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我一口一口地悶酒中悄悄流走。
轉眼一瓶酒下肚,我停了下來。喝了酒,腦子反而清醒了許多。這時杜娜開門進來,臉上盡是得意的表情,說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我。
“看看我送你的禮物。”她說完,拿來電視遙控器遞給我,我打開了電視。
娛樂頻道正在上演一堆混亂的畫面,接着畫面的中央出現了一個倒在血泊裡的女孩,鏡頭拉近,是若秋!我睜大了雙眼,狂怒道:“你瘋了!你這樣做有什麼意思?”
杜娜面不改色的望着我,笑着說:“放心,不會死人,也不會毀容的,她已經被他送去了醫院。她和他有沒有緣分,一試便知。”
“神經病!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當紅娘了?”
“紅娘?呵呵,我可沒這麼想。我只不過想到了一個很好玩的事情,這件事可以一舉兩得,既幫你達到報復的目的,又可以折磨那個女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不敢要她的命,但至少,玩玩應該可以吧?”
“怎麼報復?”
“你說,如果曾木可愛上了她,卻發現她愛的是你,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你憑什麼認爲曾木可會愛上她,她愛的又是我?”
“從曾木可看她的眼神,雖然不想說,但是,也許是長得太像的關係,他的眼神和你的眼神是一樣的呢。”說完,她還故意多瞅了我兩眼。
“你想說什麼?你是在懷疑我嗎?既然懷疑,爲什麼不乾脆把我殺了?這樣猜來猜去有意思嗎?”
“親愛的,你這樣質問我纔沒意思呢。你不覺得我這個計劃很完美,很有殺傷力嗎?既然你不愛她,何必在乎拿她當一顆棋子使呢。再說,我只是這樣想,至於曾木可會不會愛她,她是不是還愛你,這些都不一定,不過這是以後的事,對吧?等這個計劃失敗了再說,怎麼樣?”
我漠然地看着她,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隨意,到了今天,究竟是我在折磨女人,還是被女人折磨着,已經很清楚了。本來我還想着繼續阿Q一下,接受這種不自由無尊嚴但卻應有盡有的生活狀態,但現在,自己的慾望清楚地擺在眼前,我卻連手都不能伸,多麼可悲。和我之前對她的承諾一樣,我不恨她,只是越來越厭惡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在我眼裡,她已經不是女人,而是一臺沒有人性的機器,一臺想要人命的機器。
她見我沒反應,便生起氣來。
“我就知道,一提到那個女人,你馬上就六神無主了。我就不明白了,她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喜歡?是不是男人都一樣,越得不到的就越當成寶貝?那我乾脆將她砸爛,看你還寶不寶貝!”說完,她憤怒地一甩手,打算離開。我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連哄帶騙地說:“我以爲你是最拿得起放得下,最不會小肚雞腸的女人呢。是我看錯了嗎?”
她使勁兒地推了我一把,憤恨地說:“我用得着跟她小
肚雞腸?我只需要把她當成雞腸炒來吃便是了,哪這麼多廢話!”
“炒了她,那不是太便宜她了。”我一臉壞笑。
她瞪着我,不知道我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你想怎樣?”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對故人下手呢,畢竟是曾經分享過最私密隱私的關係,不想這麼殘忍。但看你嫉妒成這樣,我的虛榮心是大大的得到了鼓舞,壞心眼也就應景而生了。”
“你是說……”
“我成全你,你成全我,對我們都有好處。寶貝兒,你的計劃不錯,就這麼着吧。”說完,我熱情地親了她一下,還忍不住掐了掐她的小臉,嬉皮笑臉地望着她的眼睛說:“就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別這麼愛我不好嗎?”
“想死!”她一臉滿足,我成全了她自大的感受,她又變成一頭溫順的綿羊了。
女人絕對是個虛榮心氾濫的生物,那種得到時溫柔如水,得不到時就面目可憎的女人尤其如此。她們的眼中只有自己,只有自己那虛設的王位,男人們都是她的臣子,只有他們甘願在寶座之下仰視她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擁有了一切,她纔會規規矩矩地坐在那兒,母儀天下,讓天下太平。
安撫了杜娜之後,現在的我,只期待她的期望落空,那麼一切還是和原來一樣,我只需要專心地對付曾木可即可,若秋也不用被牽連進來,受到本不應該受到的折磨。我沒什麼好的,忘了我吧。至於曾木可,你和他也不合適,最終會不幸福的,還是留給我好好折磨吧。這樣想時,我的心情會稍微平靜點。不信神佛的我,想要臨時抱佛腳,當一次虔誠的祈禱者,可以嗎?如果可以,請讓若秋自由。
晚些時候,杜娜的探子去了醫院瞭解了情況,回報說若秋已經安然無事,曾木可一行在見到若秋的好友時就全數離開了。
我放了心,她沒事就好。至於曾木可,他只當一次好人就行,如果這樣,我還會稍稍感激一下他,在今後對他下手時手下留情。
可是第二天,有個娛記反應過速,寫了篇文章來揣測曾木可與若秋之間的關係。也許是因爲這樣,曾木可三番兩次地出現在若秋所住的病房裡,並且厚顏無恥地對若秋動手動腳,他是想繼續製造緋聞以糾正我給他造成的負面影響,成爲女人擁護的男人呢,還是臉皮太厚,根本搞不清自己是個替代品的狀況?或者犯了富人的通病,以爲什麼都是自己的,沒有人會蠢到拒絕自己?不管他究竟是怎麼想的,都是欠扁!
“怎麼樣,我的直覺挺準的吧。女人對感情這方面嗅覺的靈敏度絕對高於男人,現在沒話說了吧?”杜娜見事態順着她的意思發展,不免得意忘形。
“這能說明什麼,曾木可也許只是利用她爲自己多賺些人氣而已,還遠遠沒有達到你所期望的讓他痛不欲生的程度吧?”我反駁她道,女人總是過於敏感,但男人可沒她們這麼天真。
“哼
,那我們就走着瞧。你忘了我的專長了嗎?推波助瀾是我的拿手好戲。”
我推了下她的腦袋,不屑地說:“我還以爲你的專長是舞蹈,或者是調戲男人呢。”
“都是。我可是全能選手。我還有一個專長,就是讓你欲罷不能。”說完,她就撲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邊配合她,讓她以爲自己真是那麼回事兒,一邊作着打算:曾木可無論出於什麼樣的心態,短期內,他和若秋的瓜葛是不會了清了。我應該從中破壞,讓若秋早日脫離他的魔爪才行。不然,我不僅沒能報復,而會讓自己痛苦不堪,就像想玩弄女人的我現在反而成了女人的玩物一樣尷尬。
然而當有天我親自出馬,跟蹤他們到洋人街,卻看到了難以接受的畫面時,我的初衷改變了。也許,我不該對她這麼好,她根本不值得。
那天,曾木可花盡心思,終於得到了和若秋單獨相處的機會,還假裝扭到腳,騙若秋陪他進了家咖啡店裡培養感情。我冷冷地看着他臉上僞裝出的所有表情,他就像個小丑一般,盡力地討好着若秋,還故意在嘴皮上沾上了咖啡泡沫,以爲可以博她一笑,沒想到卻適得其反,若秋傷傷心心掛滿了淚水。我知道她爲什麼哭,因爲知道,所以難受。我曾經藉故吻去過她嘴上沾到的泡沫,在我們如膠似漆的日子裡。現在面對着同一張臉,卻深刻體會着物是人非的感覺,是該難過的。曾木可見她這樣,便拉着她的手,想帶她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他真不要臉,竟然在我面前當起若秋的護花使者來了。若秋掙脫了他的手,之後他便一溜煙消失了。
正當我想向着獨自一人的若秋走過去,假裝不期而遇,然後順理成章地帶她離開,抓緊每分每秒勸她離這個禍害遠一點,以免惹禍上身時,曾木可又再次出現了,手中拿的居然是我曾經讓若秋笑逐顏開的那款冰淇淋。上帝是存在的吧,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巧合呢?
若秋突然抱住他,一臉感動至極的幸福模樣。我失望了,原來她這麼容易被感動,這麼容易獻出自己的身體,腦中的畫面翻騰,她吻我,她吻他,她對着其他的男人天真的微笑,她與我的難分難捨,她與他的相見恨晚,一陣混亂之後,我的眼裡只有現在這一副——她幸福地投懷送抱,賴在他身上不走的畫面了。
我錯了,再單純的女人也耐不住寂寞,更何況她這種動不動就感動,感動過後就會主動獻身的女人。
我默默地離開,回了杜娜那裡。
她諷刺地笑道:“受刺激了吧,曾木可喜歡的是女人,而唐若秋喜歡的是你這張臉,他們遲早會發生點什麼的。所以我說,對小人就別君子了,你這樣在一旁看着事態的發展,多被動,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不如下劑猛藥,我們也好早日解脫呀。”
“隨你便吧。”
“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哦。”
她陰險的笑,我漠然相視,無言以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