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曼的聲音從通訊設備中傳出來,a3部門的成員們接到命令,馬上按薛小曼說的去做。
轟隆隆的噪聲響起,工廠大門朝兩側打開,外界明亮的陽光直接照進工廠內。從工廠內通向工廠外的空地有一條上千米的跑道,實驗號朝前踏了兩步,意念操控將雙足的奔跑形態改爲滑輪形態,背部與腰部的燃料噴射口猛然噴射出藍白色的束狀火光,推動機體驟然加速至時速100、140、180公里,直如一道雪白的閃電之影衝殺出去!
a3部門的監測組乘車追出去,在接下來的30分鐘實驗號的所有數據檢測個了徹底,包括實驗者對實驗號機甲身上的武器裝備的使用程度。機動雙足、燃料噴射裝置、能量切割刀,除了危險性較高的小型導.彈發射器在實驗前被拆卸下來,故沒有導.彈的射擊準度以外,其他能測試的全部測試了一遍。
屏幕顯示的畫面轉接到武器試驗場上,且監測組傳過來的所有測試結果全是a,好的出乎薛小曼的意料。不過這裡面也有這位實驗者之前參與過舊版腦電波連接機甲的實驗,早就具備經驗的緣故。
薛小曼始終關注着浸沒在培養倉裡的實驗者的情況,她給遠在一千多米外的武器實驗場上的部門組員們下達了一條命令:“讓它擡腳,踢腿。”
踢擊是近身格鬥的重要部分,人的四肢都是人類的武器,人類自由搏鬥時雙腿的殺傷力往往要比雙手大的多。可對於模仿人類外形而設計的人形動力機甲而言,雙腿卻是不能撼動的底盤,除了走、奔跑、滑輪移動以外幾乎沒有別的動作可施展。
以前這方面有技術障礙,駕駛員就算想做也做不了。現在不同了,擺在a3部門衆人面前的是一臺中量級敏捷型動力機甲,它的雙足、背部、腰部皆有燃料噴射裝置,全身機體的構造也極大程度地減輕了上下劇烈震動對機體運行的影響,跳、踢,理論上都是可以辦到的。
露天的武器實驗場上,監測組組員們面面相覷,他們對此也很興趣,想知道有人腦同調的實驗號能不能做到。
監測組組長立刻給實驗號下達命令,實驗號迅速擡起雙手,做好輔助平衡的格鬥架勢。
實驗號擡起右膝,模擬強壯腿部肌肉的巨型機甲腿朝半空中全力踢出,只聽轟的一記空氣bào pò聲,機甲的腳尖已然刺穿空氣。
下一刻,實驗號右腳重重踏地,它旋轉身體180度,左腿動作幅度更誇張地擺盪而出,猶如猛龍翻江地掃過天空180度。
迴旋踢!
見到這一幕的人全部目瞪口呆,這一刻對於努力了4個的他們是歷史性的!
從今天起,腦電波連接技術在動力機甲上的應用徹底突破,取得了又一階段的成功!
一個小時後,實驗室電腦顯示實驗者的腦電波輸出情況開始呈緩速下跌的趨勢,沒過兩分鐘,緩速下跌變成了快速下跌,精神同調率同步跌落100%,降落到92%、85%。
薛小曼果然讓顧香霖關閉了超級計算機的傳輸功能,武器實驗場上的實驗號進行到一半的動作僵在原地,散發藍光的機械雙眼飛快黯淡下去。
培養倉內幾乎滿溢的培養液的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落,盡數消失於培養倉底端,16根導管齊齊斷開與駕駛服的連接,收縮回培養倉內壁。培養倉內的氣孔釋放出催醒氣體,一兩次呼吸的時間後,實驗者眼皮微微顫動,隨後睜開了眼睛。
“來,做個感想彙報吧。”薛小曼微笑道。
......
當晚,a3部門全員齊聚在商業區最大的酒店“望辰閣”的一個大包廂裡慶賀課題的突破與成功。給出新腦電波連接技術設計藍圖的薛小曼自當功不可沒,被一波又一波的下屬滿懷誠心與佩服的敬酒。
在下屬們眼裡,薛小曼依舊是那個當之無愧的最厲害的領導者,她總是在a3部門身處困境時給出解決方案,帶領所有人突破黑暗的荊棘之路,迎接成功的曙光。這一次的成功讓薛小曼在衆下屬心中本就高大且堅固的形象更加升華。
薛小曼在酒桌上和下屬們喝的盡興,罕見地超出微醺的狀態,徹底醉到了距離斷片就差臨門一腳的程度。最後是顧香霖駕着薛小曼的跑車把薛小曼送回家裡,照顧她喝了解酒茶搬上牀上,才走的。
凌晨1點。薛小曼忽然從牀上醒來。她感到極度的暈眩與難受,跑到洗手間吐了一陣才勉強恢復過來。她隨便接水擦了擦臉,扶着溼乎乎的額頭搖搖晃晃地走回牀邊。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模樣,給別人看到的肯定很不像樣。她還記得今晚上自己和下屬在慶功晚會上是怎樣喝的,也記得自己是被顧香霖送回家的。
“還好沒斷片......”薛小曼嘆氣道。
房間裡很昏暗,除了一盞牀頭燈沒有別的光亮。薛小曼剛醒來,腦袋深處還有陣陣酒精帶來的疼痛,很難續上一覺。
左右無事可幹,薛小曼索性拿起摺疊電腦。藍白色的屏幕光芒一亮起,她一看到聯繫人列表裡的顧常在,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糟糕啊......我從來都沒有和下屬解釋過設計藍圖的創作者是別人,這樣我豈不是搶了這傢伙的功勞。”薛小曼自言自語道。
她並非是有意這麼做的,而是形勢使然。顧常在不是a3部門的一員,她若是把設計藍圖真正的創作者一事說出去,相當於告訴所有人她違規帶外人進入諾亞工業區的核心機密部門。這樣的話,上面對她的處理極大可能是停職,顧常在更會被飛出諾亞工業區。
薛小曼以自己對顧常在的瞭解,加上他們倆之間的"qingren"關係,覺得顧常在大概率會原諒她的行爲,至少在她的認知裡顧常在不是那種會藉此要挾自己的卑鄙小人。即便如此,薛小曼要過的還是自己心頭的一道坎。
懷抱着嘗試的心態,薛小曼向顧常在撥去了語音通訊。
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未響應?已關機?亦或者接起通話時的一連串帶着抱怨語氣的回話?
薛小曼沒有猜到結局。通訊突然接通了,另一邊傳來顧常在十分有精神、語氣正常的成熟富有磁性的聲音。
“我在。”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