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無力地飲泣,對不起,少爺,請讓我在你面前保留最後一點尊嚴吧!
“寒,我已把你的斷肢先固定好了,等會直升飛機馬上就到,已有最好的駁骨醫生和療傷醫生在等候了,請相信我,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傷。”黑暗中只有大衛抑揚頓挫的聲音在響,秋寒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冰冷,即使被大衛託着上身,蓋着大衛的大衣,仍然感到冷,冷得漸漸麻木,最後就連意識也開始飄浮了起來。
“謝謝你,大衛。”他在昏迷前還是說出了這句發自肺腑之言。
等秋寒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潔靜的房間,寬敞而整潔,如果不是房間的衣櫃和梳妝檯的顏色是琉金色的,他還以爲是在醫院的病房。不,病房也沒有如此寬大的牀,牀大的不可思議,即使躺着他這個傷員,旁邊還有偌大的空位。
牀邊,有個人坐着,正拿一雙純淨蔚藍色的眼眸俯首看着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寒,你醒了。我叫人給你熬了點粥,目前你只能喝流食,而且不能過量。”象位多年來的老朋友打招呼那麼簡單,沒有表現出來的尷尬,也沒有疏離感。
現在的秋寒臉上再也覓不出他原來清秀的五官,除了那雙淡褐色的眼睛沒有改變之外,鼻樑受傷腫起貼着紗布,還有嘴巴都高高地紅腫浮起來,關在地下室二十個小時,滴水未沾,嚴重脫水,全起粗糙的皮,還滲出細條的血絲。
雙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吊起,全身佈滿了烏黑的棍傷和深淺不一的血痕,雙手十指全都纏上了紗布,真是體無完膚啊!大衛.湯每看一次,都恨不得親手把罪魁禍首的黃勇一刀刀凌遲處死,或者五馬分屍,然後再挫骨揚灰,讓他永不得超生。雖然大衛知道顧辛鬆會收拾黃勇,但看到秋寒這些傷時,他還是忍不住想親自動手。
秋寒昏迷的這二天,大衛每一次輕輕地轉過秋寒身體給他後庭上藥時,就覺得在地下室直接把那羣畜生用微衝殺死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即使象他這種冷血的人,都能感到心頭的尖痛。這就是秋寒帶給他的震撼,讓他有了人該有的一切情感。當然,這些僅僅是在秋寒身上才能體現,在其他人身上,你絕看不到他任何一點情感流露。
秋寒醒後,開始感到渾身的疼痛,當看到自己是赤着身體只蓋了一層薄毯時,蒼白的臉還是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大衛知道這位東方男子害羞了,清了清喉嚨道:“寒,沒關係的。我們都是男人,這幾天由我親自來照顧你,我怕別人把你弄疼了。”
“大衛,這……,這讓我太難堪了。”秋寒覺得好難爲情。
大衛仍然給他一個溫和的笑臉,藍色的眼眸泛起層層漣漪,柔和而迷人:“寒,那你是否想讓護士小姐來照顧你?”
秋寒的臉更紅了,直沒脖頸處。
“其實你已昏迷兩天了,這兩天都是我在照顧你,晚上我就睡在你旁邊。”
秋寒再一次看了看明顯有人躺過的牀那邊,有些事情他猜測到了,但又怕事實真的是這樣,所以他乾脆不去想好了。
用吸管喝了很稀的流質米粥,秋寒仍然感到餓,但這種餓又被全身的疼痛所掩蓋了,吃了藥之後,又開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在迷糊中可以聽到大衛用他醇厚的聲音哼一首歌,很輕柔,很緩慢,令人有種奇異的安撫感覺,身上的傷似乎沒那麼痛了。
沒想到他一個外國大男人似乎還挺浪漫的。秋寒不知道他這樣想的時候,嘴角掛起一個柔和的弧度,落在某個人的眼中,輕輕地勾住了飄蕩遊離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