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會失明,可能會失聰,甚至……隨時一屍兩命。”
顧媽媽臉色蒼白蒼白,身體劇烈搖晃了一下,幸好顧爸爸扶住了她,顧媽媽猛搖頭:“那不能留,不要,尊尊,傾情比較要緊,傾情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以後隨時都可以有,傾情不能有事,媽媽知道。”
顧至尊很感激母親在這一刻的深明大義,他知道母親盼孫子,一直都在盼。
他擡頭看着父親,顧少成對他點了點頭:“你做什麼決定,我們做父母的都會支持你,孩子……幾個月了?”
“15天。”
“還小,妊娠終止,對傾情的傷害也小,這件事她自己知道嗎?”
“我還沒告訴她,”顧至尊想了想:“我不打算告訴她,免得她心裡難過,不想給她造成術前壓力。”
有些痛,他一個人承受就夠了,她只需要沒有負擔的接受手術,把病治好。
顧爸爸點點頭,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屬於父親的擁抱,顧至尊很感激,他這個時候確實需要一個擁抱,一個讓他堅強的擁抱。
他去找田俞商量怎麼終止妊娠,顧媽媽坐在病房裡看着熟睡的傾情又心疼又難過,傾情醒來的時候顧媽媽已經離開了,房間裡沒有人,她拿着手機給顧至尊打電話,五分鐘後推門進來的不止他一個人,魚貫而入的還有脈脈,顧至聖,挺着大肚子的曉艾,緊跟其後的南琛,風流倜儻的白迦迦,風騷妖孽花溫情。
傾情跳下牀生龍活虎:“你們約好一起來的?我正好悶死了,好想出院,等七天後手術再來住院。”
“你敢住院我跟你絕交。”脈脈走過去不客氣的按着她的腦袋,囂張的指着她的鼻子:“給本小姐安分點,懂不懂?”
傾情挑眉,笑了起來:“有你這麼狠的嗎?”
顧至尊迅速走過來給她整理着睡得有些褶皺的衣服,然後叫兄弟們隨便坐,要茶要水自己倒,不用客氣就當是自己家,實際上是他少爺貴體懶得給衆人倒水。
大家也不跟他客氣,桌子上的水果分着吃,說說笑笑,就像是平時聚會那樣,說話間把一場手術說得很淡,其實是顧至尊早就提醒過所有人,不要給傾情造成術前心理壓力。
她們都知道她懷孕了,又心疼又難過,尤其病房裡還有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婦,顧至尊簡直不能看曉艾的肚子,一看心裡就止不住的罪惡感。
感覺自己是謀殺親子的殺人犯。
脈脈半開玩笑拉着傾情:“手術會不會剃光頭?哈哈,我跟你說,傾情,我演過尼姑,當時差點爲藝術獻身,把頭髮全剃掉。”
南琛笑着坐在那裡:“沒事,若是做尼姑也一定是最漂亮的尼姑,傾情,到時候我一定要和你合影留念。”
傾情本來因爲可能要剃光頭還蠻有些芥蒂,結果被一羣哥哥姐姐以打趣的方式拿來調侃,反而不介意了,自己摸了摸好不容易纔長長的頭髮,囂張站在那裡:“若真那樣,我就披個袈裟,一個個點化你們這羣貪戀紅塵的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