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里斯本牧首一臉鄭重地說道:“此事萬萬不可小看。”
其他幾位主教眼見得里斯本牧首如此鄭重,也不由地重視起來,另一位主教凝聲問道:“這裡面有什麼說法不成?”
“此事疑團衆多,還是讓我一一說明吧。”,說着里斯本牧首身後的幾位侍者走上前,將早已準備好的數份材料分發給幾位主教。
“最大的疑點就是前幾日晚上的大火了,現在正值隆冬時節,凜凜寒風,大雪紛飛,哪有可能那麼容易引發火災。而且這大火是一發不可收拾,將足足十幾處佔地廣袤的莊園全都燒成了白地?”
“我已命人調查過了,當天並沒有天火降臨,或是電閃雷鳴這樣容易引發火災的天氣現象,因此那麼多處莊園同時着火,實在是不能以巧合,這種理由來解釋的了。”
“這件事我心中也有疑惑,確實如此所說,不是能以巧合來解釋的。當初我剛聽到這個消息時,第一反應是這十幾家貴族的仇人,進行的陰私報復。畢竟這些貴族都是聖輝城裡的大地主,又不像其他貴族那樣投資商行,或者是經營礦場,其財富來源往往依靠於糧食買賣。積累多年的儲糧一夜之間全部被燒得一點不剩,他們可是實力大損,最起碼接下來一年,是要夾着尾巴做人嘍。”
還是那位老者開得口,他的分析很是合乎邏輯,也引得其他幾位主教紛紛點頭,顯然他們的想法與此相同。
里斯本牧首同樣點了點頭,“按常理分析,這確實是最可能的理由。但如果和半個月前,聖教商隊被劫掠的事情聯繫到一起呢?”
其他幾位主教臉上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顯然他們都沒有把兩件相隔了一段時日的事情聯繫起來,“是不是有什麼新情報出現了?”,有一位主教反應很快,立馬就問了出來。
“確實。”,里斯本主教拿起了桌上一份文件,“在亮明身份的情況下,聖教的商隊竟然還是被劫掠了,而且歹徒窮兇極惡,這幾支商隊從上到下無一活口。這是對聖教公然的挑釁,不,可以說是挑戰,自然是要一插到底,直到水落石出的。”
“而且這些兇徒竟然對商隊既定的運貨路線瞭如指掌,幾乎所有的商隊在同一時間,不同地點全都慘遭毒手。我想各位心裡都是有數的,這說明我們聖教內部出了內奸,將這樣的機密情報提供給了敵人!”
“然而追查了一段時間,儘管發動了案犯地區大量的教徒,我們還將精銳護教軍都派遣了過去。但是那些兇徒卻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一般,杳無音信,根本追查不到他們的蹤跡。”
“而這件事背後,也定然有一個幕後黑手籌劃計劃,組織行動,不然這些兇徒的襲擊不會這麼幹淨利落,幾近完美,事後也無法將線索全都掃除隱匿,讓聖教難以追查。”
其他幾位主教都對此沒有異議,這件事確實影響太壞,聖教定然是要亮明肌肉,追查到底的,別的不說,那內奸是一定要揪出來的。
“因此雖然調查一直沒有放鬆,但有價值的情報卻少之又少,而幕後黑手就更不用說了,根本就無從查起。”,里斯本牧首接着說道。
“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神明的保佑下我們還是抓到了一點尾巴。在南境和王國交界的一處,名叫木槿花城的小城市裡,有一個鐵匠在向神父告解時透露到:木槿花城的城主,曾經秘密地,緊急命令他家族內的僕人鐵匠打造一批軍械,其理由是提供給駐紮在南境的王國軍隊,以應對南境時常出現的叛亂。”
“但那名神父在聽了之後,立即就發現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如果是爲了提供大軍,爲什麼不命令全城的工匠加緊趕製,而是命令自己族內的工匠製作?要知道若是誤了軍需,哪怕他是貴族,都會受到不小的懲罰。”
“我接到這個報告之後,發動南境的情報機構對南境軍團做了番調查,結果是南境軍團上個月根本就沒有補充軍械。”,里斯本牧首總結道。
“但是在東境,南境與王國的邊界處,有不少的貴族都秘密製作過軍械,而且用的理由都是提供給部隊。”,一位主教翻看着桌上的報告,補充說道。
“沒錯,詳細地內容報告裡都寫明瞭。並且我懷疑,襲擊商隊的那些歹徒並不是普通的雁賊強盜,這些商隊都有專門的護衛護送,經驗豐富,實力高強,哪是那麼容易就被強盜血洗的?”
“再結合兇案中隱隱有不少貴族的參與,我懷疑聖教的商隊是被這些貴族豢養的私兵襲擊的,他們畢竟只是民間武裝,是無法抵擋這樣的精銳軍隊的。”,里斯本牧首帶着怒氣說道。
“啪”的一聲,一位主教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欺人太甚,這些貴族墮落卑鄙,目無神明!真是罪大惡極,應該讓裁判所將他們全都抓起來,在黒牢裡關一輩子!”
另一位主教冷笑一聲,“這些腐化墮落的貴族,又有什麼醜事、惡事是他們不敢幹的?”,不過隨即他又面帶疑色地說道:“只是這些貴族爲何這麼做?襲擊聖教對於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我與一些大貴族都有過接觸,對他們的秉性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他們其實都不過是棲息於王國的,可悲的寄生蟲而已。醉生夢死,耽於享樂,既沒有理想,也沒有信仰,一心一意的只想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
“還矜持着所謂貴族榮耀的已經是少之又少了,他們稱之爲膽小鬼也不爲過,最害怕的就是家族的權勢覆滅,勢力衰弱,所以他們會欺壓貧民,但絕不會得罪比自己強的勢力。”
“察言觀色,明哲保身是他們的座右銘,所以我實在是難以相信,這些貴族會參與到針對聖教的陰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