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們冷酷地在人羣中進行着屠殺,但穩固防守的戰士們一動不動,像是根本沒有看見眼前的血腥一般。
在侍衛們一旁,有些先知先覺的貴族同艾爾一樣,聚集在了侍衛旁邊,他們焦急地怒吼着,命令這些侍衛出擊,去營救那些正在被屠殺的人們。
“你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嗎?讓高貴的血脈如此流逝,貴族長老院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所有人都要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有兩個氣急了的貴族口不擇言地威脅道。
可這些侍衛就如同冷冰冰的死物一般,根本不爲所動,對眼前的情景視若無睹。他們只是沉默地盯着前方,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此時此刻,無論是身份再高貴的人,都無法讓他們離開原地一步。
相比於沉重的罪責,又或者是騎士的信條,都比不上他們所肩負的職責,這是深入每個戰士血液、骨髓、大腦的永遠不變的信條。
艾爾也不爲所動,他十分肯定這些殺手的目標是格里弗斯大帝,不然根本用不着弄出這麼大的陣勢。新年圍獵也確實是大帝難得的出宮機會,除此之外也只有他去聖輝大教堂禱告的時候了,可這些襲擊者哪敢在聖域做出這等事,因此新年圍獵對於襲擊者而言就是唯一的可能性了。
艾爾同樣也十分確定,這些殺手不直接對侍衛們動手,而是大費周章地去屠殺這些無關貴族,就是爲了讓侍衛們前去營救,這樣侍衛們就再也無法保持防禦陣型,這些殺手們等的就是這樣的破綻。
艾爾緊盯着這些殺手,知道他們不會講太多時間浪費在這些貴族身上,一定會馬上衝過來的。
果不其然,在密林中突然又響起好幾聲巨響,似乎連地面都有些顫動。艾爾心中一震,猜到恐怕是密林中的那些兇獸,也如同之前的那隻山豬一樣,發生爆炸了。
這幾聲爆炸就像是響炮一樣,掀開了襲擊的高潮。那些殺手果不其然放棄了屠殺,集合在一起朝着侍衛突擊過來,他們拔出手邊制式一樣的佩劍,排成了緊密的方陣,看起來就如同一隻精銳軍隊一般!
無邊的肅殺之氣就如同這冬天寒風一般,就連那鋪在地上的落葉都被狂風捲在空中,似乎是被這殺氣震懾得想要逃跑一般。
可艾爾此時卻無路可逃,只能戰,不能逃!早已做好準備的他大喝一聲,走到方陣之前,一墩身將雙手拍在地面上,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地面被一層白霜所覆蓋,從上面冒出陣陣的寒氣,那是即使是在深冬,都感受不到的嚴寒,那刺骨的寒冷彷彿要將人從裡到外,從身體到心靈都凍結一般。
正是艾爾屢試不爽,在雪要塞戰役中就使用過的大型魔法“致命深寒”。
站在侍衛陣型派頭的侍衛首領詫異地看了艾爾一眼,顯然他也沒有想到貴族中竟然還有法師存在。但顯然侍衛們的士氣振奮了不少,有一位法師他們的勝算又提高了不少。
“不要大意,我無法釋放太多的大型魔法。”,艾爾臉色蒼白地提醒了他一句,此時他心中很是後悔,想着圍獵不會出什麼大事,就沒有將“潛能”貼片帶在身邊,在與那頭大黑熊戰鬥時,他已經消耗了相當多的精神力。
侍衛首領點了點頭,大喝一聲:“舉盾!”,站在前排的侍衛們將插在地上的盾牌舉起,整齊劃一地舉在胸前,就如同拔地而起的山嶽一般,要想越過這道鋼鐵防線,就必須付出鮮血和死亡的代價。
在方陣前那塊冒着寒氣的地面,就是一塊明着的死亡陷阱,告訴着所有人:此路不通!然而那些殺手們可不管這些,當頭十幾人已經大叫着踏入了這片寒冬地獄。瞬間他們的臉色就變成一片烏青,渾身都開始打起擺子來,站起原地連一步都邁不開。
他們連自己的腿腳都無法感知到,很可能這些人的腳步肌肉已經開始壞死了!
然而這些殺手也都是狠人,他們拔出腰間的匕首,在大腿上劃出了幾道口子,鮮血從中噴射而出,像是血箭一般在地面塗抹着,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色。他們竟然用自殘的方式來喚醒腿腳的知覺!無論這場戰鬥如何,這些人必然腿腳皆廢,成爲殘疾。
這些殺手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他們不僅不將別人的命放在心上,就連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
試想一下一個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人,又如何阻擋他奪取其他人的生命?
但艾爾能!他眼裡閃過一道異色,又是一陣急促的咒語,本來冒着寒氣的地面突然變得泥濘不堪,那十幾個艱難邁步的殺手身體直接朝地裡面陷了進去,就像是陷入蜘蛛網,成爲獵物的可憐昆蟲一般,越是掙扎就越是無能爲力。
這些連邁步都困難的殺手,又如何能掙脫這大地的束縛,迎接他們的也只有慢慢下沉的死亡命運。
正是魔法轉換的施法技巧,將部分“致命深寒”的魔法轉換爲“泥濘流沙”,艾爾已經施展全力,要將這些可怕敵人阻擋在三尺之外。那混在着大量寒氣的泥濘地面再次警告道:此路不通。
這些殺手眼裡露出幾分忌憚的神色,他們繞開了艾爾這一面,也就是防禦陣型的正面,準備換個方向繼續進攻!
“這一方向我來守住,你們集中力量防守其他三個方向。”,艾爾急促地喊道,此時的他頭痛欲裂,連說話都十分困難。連續釋放兩個大型魔法,讓他再次體味了久違的精神力過度損耗,此時艾爾覺得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一般。
侍衛首領可沒有放過這樣的機會,一個方向不用放手確實讓他壓力減輕了不少。他大喊一聲“轉!”,本來守衛正面的士兵們成隊列向兩翼轉去,將本來薄弱的兩翼增強了不少。
而殺手們疾風暴雨般的突擊也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