都會比較精彩的。
可惜這話又是同爲女孩子的楊吉兒無意中說出來的,可能出發點也沒有什麼不良的意圖,因此柳輕眉也自能在陳明洛的怪異目光中,有些無可奈何地承認了這個事實,她的確是很擅長吹簫的,就是那種長長的,堅硬的,上面有很多小孔的樂器。
“我知道,有一種樂器叫簫——”想到這裡,陳明洛不由得曖昧地笑了一聲道。
楊吉兒剛纔說起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多想什麼,此時見到陳明洛的一臉曖昧,頓時就反應了過來,於是沒有好氣地對他說道,“別胡思亂想了,倒是你自己,好像一樣兒樂器都不擅長吧?”
“樂器對我而言,有如浮雲一般。”陳明洛對此傲然迴應道。
事實上,如果是柳如煙在場的話,對於陳明洛的這句話肯定是大爲贊同的,僅僅是憑藉陳明洛寫給他的那些詞曲,就足以奠定陳明洛本人在流行樂曲界的重要地位,至於說什麼使用樂器方面的成就,相對而言真的是不值一提了。
“你就吹吧,難道什麼貝多芬、肖邦、施特勞斯什麼的,不都是從小玩樂器成長起來的嗎?”楊吉兒立刻反脣相譏道,“假如你要說自己是男孩子,學樂器有點兒跌份兒的話,那我只能說,你也就是一種酸葡萄心理罷了。”
“嘿。”面對楊吉兒這樣的打擊,陳明洛倒是不好再說什麼了。
畢竟,如果就這個問題再深入討論下去的話,那就不是楊吉兒和陳明洛自檢的論戰,而是涉及到整個女生和男生這兩大陣營之間的鬥爭了。
陳明洛可沒有興趣同時舌戰三個女孩子,除非是在牀上或者什麼更加有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