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小璐娜搖頭說:“大多低級詛咒是不會有法術波動溢出的,這是艾拉迪亞的基本常識,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沒有其他醫職確認,又沒有法術波動溢出,那怎麼確定這一定就是詛咒?”
愷撒在心裡嘀咕,然後又看了一會奧爾喀什的狀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媽的,該不會只是中暑了吧?”
要知道,在一記“驅散”就能解除大部分低級負面狀態的情況下,是不會有人去研究“疾病”這個概念的。
有問題找牧師就行,越是強大的神術效果越好,甚至還有“死者復生”這種禁忌神術,在萬能的牧師面前,其他醫職哪有生存空間?
中暑在愷撒之前所在的世界,並不算什麼要緊問題,因爲那裡的教育程度相當普及,人人都具有必要的生活常識,早在發病初期便能意識到危險,即時處理。
可這是艾拉迪亞,這是原始又貧瘠的獸人族,他們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
就算在地球,中暑問題在相當嚴重的情況下,病死率能高達百分之八十,何況北方旱季的溫度要比地球上高得多,這些愚蠢的傢伙竟然還把奧爾喀什放在毫無遮蔽的空曠處暴曬,就算獸人體質再健碩強悍,恐怕也撐不下來。
雖然對奧爾喀什的問題是否中暑,愷撒也不能百分百確認,但就算真的是他們所說的“炎魔詛咒”,這些獸人也依然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奧爾喀什在痛苦中死去。
愷撒決定試一試。
他已準備將石鴉氏族打造成自己起步的基本盤,以這批獸人作爲自己的原始力量,當然不能放任一個強健的獸人戰士就在眼前死去。
當然,他也有一些陰暗面的打算,要是能成功將這名獸人救下,愷撒就算撕開了與石鴉氏族的突破口,與獸人不再是單純的利益關係。
如果成功,一根筋的獸人絕不會忘記愷撒的恩惠,就算失敗,他也不會損失什麼。
時間不等人,作出決定後,他迅速向獸人羣走去,用尾巴將擋在前方的獸人盪開,憑藉龐大身體蠻橫地擠了進去。
不顧旁人的目光,愷撒一把抓起躺在地上的奧爾喀什。
右爪馬上反饋回一股黏膩感,這頭獸人身上佈滿了汗水,而且體溫不低,這很符合重度中暑的症狀,讓愷撒對自己的判斷多了幾分信息。
“奧爾喀什,該死,你這傢伙要做什麼!”
“放開他!”
遵循獸人古老的傳統,如果有得到氏族部落認可的勇士死去或即將死去,獸人們必須爲他舉行離別儀式,吟唱古老的歌曲,見證他的死亡。
然而愷撒卻將這古老儀式打斷。
這引起了石鴉氏族獸人們的極大不滿,一時間羣情激憤,連一向平靜的老巫師斯夫眉毛都豎了起來,握緊骨質法杖。
時間倉促,愷撒沒法做到面面俱到,但他知道有必要向石鴉氏族解釋一聲,在艾拉迪亞的歷史上,很多戰爭都是因爲一個可笑的誤會引起。
“我或許能救他……”
愷撒低聲朝着斯夫說了一句,之後不等人羣有所反應,展開黑色的翼,不算厚的角膜幾乎將一些獸人掀倒,帶着奧爾喀什返回自己巢穴。
“奧爾喀什!”加爾大吼了一聲,看着被愷撒抓向天空的身影,擡腳想追。
“讓他試試。”
斯夫喝止莽撞的大戰士:“我們無能爲力,但或許神秘的真龍有其他辦法也說不定。”
——
黑龍巢穴。
洞穴裡的溫度要比外面低得多,原因是角落裡矗立着一塊巨大的凍巖,愷撒這傢伙真的很會享受,利用霜凍吐息製造了一塊“製冷石”,在巢**也能享受到用之不絕的怡人冷氣。
“奧爾託倫索。”
璐娜很罕見地喊了她在簽訂誓約時看到的愷撒的真名:“你該不會還會神術吧?不然帶這傢伙來這做什麼,他快不行了。”
“還早呢。”
愷撒將奧爾喀什放下,獸人的體質雖然不能與龍類相比,但也相當強悍,若不是外面那些蠢貨將奧爾喀什丟在烈日下暴曬,他就算無法挺過來,也能撐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是中暑的話,先要降溫。
可是不能直接用冰霜吐息,現在這頭獸人體質已經相當脆弱,愷撒怕到時一層霜凍下來,溫度的驟然交替會直接要了獸人的命。
愷撒想了想,從那塊用於製冷的岩石上剮下一大片冰塊,然後輕吐火焰——他現在對吐息的掌控力雖說達不到爐火純青,但也差不了多少,可以做到這種相當精細的控制。
碎冰在火焰的加熱下逐漸融化,變成液體淌在爪子裡,然後被愷撒一把淋在奧爾喀什身上。
果然——
看着獸人痛苦的表情放鬆下來,他愈發肯定這並非什麼“炎魔詛咒”,而只是普通的中暑。
“去舀一些我們喝的那玩意過來,給他喂下去。”愷撒吩咐小璐娜,然後用尾巴頂開奧爾喀什的嘴。
有時候爪牙太鋒利也是一種煩惱,很容易就會將碰到的脆弱物體撕開,比如獸人臉部周圍的皮膚,所以他只能用尾巴去將昏迷獸人的嘴掰開。
“哦……哦。”
雖然搞不懂愷撒一頓操作是什麼意思,但璐娜還是很聽話的舉着大一點的碗,從石鍋裡舀了一碗她很喜歡喝的飲料回來。
愷撒記得,前世治療中暑的藥物成分中有薄荷這一味,雖然這艾拉迪亞的薄荷與地球上有較大差距,但味道還是一樣的,或許能起到同樣的效果。
但願。
愷撒將奧爾喀什扶起了些,璐娜則扇着翅膀來到獸人頭頂上方,然後懸在半空將整碗草液倒進獸人嘴裡。
“咳,咳……”雖然嗆了不少出來,但愷撒看到,大部分飲料還是進了獸人的喉嚨。
“接下來就向諸神祈禱吧。”愷撒笑了一下,放開奧爾喀什,趴下來將脖子平放在地上,靜靜觀察獸人的變化。
他可沒有信仰神祇的習慣,只不過隨口開個玩笑,倒是璐娜真閉上了眼睛,十指交錯放在胸前,嘴裡唸唸有詞不知在祈禱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