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小七送一諾和如月去機場。
對於所有弟兄對一諾的勸說挽留,他本來沒有抱希望,但是手下的弟兄一定要試了才能明白。
如今都徹底死了心,大家倒靜默下來。一諾走了,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時代結束了。
在金鷹就散了。
第二天,只有小七帶着幾個兄弟開着車送他們去機場。
機票小七早就替他們買好,現在是開車送他們去徐州觀音機場。
司機開着車,小七坐在副駕駛上,大哥和如月坐在後車廂。
如月對於一諾沒有答應回去,心裡真是感動又開
坐在車上,知道馬上要回去,再也跟這些人沒有聯繫了,她的心情也很好。直坐在一諾的旁邊,跟他不停的說着話。
一諾也是有問必答。
兩個人笑着,一起盼望着快點到機場。歸心似箭。
小七坐在前面,從車子的觀後鏡裡面看到如月和一諾的笑臉,看到他們兩個那麼幸福。知道自已的決定是對的。
爲了讓他們幸福,這輩子,無論如何,再苦也不再對他提出過份要求了。
一個人找到幸福不容易,對於很多人來說,幸福就像彼岸的花,也許看得到,卻永遠到達不了。
相愛的那個人呢,就更是難找。
是隔江人在花深岸。
也許根本就不會相逢。
小七真心的祝福他們。
只是沒想到在快到機場時,在郊外黑暗的轉角,一個人影突然衝到車前面來,然後是一口血噴在車窗玻璃上。
小七認得是自已手下的兄弟。當下就停了車。
下了車,才發現是三個血人。兩個已經躺在地上,一個伏在車身上。
怎麼回事?
他扶起他們。
三個人渾身是血。身上地衣服被刀砍裂開了,不曉得被砍了多少雷地龍……
還能說話的那個人說出這個名字。
一諾也知道出了事。
看到如月緊張的神情。拍了拍她地背部,對車外的小七問道,小七,出了什麼事?
是小七沉默過後地回答,大哥。你不要出來,沒有事。
他再沒有回答他一諾在車內,看着外面,小七站在那裡。然後前後都響起了腳步聲。
聽到小七的聲音,媽那逼的,想玩老子,四哥,叫弟兄們快點。
如月不敢朝外面看,一諾坐在車上。把如月緊緊抱在懷裡。
然後是人聲陣陣。
前面來了一幫人。
後面的光也亮了起來。是腳步和車聲。一諾沒有動,後面的光反射下來,襯在他後面。讓他顯得像一個泥菩薩。
如月沒有說話.,電腦站更新最快.
一諾緊緊抱着她。
透過車窗玻璃,可以看到密密麻麻地一羣人。
挨着車子站了幾個人。是小七和跟過來的幾個兄弟。
那是天鑫的人。小七站在最前面。
雷老大,你憑什麼傷我的人!
是小七的聲音。
呵呵。我是傷了,你能怎麼樣?
雷地龍站在前面,慢慢抽着煙,他的後面站着幾個小弟,手裡都拿着獵槍。
一諾認得那個聲音。
今天的事情很明顯,雷地龍在試探他,看他願不願意出頭。
他笑了笑,抱緊了如月,仰躺在沙發上。
車門開了一條口子,有人偷偷送上來一把手槍。
一諾發現了,望了一眼,那是兄弟的好意,怕他出事。
他想了想,沒有動那把槍。
丫頭,不要看外面,不要說話。
他輕輕的在她耳邊說着,像抱一個孩子一樣抱緊如月,靜等着事態地發展。如月緊緊伏在他的懷裡,她聽他的話,也不敢看外面。
外面依然是白天,大太陽天,卻因爲是郊外,兩對人馬在這裡對峙着,卻沒有外人知道。,人影撞撞。不真實地像一場惡夢。
在極靜的車裡,可以很分明地聽到外面地聲音。
雷地龍,我天鑫這些年與你無怨無仇,你要挑明瞭生事,不要怪我不客氣。
是小七冷酷的聲音。
雷地龍後面黑壓壓站了一羣人,天鑫這邊事先沒有料到會出這種事,只有幾個人,小七雖然要趙學鋒打了電話,趕不趕得過來也不可知。
小七估算一下數目,幾百來號人,如果事情稍微處理不當,又是一場血戰。
鑫天是他們天鑫最大地對頭,在諾手裡是,在他小七手裡也是。
他們還沒有成立天鑫時,徐州的黑幫屬鑫天最大。
當時雷地龍威風得很。鑫天名聲在外,壞事做盡,殺人綁架販毒開妓院拐賣良家婦女,鑫天的小弟也有錢,狗仗主子的勢,在徐州橫行霸道,欺負其它小幫的混混。
一諾一直看他不順眼。
他還是小弟時,雷地龍就曾經想收他做小弟。
當時一諾他們幾個通過長途客運押貨掙錢,帶着槍,相當於古代的保鏢一樣,押送一批貨到目的地,可以從東家那裡收多少錢。
長途客運晚上總要停一站。
那個地方,很多便宜的妓女。十個司機九個嫖,還有一個是醉鬼。
不能不讓他們嫖,司機很有理,不放鬆一下。沒日沒夜的開車,老子翻車了怎麼辦。
所以每到這裡,一諾只得下來。讓司機嫖了再上路。
路上的妓女很便宜,二三十塊錢一次。也可知是什麼貨色。
司機拉着他去,他當然不去,髒得緊。
潔身自好。從來看不慣出去嫖的男人,花錢費力氣,也許還會惹上病。一個真正有本事地男人。也用不着通過嫖去解決生理需求吧。
對他們道,你們去吧,我在這裡歇會。
有的人偏要拉他下水,就對妓女指着一諾說道,那是我們老闆,你要是做成了他的生意,不但他給你錢,老子再給你一百塊。
見利心動,有個膽大地妓女就上了。
一諾當時正揹着他們休息。
正坐在那裡閤眼呢。突然一隻手就搭到肩膀上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大哥。幹不幹,我幫你舔**弄。包你舒服。
一諾睜開眼來。首先看到地就是一隻發黑的腳跟,踩在一隻極高無比的鬆糕鞋上。前面的腳背黑得可怕。
而且更加可怕的,在這樣地黑腳背上,趾甲還塗着惡俗的紅指甲油。
當下就噁心得想吐,一把推開她,站了起來。
妓女卻以爲是他年輕,面子放不下來。
當下又扭着走上來,一隻手搭上來,對他道,很便宜的,二十塊錢。
她的手像條髒污的蛇,再加上當時又是夏天,太陽曬得一身的汗水。身上粘乎乎的本來就難受。一諾再也沒有好脾氣。
把她猛的一推,大吼一聲,滾。
那女的受了嚇,驚惶地看他一眼,立馬像一隻兔子一樣的跑了。
一諾才得以清淨,在那裡閤眼休息一會。
一會卻聽到暴喝一聲,誰敢欺負我的小姐,誰敢欺負我地小姐?
一個赤着上身的大肚子中年男衝了出來,手裡拿着把明晃晃地西瓜
徑自走到一諾面前,對他怒吼道,是你欺負我地小姐,你他媽不想活了?
一諾笑笑,懶得理他。
那個人見一諾不理,更加暴怒,大罵一聲,老子砍死你。說着一刀下來。
一諾手一伸。
刀停在半空,一隻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他。
對方立馬軟了,刀啪呆掉在地上,一臉害怕地笑,大哥,我是開玩笑的,我有眼無珠,不識泰山。
一諾把槍晃了晃,對他道,滾!
對方一溜煙似的跑了。
押車回來時,又是另一批貨物,這次到這個地方,司機照嫖不誤時,卻有十幾個人齊打夥圍住了一諾。
對方也有槍,卻一般不到大事,不會動真格,拿着槍不敢開,到最後十幾個人竟然全部被張一諾打趴下,繳了傢伙。
他在道上開始出名。
雷地龍聽到他的名字,派小弟來找他。約他在某海鮮大酒樓吃飯,想收買他。
他去赴約,雷地龍邀他加入鑫天,讓他打理手下的幾個地下娛樂城。
一諾知道他的娛樂城是做什麼的,販毒賣淫開賭坊徐州城很多的普通家庭的小孩子,因爲進了他的娛樂城,吸毒吸上了癮,最後全家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許多本來就是窮苦人家,進了他的賭坊,輸得血本無歸,又借上高利貸,最後被逼得自殺的。還有許多女的,被拐賣進來,被迫從事**業的。
這種喪天良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當下就拒絕了。
委婉道,自已不是那塊料。只想送送貨物,好意心領。
雷地龍見他如此,當下就拂袖而去,說道,你在徐州不跟着我,老子看你能混到什麼程度去。我睜眼看着,不識擡舉的傻小子。
一年後,一諾自已組立天鑫幫,就是要做出不一樣的黑社會,所以把雷地龍鑫天幫的名字顛倒過來使用。
他不許手下的弟兄叫什麼幫什麼幫,公司注了冊,有個很大氣正規的名字,天鑫房地產公司。在繁華區建了一棟商廈,五十多層高。做爲公司的總部。
除了辦工,餘下的全部可以安置手下幾百號弟兄,不但弟兄,連家人都可以安置。
那個時候有錢,有錢到小弟不想住這,可以拿着錢到別處去買房子住。
事實上一下子火起來,一時風頭無兩,讓雷地龍氣得跳腳。
他自已買了悍馬,給公司買了幾輛商務車,給弟兄們配了車。
在徐州城成了響噹噹的人物。
雷地龍氣得咬牙切齒。
搶了他的名字,生意還要比他好,怎麼不氣。
想找人去懲治他,給一諾點厲害看看,一諾每次早就算好了他的伎倆,讓他一次次慘敗。
到最後甚至抓了他的把柄,讓他坐了三年的牢。
被叛坐牢那一天,一諾在他面前,對他道,雷老大,如果我真想滅你,你還不是坐三年的事,有些事,夠你吃槍眼的。
雷地龍大罵。說他一定會弄死他的。
張一諾嘿嘿一笑,說道,我等着你,你呢,做生意做不過我,幾次打架呢,也打不過我,也是應該好好去反省,在牢裡這幾年你就好好想想吧,只不過時間不等人啊,三年,三年你出來,我天鑫還不知做大什麼地步呢。
他年少張狂,當時幾句話,讓雷地龍一直含恨在
在這三年裡,天鑫飛速發展,成了徐州黑幫第一大幫。雷地龍出來時,鑫天也是奄奄一息了。
雖然後來重振了山河,張一諾也退出天鑫了,可是這種恥辱和仇恨,讓他莫齒難忘。
如今他竟然重新回徐州,這不是送上門來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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