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迎親
大婚之日,天色微亮,玉靈正睡得香便被綠萼叫醒了,原來前來送親的師兄姐妹們來了,唯有她還在睡懶覺。
她急匆匆起牀,淨面完畢後,便在身着紅色裡衣坐在梳妝檯前,準備更衣,綠萼則帶着一羣身着紫衣的女弟子,擡着各種各樣飾物緩緩地朝她走來。
綠萼拿起紅裙開始爲玉靈穿戴,一個身着紫色衣袍,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女子也急忙走過來幫忙。
因爲玉靈從小到大隻有炫羽、紫勳和綠萼與她走得最近,見陌生女子走過來,她頓時皺起眉頭道:“不用你幫忙!”
綠萼急忙解釋道:“姐姐,她是專門來爲你打扮的製衣殿總執事師姐。”
紫衣女子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她優雅地下跪行禮道:“弟子紫翠參見掌門夫人!”
“紫翠?”玉靈想起在混沅界裡曾聽翠隱說過紫翠的事情,紫勳也說過紫翠已被軒轅君皓活活燒死,可現在又爲何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防備地看着紫翠,既然紫勳未曾事先說明,就證明他也不知道此事,否則他絕不會讓紫翠出現在這裡。可是軒轅君皓爲何要讓自己明白紫翠未死呢?難道他是想借刀殺人?看樣子她的小心才行!
“正是!”紫翠說罷,便要伸手幫忙,玉靈還是嫌棄地避開道:“你們都下去吧,要是有事我自然會叫你們!”
“是,掌門夫人!”紫翠脣邊依舊掛着那抹淡笑,說罷。便帶着另外幾名女弟子退出了仙洞。
紫翠走後,玉靈不悅地看着綠萼道:“妹妹。這是誰讓你將外人帶進來的?”
綠萼一邊爲她整理紅裙拖尾,一邊微笑道:“不是你說讓昆布師兄叫點人手來幫忙的嗎?”
“我說?”玉靈詫異地看着綠萼。她眼眸漸漸低垂下來,不禁有些可笑,昆布的意思很明顯,他已經與軒轅君皓聯手了,只要他想,即便她與紫勳成親,他也有辦法將紫翠塞進來,畢竟紫翠是人族,而她是獸族。可是昆布和軒轅君皓是否想過紫勳也不是人族呢?
想到此,她就覺得可笑之極,十年不變的寵溺,她相信紫勳不是那種薄倖之人!她拿出一枚通訊玉簡,注入靈氣道:“雞泰師兄,麻煩你帶着翠師姐和三尾來幫我梳妝,好嗎?”
“好!”坐在前廳調息等待玉靈的雞泰聽後,便帶着翠芯子和三尾麟兔一起走進內殿,四人雖不怎麼在行。但在綠萼的分配下,慢慢地熟悉起來。
待到一切完畢後,玉靈拿出昨日雞泰給她的木盒,她拿出玉蟾簪子讓雞泰爲她戴上。看着那支銀色糖人,她想了想還是將她收了起來。
擡頭間,便看到銅鏡中的自己。似乎在金色鳳冠和紅粉胭脂的裝扮下,更加美麗動人。閉月羞花,就連她自己都有幾分難以置信。大家都忍不住誇讚起來。
正當大家開心聊天時,一襲金色戰甲的金鎏兒走了進來,他的出現讓衆人頓時一怔,除了玉靈外,其他人紛紛下跪行禮道:“參見獸王!”
“起來吧!”金鎏兒瞥了一眼玉靈,微笑道:“主夫人不愧是天樞第一美人!”
玉靈抿笑起來,金鎏兒繼續道:“迎親的隊伍已經到達紫荊峰主殿,主人的意思是讓主夫人的長輩來爲你梳妝,並親自將你送到雲車上!”
“長輩?”玉靈驚訝地看着金鎏兒,只見他走到梳妝檯邊拿起一把玉梳,便看向綠萼道:“綠萼、翠芯子你們兩人將主夫人扶出來!”
“是,獸王!”綠萼和翠芯子都很詫異,玉靈怎麼一下子就有長輩了?
玉靈也有些莫名其妙,在綠萼和翠芯子的陪同下,她走出了內殿,徑直走向前廳,就在前廳的正中央,炫羽、孜雪和地龍兒正朝她微笑着,她疾步走了過去,鼻頭一酸淚水便溢滿眼眶,綠萼急道:“姐姐,不要哭,把妝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玉靈看着炫羽一如往日般英俊瀟灑,臉上依舊掛着那抹她最喜歡也是最懷念的微笑,她心裡揪痛不已;而孜雪依舊是那麼的溫文儒雅,風度翩翩;與炫羽長相神似的地龍兒則是玉樹臨風、英姿勃勃。
他們三人確實是自己最親的人,也是最敬重的人,尤其是炫羽,那個曾經的主人,雖然以前他經常數落自己,但一切早已成爲過往雲煙,她心想若是一切能重來,她定不會離開百畝藥田,只可惜覆水難收了。
金鎏兒將玉梳遞給炫羽道:“畢竟你曾是主夫人的長輩,既然如此,梳妝之人非你莫屬!”
炫羽接過玉梳溫柔道:“還請綠萼姑娘將她的鳳冠摘下才行!”綠萼和翠芯子急忙輕輕地將鳳冠摘了下來。
炫羽緩步走到玉靈身後,那熟悉沁人心脾的藥香再次傳來,玉靈全身一怔,就在他拿起玉梳,左右輕撫了一下她的髮髻,右手便輕梳了第一下,他微笑道:“第一梳,和和睦睦、勤儉持家!”
時光彷彿回到了從前,她頓時想起她第一次幻化成人時,炫羽就曾忍着劇痛爲她束髮,可是還未束完他就吐了自己一身的血,還暈倒了下去。
那是她第一次嚐到失去一個人的滋味,那時的她撕心裂肺,一心想着救他,這纔想方設法地混入天樞仙門。她猛然間發現,從一開始到現在自己的所作所爲都是在爲炫羽。
最初,如果不是爲了解救炫羽的毒素,她不會混入仙門;現在,如果不是爲了炫羽和地龍兒的平安,她也不會嫁紫勳;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炫羽,原來炫羽纔是她心中的最愛。
她緊咬着紅脣不敢哭出來,害怕一哭就被金鎏兒等人發現端倪。殃及炫羽、地龍兒和孜雪,如今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能比的上他們三人的安危更重要了。
炫羽又輕撫了一下她的髮髻。梳了第二下:“第二梳,白頭到老、家庭幸福!”
聽到炫羽第二聲賀詞後。她低下了頭,淚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衆人都默不作聲,面帶微笑地看着她,既然梳髮之人是她的長輩,那麼作爲女兒家出嫁時自然會流淚,否則那就太不孝順了。
炫羽再次輕撫了她的髮髻,梳下第三梳道:“第三梳,夫妻恩愛。不離不棄!”炫羽說到第三聲時,心如刀割,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梳完後,他才若無其事地微笑着將玉梳交入綠萼手中。他舉步維艱地走向孜雪,與孜雪相視而笑。
炫羽梳完後,綠萼用絲帕將玉靈的淚水輕輕拭去道:“妝花了得補一下妝才行,還望各位再等一下!”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玉靈這才頂着紅蓋頭姍姍來遲。金鎏兒走到她面前道:“接下來,就由夫人的兄長孜雪送去主殿,其他人緊隨在後!”說罷,他便率先朝洞外走去。
一行人走出洞外後。孜雪便御劍乘着玉靈走在金鎏兒身後,瞬息間衆人便出現在紫荊峰主殿的後院內,剛飄落在後院便聽見外面傳來各種歡笑聲。
玉靈聽得出來很多人都在誇讚着紫勳。而紫勳卻沒有說話,他一直暗暗觀察着玉靈的一舉一動。
玉靈要炫羽和孜雪來觀禮。但他不想看到那兩人整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便想到了這個法子。也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對炫羽和孜雪徹底死心。
眼看着玉靈在孜雪的攙扶下出現在主殿上,衆人頓時鴉雀無聲,紛紛激動地看着一襲紅妝的新娘子。
就在孜雪將要把玉靈的手交到紫勳手中的時候,他突然頓住,面色凝重道:“以後我便將師妹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待她,在座的都是證人,要是哪天你欺負了她,我孜雪定不饒你!”
孜雪的話令周圍的人面色紛紛驟變,如今能威脅大地皇者的人只怕也只有孜雪了,誰讓他是紫勳的大舅子,這要是換作其他人簡直是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站在紫勳身旁的軒轅君皓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孜雪,便緊盯着紅蓋頭下面的玉靈,他沒想到最不起眼的人,竟會有這麼一天,他幽禁紫翠、陷害紫月、控制紫秀,唯獨拿玉靈沒辦法,要怪也只能怪紫勳將她保護得太好,讓他無從下手。
眼看着紫勳娶她爲妻,他也無能爲力,看樣子只有以後在從中挑撥了。
紫勳嚴肅地看着孜雪,再次發誓道:“當着天下人的面,我紫勳發誓此生只娶玉靈一人,不以任何理由休棄、冷落於她,若有違背必受天地之火焚燒殆盡,永不超生!”
衆人倒吸了一口氣,就連在場的所有女子都紛紛變色,站在人羣中的紫秀和紫月面色更加慘白起來,紫勳這麼一說便是斷了天下所有女子的念想。
孜雪勾起一抹笑意,將玉靈的手交到紫勳手中,紫勳剛握住玉靈的手,便打橫抱起,轉身便大步流星地朝主殿外走去,衆人頓時歡喜雀躍起來,炮竹聲、嗩吶聲也開始響起。
隨着紫勳的腳步離開主殿,紅蓋頭下的玉靈感應到炫羽和孜雪他們沒有跟來,心裡很不舒服,便輕聲道:“主人和師兄他們怎麼沒有跟來?”
“哪有親家跟着一起走的?”紫勳抱着她疾步朝九馬雲車,他心裡很不爽,自從他進來她就沒有擡頭看過他一眼,今日是他們大喜之日,即便有紅蓋頭遮住,但就憑那一點點紗布就能遮住他的面容嘛,絕對不是,是她不想看他而已。
紫勳踩着玉階徑直走進雲車,他一把扯掉紅蓋頭,便將她按在那鋪滿厚厚紅色軟毯的雲車上狂吻起來,他根本不在乎外面的喧鬧聲,伸手便要去扯她的衣領,她急忙捉住他怒道:“你幹什麼?還沒有拜堂呢?”
紫勳惡狠狠地瞪着她道:“你也知道這是成親?那你爲何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還連正眼都不看我?”
她擡起頭這纔看向他,他脣上的烏紫和眼睛中的紅色.魔氣已經消失不見,相反的是那張比往日更加美輪美奐的俊顏,黑澈的雙眸,紅潤的薄脣。
可能是因爲生氣,臉上還掛着一抹難得的紅暈,匆匆瞥了一眼後,她又低下頭道:“外面還有這麼多人等着,你不能讓別人看笑話吧?”
紫勳不予理會,捧起她的臉龐,便再次狂吻起來,恨不得即刻將她徹底吞下肚中,喘息聲瀰漫了整個馬車內。
玉靈的鳳冠被他摘了下來,扔在一旁,那支玉蟾簪子也掉落在她的身下,就在紫勳意亂情迷想要將玉靈佔爲己有的時候,她身下的那支玉蟾簪子上出現一串串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那些符文飄散在空氣中與玉靈散發出的體香合爲一體,並被紫勳如數吸入體內。
九馬雲車外,因爲紫勳遲遲沒有下來,大家開始躁動起來,迎親隊伍中大部分是剛剛歸順於紫勳的各國頂尖高手,也有不少年少輕狂或是脾氣暴躁之人。
紛紛有人高聲嚷嚷取笑起來,就有男子朗聲笑道:“我看是紫掌門初次成親,早已迫不及待,要不咱們就先等等?”
那人剛說罷,全場人都鬨然大笑起來,軒轅君皓皺眉看向金鎏兒,金鎏兒卻不爲所動,他只好直接向紫勳傳音:“師兄大家都等着呢,莫讓別人笑話了你!”
紫勳聽到軒轅君皓的傳音,這才氣喘吁吁地放開玉靈,他颳了一下她的鼻頭道:“乖乖呆在裡面,晚上再收拾你!”
“那主人和師兄呢?”玉靈雙脣已經紅腫起來,卻依舊不依不饒道。
紫勳瞪了她一眼道:“你覺得他們會主動留下來看我們洞房花燭嗎?”說罷,便轉身走下雲車。
紫勳剛走出雲車,便微笑着朝大家拱手道:“實在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衆人紛紛朗聲回答道:“沒有呢,我們還希望紫掌門多停留片刻!”
紫勳剛離開雲車不久,綠萼便匆匆走了進來,綠萼見玉靈凌亂的樣子,便知道紫勳剛纔在裡面做了一些什麼,方纔她以爲紫勳沒外面人說得那麼迫切,現在看來簡直就是比想象中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