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晨直接暈了過去,臉色蒼白得可怕。幸虧身旁的同事及時扶住了她,她纔沒有摔倒在地。同事一邊掐她的人中,想讓她恢復意識,一邊焦急喊道,“顧助理?顧助理你沒事吧?顧助理?”
“愣着做什麼?叫救護車!”
“等救護車來還得多久?還是直接送她去醫院!”
幾個同事七嘴八舌嚷嚷開了,扶着她就要走出會議室。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言的伍賀蓮霍地起身,在男同事抱起昏迷的她之前,大步奔向了圍聚的人羣。他冷眸以對,厲聲喝道,“讓開!”
幾人嚇了一跳,只得紛紛讓出道來。
伍賀蓮沉着一張邪魅俊容,微微彎腰,有力的臂腕探向她,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周遭的人全都驚呆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而他抱着昏迷不醒的人兒,一下轉身,邁着沉穩迅猛的步伐奔出了會議室。
“小陳,備車。”冷凝的男聲飄來。
“是。”小陳不敢怠慢,急忙應了一聲追隨。
他高大的身影消失於衆人眼底,只留下一堆人錯愕失神。
秘書只得打圓場,急忙說道,“今天的會議暫時取消!”
離開會議室,搭乘着電梯下樓。伍賀蓮一路抱着她急步而行,經過底樓大廳的時候不由得掀起風波。無視於那些詫異目光,他緊抱着她衝出大廈,司機小陳則立刻去取車。車子一到,小陳將後車座的車門打開了。
伍賀蓮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車中,自己也鑽了進去。
車門一關上,小陳匆匆坐回駕駛座,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瞧見了方纔那一幕的人,全都震驚了。
那個男人……他不正是蓮少爺嗎?
這一爆炸|性|新聞頃刻間在伍氏公司炸開了鍋,一時議論紛紛。
去醫院的路上,伍賀蓮緊緊地摟着顧曉晨,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他低下頭望着她,原本就白皙的臉龐,蒼白得讓人心疼。她比之前更加瘦了,臉頰已經凹了進去,睫毛覆着眼瞼,掩着深深陰影,那是疲憊以及焦慮,她似乎在爲什麼東西而煩惱。
伍賀蓮伸手碰觸向她的臉,才發現她的溫度高得嚇人。
顧曉晨的脣瓣微微輕啓,喃喃自語些什麼。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伍賀蓮又是將頭低下了些。他的黑髮落在她的臉頰,愈發顯得她嬴弱,附耳過去聆聽,她的聲音這才清楚了些,在他耳畔虛無地響起,斷斷續續,吐字十分的吃力,她難過地說道,“阿賀……好疼……”
一剎那,伍賀蓮的心猛得一窒,隱隱作痛。
他猛地擡頭,沉聲命令,“開快點!”
“知道了,蓮少爺。”小陳回了一聲,更是加快了車速。
凌晨十二點過五分。
那個夜晚,夜空裡散着煙花雨。
多麼美的煙花雨,像是爲了迎接誰的到來。
她慌張地奔跑在大學的校園裡,朝着會堂奔去。
她看見操場上有學生出來看煙花了,親密地摟抱着對方的情侶,相互依偎的朋友,還有孤單單佇立的男男女女。諾大的校園,頭頂的夜空是持續綻放的煙花火,一朵又一朵,紅的、藍的、紫的,繁雜的顏色交織一起。
大學的大小會堂一共有五座,她挨個地找尋。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那個說了不見不散的人呢?
會不會他剛剛走,他等了多久,等待的心,焦慮、不安、煩躁,卻還抱着一絲希望,一如她的心。她跑遍了所有的會堂,尋找着那個男人。幾所會堂早已鎖了門,空寂無人。唯一一座會堂的大門卻沒有鎖,她推開門,只見會堂的演講臺打着一束昏黃的燈光。
像是有誰曾經在那兒等候。或許沒有。
她愣了十分鐘,跑出會堂抓着學校裡的學生問道,“同學,大學有幾座會堂?”
“五座。”
她竟是不信,又抓着一個學生問道,“同學,大學有幾座會堂?”
“五座。”
她一連抓着第三個學生問道,“同學,大學有幾座會堂?”
“五座。”
五座,五座會堂。
夜空的煙花雨持續了許久時間之後,終於散盡最後的光芒,落進她的眼底,卻像是針扎進心裡,痛得她輕呼出聲。
“疼……”
瞧着針尖挑入她手背細微的靜脈血管,聽見昏迷中的顧曉晨輕呼,伍賀蓮劍眉一凜,盯着護士冷冷喝道,“你到底會不會打吊針?”
小護士的確是新來的,嚇了一跳,“我……”
“馬上給我滾!”伍賀蓮的聲音高了幾分,小護士僵在原地紅了臉。
“先生,請不要生氣。”年紀大些的護士立刻接手,替顧曉晨打了吊針。
護士們安靜地退出病房,小陳將房門帶上了。
伍賀蓮站在原地默了半晌,這才走近牀沿,望着她虛弱的臉龐,煩躁的心窒悶。他坐在椅子上,沉靜地望着她。她的手背吊着針管,他遲疑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
可是輕握了下,她卻秀眉緊蹙,像是被他弄疼了一般。
他急忙鬆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指,不去碰觸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