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妮還想勸阻,宋吒在蕾妮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聽涅羅的吧。他爲了證明自己不會拖調查隊的後腿,可以戰鬥,還偷偷跑出去狩獵了三隻三階森林瘟疫種,把屍體都拖了回來。”
蕾妮聽完分外驚訝。
“這,涅羅隊長腹部的傷真的沒問題了?”蕾妮小聲道。
“事實就擺在那裡,不管是基於什麼原因,他的確可以正常活動並使用異能了。”宋吒說。
既然如此,蕾妮也不好橫加干涉涅羅的選擇,畢竟再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涅羅突然能行動了,這對調查隊是一件毋庸置疑的大好事。
蕾妮差點忘了吳奇還在簾布外面,她連忙說道:“對了,涅羅隊長,宋吒前輩。這次我能斬除兩隻三階霸主實力的強敵,帶士兵們返回,多虧了一位森林原住民的幫助。我和他並肩作戰幾次,因爲緣分成爲了朋友。我把他帶來給你們見見。”
宋吒和涅羅都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他們點頭,蕾妮剛準備掀開簾布,吳奇就自己掀開簾布走了進來。
吳奇那張暗紅皮膚繪有血色紋路、宛如鬼神一般邪異的臉,一進營帳就讓宋吒和涅羅眼神一震,下意識地做出了戰鬥準備。
蕾妮心說這吳奇怎麼不配合,嘴上和手上倒是沒閒着。2分鐘後,宋吒和涅羅基本都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他們瞭解的說辭都是蕾妮之前跟姜隊長等士兵說過的;到了這還多加了一個擊墜並殺死空爆鯨的戰績。
宋吒和涅羅知道了兩名臥虎戰士就是折在空爆鯨的手上,而“漆無”又毫髮無傷地斬殺了空爆鯨之後,心裡對“漆無”的警惕大幅度拔升。這時候蕾妮那番說辭的厲害之處就表現了出來,她用“漆無”被她用帶有屍生病毒的血復活、和他們的目標一致都是“散播屍生病毒的本體”這個動機,成功地削減了宋吒、涅羅對“漆無”的敵意。
“我想把‘漆無’暫時拉入夥的,共同調查那‘屍生病毒的本體’,對此我想徵求你們的意見。”蕾妮彙報完畢。
涅羅在腦海裡梳理完了蕾妮說的所有信息,正準備說話時,一直沉默的吳奇突然道:“等等,在這位戰士要對我下逐客令或是同意我入隊前,我有話要問。”
涅羅有禮貌地伸手示意吳奇說,並道:“請。”
“我聽蕾妮說,你們的敵人是屍生灰皇后和她率領的屍生掠食者軍團,還有掌控屍生病毒的幕後主使。但我不認爲我的實力強到能填補整支隊伍與屍生灰皇后軍團的差距,再超越那位幕後主使。再者,你們的載具被空爆鯨毀了,你們對接下來的調查任務究竟有何作戰計劃?”
涅羅對答道:“載具之事無礙,只是爲了代步,奴役瘟疫種也一樣。至於下次見面怎麼戰勝灰皇后軍團再調查到幕後主使,計劃還在制訂中,就不方便透露了。”
吳奇雙臂環抱於胸前,冷然道:“涅羅,我不管你們有沒有足夠的把握取得勝利。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是‘屍生人’,見到屍生病毒的主人是要承擔風險的,蕾妮也是感染體。所以我勸你,若沒有一舉戰勝那位幕後主使的戰意,就坦坦蕩蕩地說出來,我不會和你們一起冒險的。”
蕾妮聽吳奇話鋒一變,心跳微微有點加快。她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吳奇和涅羅、宋吒起衝突矛盾,然後組隊的事情直接鬧掰了。她還以爲吳奇會想之前那樣任她安排,誰成想吳奇見到涅羅之後竟然一舉奪回放在她那裡的話語權,明明是客人,言辭氣勢甚至和涅羅分庭抗禮。
涅羅能贏過吳奇嗎?他的異能十分詭異,能隔空扭轉敵人關節,控制與殺傷一體。可吳奇的本領也不是蓋的,返祖化進化之後,身體的力量、速度應該都要在涅羅和宋吒之上,這還不算上他那操控上百枚刀片的異能。
蕾妮的腦海裡不禁掠過了兩人打起來的最壞場景。而涅羅表情平淡地聽完吳奇的一系列話,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叫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你叫‘漆無’是嗎?那就讓我們好好合作一把吧。”涅羅如是說道,旋即伸出了右手。
吳奇笑了,他大大方方地伸手握住了涅羅的右手。合作關係就在這一瞬間達成了。
男人的交鋒,有時就在不言中。涅羅帶有軍人氣魄的一伸手,擺明了給吳奇的答案就是必須贏。而吳奇那戰意純粹的眼神,也讓涅羅感受到了吳奇這個人的“利用價值”。
在雙方看來,對方都值得自己利用,那合作自然就達成了。
吳奇離開主營帳預備等待調查隊結束收拾。蕾妮又和涅羅、宋吒兩人說了幾句,便也走了出去。
“蕾妮是去找那個‘漆無’了吧。”宋吒說道。他和蕾妮熟識的時間比涅羅長一些,也更瞭解蕾妮一些。
“嗯,”涅羅也看出來了,他道,“沒想到蕾妮會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會認識一個‘人型三階霸主’。這傢伙實力不俗,假設反水,你我加起來或許才能和他打的有來有回。”
宋吒樂了:“那加上蕾妮不就是我們必贏了麼。”
涅羅沒當宋吒的話是句玩笑話。看那蕾妮和漆無的關係,真交上手她還真不一定會成爲擊倒漆無的最後一根稻草。
宋吒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涅羅,你真相信漆無是原住民?”
涅羅輕描淡寫地道:“怎麼可能相信。拋開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在淪陷區生存至今有多少可能性的問題,這個男人有着縝密的邏輯和言語談判能力,必然接觸過大量不同的人類才能鍛鍊到這個程度。他來自人類領地之事毋庸置疑。而且依我的觀察,他似乎沒有合作完之後跟我們回人類領地的意圖。”
宋吒的腦子轉的也不慢,他很快理解了涅羅的意思,並道:“淪陷區這種不是人待的地方,還有人遇見了軍隊不主動貼上來懇求帶自己回人類領地的?他故意露出退意是欲擒故縱吧。”
涅羅望着閉合的簾布,眼睛裡閃爍着詭異的光芒。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答案,卻刻意藏在心底。
“誰知道呢。”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