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滿溢,但現在並不是我倆大秀恩愛的最佳時機,因爲左有虎視眈眈的杜娜,右有千瘡百孔的曾木可。於是,通曉事理的若秋提出低調處理的*,去民政局扯個證,在法律上將我倆劃爲彼此的專利就行了,至於婚禮,有沒有其實沒那麼重要。
“真的不在乎嗎?”
“嗯,有你就行了。”
“那幫我省了不少呢。”
她鄙視地望着我,說了句直插我心的話。“你本來就沒錢吧。”
我一副囧像,只好信誓旦旦地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賺錢的動力!說幹就幹,明天就早早起牀向民政局進發吧,三月二號,聽起來還不錯!”她樂呵呵地摟過我,在我的臉上狠親了一口。“好啊!不過親愛的,接下來我想說一件事情……你不會生氣吧?”她羞答答地眨巴着眼睛,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什麼事,說吧。”
“既然明天就要領證了,那今晚我可不可以去見見木可,告訴他我們要結婚的事,雖然我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但我還是希望得到他的祝福。”她祈求地望着我,期待得到我的允許。
“爲什麼突然想到他了?”我一陣醋意,但還是忍住了沒有發作。
“其實你迴天寧那天,木可來找過我。他向我求婚,我拒絕了。他說要給我時間,會等我做出正確的決定,我想是時候告訴他,讓他別再留戀了……可以嗎?”
我聽她這麼一說,恨得牙癢癢,曾木可那混蛋,什麼事都想搶在我前面,遇見若秋是,求婚也是!可是轉念一想,他佔盡了天時地利,卻得不了美人心,還是同情他吧。
“當然可以,不過是和我一起。我可不希望我老婆揹着我和長得跟我一樣的男人見面,而且還是個糾纏不清的傢伙。”
“這樣也好。一個人去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於是當晚,若秋就給曾掛了通電話,說是有事相告,對方馬上就答應了,呵,還抱有幻想吧。
她約他在咖啡廳見面,在這樣文雅的地方,動粗是需要足夠勇氣的。
我陪若秋過去時,那傢伙已經到了,還是那麼紳士,可惜見到與他心上人同行的我後,臉色馬上變了。他低下頭去,不再有笑容。
“木可。”若秋拉着我在對方面前雙雙入座,頓了頓,然後繼續說:“今天和亞培一起來,是想告訴你……我們倆打算結婚了。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可以祝福我們……也祝你能早日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曾木可睜大了眼睛,失望地望着若秋,一副千愁難訴的樣子,繼而又把目光移到了我臉上,那眼神,像是要殺人。
他忽然站起來,壓低嗓子說道:“若秋,在祝福之前,請先原諒我。”
若秋還沒來得及迴應,一記重拳就落到了我的右臉上。若秋驚叫,忙替我查看傷勢。我輕輕地抹了抹嘴角,然後果斷地站了起來,挑釁地看着氣勢洶洶地曾木可。
“這拳早就想給你,只是當時反應慢了點……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他說完,又想向我揮拳,卻不料若秋飛身擋在我面前,那小子只有奮力一收,拳頭停在了若秋的鼻尖上。
“別這樣木可!你希望從別人嘴裡聽到我結婚的消息嗎?我今天來,是想給我們之間的感情一個交待的,早知你會這樣,我還不如……”若秋很激動,對方卻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
“交待?實在用不着。我們之間算不得什麼,無非就是讓大家看了個笑話,讓我空歡喜一場罷了。讓你受驚了不好意思,可是,我就是想揍他!”說完,他又一拳揮到了我的鼻樑上,我的鼻下立即掛了兩條血瀑。
“夠了!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好了,別拿他出氣!”若秋氣得渾身發抖,衝他嚷道。
曾木可眼中的怒火立刻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惋惜。“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留下這句話的餘味,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若秋像是受到了重創,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兩眼呆滯,半天沒說話。
“你沒事吧?”我關心地問。
她沒回答,只是轉過頭來,摸着我的傷口問,“還疼嗎?”
“不疼,如果揍他能讓他消氣解恨,能讓你不再那麼內疚,那我願意再被他揍幾下,絕無怨言。”我笑着說。
“傻瓜。他是不會原諒我了……不過生活還得繼續啊。我們走吧,去做我們想做的事。”
我點點頭,拉着她一起離開。
本來以爲一切就像去超市買白菜一樣的簡單,結果從來沒結過婚的我們第二天到了民政局之後就傻眼了。原來,像我倆這種外地人士是不能在本地領小紅本的。我倆鬱悶之餘,瞅着對方傻笑起來,活像兩個被熱豆腐燙着了嘴的笨蛋。
接下來,我倆就“去誰的地盤領證”的問題進行了小範圍的討論,因爲沒什麼爭議所以很快就達成共識,去若秋的家鄉,因爲她已經去過我家,顯然我更應該去拜訪一下她的母親。結婚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呀。
“或者我們可以從此紮根暮北,就這樣遠離是非與不開心的往事,重新開始。”若秋這麼說。
“好啊,本來就想換個地方,到你生長的土地上是最佳選擇。”我這麼答她。
出了民政局,我倆剛剛踏入那金燦燦的陽光下,幾個民警同志便跑過來揪住我的手,“咔嚓”一聲,一副冷冰冰地手銬便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安亞培,我們懷疑你和上月六號發生的一起交通事故有關,你涉嫌交通肇事逃逸罪,請回警局協助調查。”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若秋完全不能接受現在的狀況。
“這是拘捕證,有什麼問題去警局說吧。”
“我不會有事的,你先回雨婷家,別到處亂跑,聽見沒?”我鎮定地對若秋說,希望可以安撫她慌亂的心,事實上,我大概知道這種突如
其來的災難背後的導演是誰。
“可是……”若秋不捨,卻又對人民衛士無可奈何。
“快回去,別讓我擔心……”不容我說完,警察同志已經沒有耐心再讓我廢話半句,直接將我強行帶上警車,關上門,門外,是若秋無助的眼神。
在看守所,裡面每一個暫時失去自由的人臉上表情各異,有的焦慮緊張,像是初犯,有的故作鎮定,手腳卻晃動得厲害,有的臉上已經沒有表情,和屍體沒什麼區別,有的手上還栓着鐵鏈,看樣子罪惡不小。一想到他們當中的誰有可能也和我一樣,冤大頭一個,不免對他們心生憐憫,同時也就沒那麼排斥和抗拒了。
我被關到了最裡面的一間照不到陽光的牢房裡,房裡已經有三個人,一個刀疤臉,一個禿頂肥牛,一個冷漠的斯文眼鏡男。他們要我蹲下,向作爲前輩的他們行禮,這樣才能更好更快的融入這個小團體。我照做了,比起無謂的骨氣,養精蓄銳顯然更來得實際。也許若秋已經在想辦法怎麼把我弄出這鬼地方,可是,想到背後的陰謀,我又不得不低頭沉默了起來。
結果,若秋沒等來,杜娜卻幸災樂禍地出現在我面前。
“我就知道是你,沒有誰還會對我這麼上心了。”我冷笑着說。
“那可不一定,你得罪的女人太多,而女人通常又是最小氣的。”她一副火上澆油的姿態。
“那你怎麼來了?”
“哈哈,我來看看你這副倒黴相啊,看你拼命離開我後究竟有多春風得意!”
“你來,難道不是要告訴我怎麼算計我的嗎?”
其實,在警察審問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瞭解了我被抓進來的原因。因爲曾經離奇失蹤的肇事車輛又重現人世,那車,就是我的舊駕,杜娜送我的禮物。我只是想她親口承認我的猜測而已,然後通過監聽裝置,傳到警察耳朵裡,讓真相大白,還我自由。
“別裝得有多瞭解我似的。你不配用這種口氣說話。二奶的死,你纔是始作俑者,過去你假意討好我,我才幫你扛着,現在,是你自己承擔責任的時候了。”
“呵,別說得這麼好聽,現在我才明白,你是故意把事情做這麼絕,然後好在某個時候在背後捅我一刀吧。你這個邪惡的女人。”
“彼此彼此,從一開始就是虛情假意的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呢。哦對了,我今天來,不是爲了緬懷過去或者爭論誰是誰非的,我只是來看你的笑話,並且額外告訴你一件事情。唐若秋已經把你的所作所爲了解透徹,她還會不會理你,拭目以待咯。”
“你對她瞎說什麼了?!”
“你都做了,還怕人知道啊。我走了,慢慢享受這裡的生活吧,這種生活,對於迷戀小說的你來說,或許還是一種享受,一種創作靈感的來源呢,哈哈哈……”
她在笑聲中離場,剩下我煩躁不安地想象若秋知道一切的後果,她,會原諒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