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衛的悉心照料下,秋寒的病來勢洶洶,去也匆匆。
大衛這幾天臉上的笑容幾乎都沒落下,看着秋寒清秀的臉,連藍色的眼波都可以迸出花朵來。
“寒,你已接受我了嗎?”大衛的喜歡和愛一直很坦率,毫不掩飾。
坐在餐桌上剛用完早餐的秋寒聞言,擡起臉正視對面大衛深情如水的眼波,用他特有的清亮嗓音道:“大衛,謝謝你一直對我的愛。也對不起,我給不了你迴應。這幾天我仔細地想過了,既然以前的秋寒已死了,現在的秋寒就是重生的另一個人,我應該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所以,我打算明天就走。”
隨着秋寒的話語,大衛臉上的表情漸漸凝滯,蔚藍色的眼眸在聽到最後一句時,瞬間成薄冰,至寒徹骨,難以置信地問:“你要走?”
“嗯,我想秋寒已死,他欠你的所有一切也將都結束了。”秋寒平靜的聲音就跟臉上的表情一樣。他可以欺騙任何人,可欺騙不了自己日夜爲某人錐心的痛。他沒有再回到原來位置的打算,但也不想瞞大衛,大衛對他的愛,他看得很清楚。而自己的心,他也一直明白。
沒有辦法愛上,怎樣也沒辦法!哪怕這個人多次救過你,哪怕這人在你的面前柔情似水、情深款款。不愛,就是不愛。
望進秋寒淡褐色的眸子深處,大衛的內心一片惶然,即使面對殺氣四伏的險境,他也從沒覺得害怕過,但面對秋寒,面對秋寒猶如死心般的平靜,他感到惶然,不知該如何來打開那扇緊緊鎖住的心門?
無法安然坐着,他站起來,大步邁到秋寒的面前,彎下身子,一手扶着餐桌的椅背,另一隻手撐着餐桌的邊沿,低頭問:“寒,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能留在我的身邊?是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給我一個理由。”
秋寒仍然端坐在餐椅,一動也沒動,就連視線都沒收回落到大衛身上,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清亮的聲音顯得有點低落:“大衛,我不是女人,不會象菟絲花纏着男人而過。我希望自己重新活過,爲自己,不再爲雙刀會,爲任何一個人。很感謝原來少爺爲我付出的那一億臺幣還了你一部分的人情;也感謝會長爲我拿出的五千萬美元來贖我的命。我欠你最後的一筆人情,在槍響的那一瞬間,我自認已還給你了。那個合約,也已失效了,對不對?所以,我應該是可以輕鬆離開這裡的,對不對?”
“寒,不是這樣的。我承認我所做的事情都是爲了想得到你的心,你的人,你的一切,而不是該死的金錢!我可以給你一份工作,讓你象平常人那般上班、下班,領着一份薪水過日子,我只懇求你給我與你交往的權利,接受我對你的示好。寒,別離開我,好嗎?”
“大衛,你給的工作?!這種變相的攀附跟現在有什麼區別?秋寒已死,我現在不過是想重新活過而已。”仍然是略帶低落的清亮嗓音,其堅定的口吻卻一點也沒變。
大衛的內心捲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雙手扳過秋寒的雙肩,喉裡低吼出口:“寒,我對你的愛,爲你所做的這一切還不足以感動你嗎?還換不來你一丁點的感情嗎?戴迪衛克只視你爲他的一顆棋子,利用你輔助他的事業,助他成功;而我卻全副身心地愛着你,可以爲你付出一切,花足心機。最後卻換來你這副模樣,說爲了要重新開始,要離開我?沒有我,怎麼會有你的重生?”再也不想承受失去他的痛苦,這個男人,是自己花了多大的心血才留在自己身邊的啊。即使半年來他不言不語,淡漠地對待自己的熱情,但只要一想到家裡有他在的那種滿足感,就已勝過一切言語所能表達的幸福了。
現在,大衛憤怒了,爲秋寒要離開他的理由而憤怒,爲自己沒有任何魅力挽留那腳步而憤怒,這種求而不能,求而不得的苦令人失去了理智。
秋寒第一次看到一直溫和的大衛對自己怒吼,那藍色的眸子燃起了冰火般的藍焰,有種異樣的感覺掠過心田,他沒有細想,而是在大衛的憤怒中倔強地擡起清秀的臉孔:“對於感情,我早已說過。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只有感動,感動能被你這樣深愛着而動容。可是,我的愛早已用盡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付出去的感情,再也不能收回?確實,沒有你,就沒有今天重生的我。但我並不感激你這點,活着並非我的意願。如果你真想讓我如願地活着,那就讓我過自己想過的生活,真正地爲自己活一回,愛自己活一回。”
讓大衛深愛的清秀臉孔就在眼前,臉龐和鼻樑直下有着柔和的線條,特別下頜處,完美得不可思議。
大衛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擒住那吐出無情字眼的嘴巴,他不想再聽到任何讓他怒火升級的話語。
長長的雙臂緊緊箍住秋寒的雙肩,不讓他動彈一分,彎起來的大手掌更是貼着他的後腦用力地按向自己,讓四脣密不可分。
“唔……。”秋寒顯得有些瘦弱的身體開始掙扎,雙腿欲擡起也被大衛順勢強壓住,整個人仰倒在餐桌上,餐桌上的盤碟全落到地下發出巨響。
大衛整個高大的身軀把秋寒壓得死死的,嘴裡的熱情更是不可控制地撬開秋寒的齒關,帶着怒氣,帶着不能言語的悲苦,席捲一切。
最後,秋寒放棄了無用的掙扎,任憑他在自己的口腔長驅直入,熱情索取,不迎合也不再拒絕。他們不是沒有過肌膚之親,相反,有很多次。原來受傷的時候,他們有過這種親密舉動;在這裡大衛有時鬱悶喝醉酒時,也強索過他的柔美。
秋寒不是女人,也沒有那麼多的矯情慾拒還迎。他不反感大衛,但他自認也不愛他。他的愛,生命中唯一的一次愛,早就奉獻給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