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倩說完這句話,張着嘴,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彷彿下一秒,就要斷氣了一樣,此時的她,臉色青白,眼角因爲被掐得難受,而有淚花的痕跡。
這個時候的王倩,絕對稱不上美麗的,甚至可以說,是極其狼狽不堪的……
楚桀聽完她剛說的話,擡眼看到她這個模樣,掐着她的手顫了顫,可是他沒有鬆開,反而有加重的架勢。
王倩感受着他手上的力道,她最後,堅難的,衝着他展露出此時此刻她最好的笑顏,然後,她閉上了眼睛。
楚桀看到她臉上這抹燦如春花的笑容,心中仿如被人重重一擊,這身上所有的力氣彷彿一瞬間全部失去了一樣。
他想使勁,卻完全用不上勁。
他的心,在吶喊!!!
爲什麼?
爲什麼?
爲什麼臨到要死了,她還笑得出來,她是以爲他不敢真的殺了她,還是,她不怕死??
楚桀盯着她那張閉眼等死的臉,手一點一點往外鬆開了。
其實,她說的話沒有錯,他的理智都知道,他只是無法忍受這樣的話,從她的口中說出來……
而且,她說什麼,這樣活着沒有意思吧,這樣的話,豈不就是完全把他看穿了嗎?他厭惡別人看穿他的心思。
連帶的憎恨着勸說着他的她,說到底,他只是無法忍受面對這個女人時,他那顆動搖不已,搖擺不停的心。
原來,到最後,他還有可能愛上別的女人嗎?那,他五年的堅持,豈不是很可笑嗎?
而且,如果陳寶沒有死,只是被白鬚然藏在哪裡了,那麼,到時候,他如何面對歸來的陳寶。
所以……
楚桀猛然抽回手,因爲,楚桀的抽手太快太急,剛纔全靠被他鉗制而站好的陳寶,沒了他的力道,身體驟然不防的往後面倒了過去。
還好,後面是沙發。
王倩的身體倒在了沙發上面,劇烈的咳嗽着,見狀,楚桀眸光一動,出現一抹不易察覺的擔心之色。
有那麼一瞬間,楚桀想出手將她拉起來,檢查她的情況,可在指尖一動的剎那,他的手驟然收緊,握成了拳頭。
一個轉身,楚桀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這次,他的方向不是樓上,而是外面。
王倩緩過氣,回過頭,看到就只有他消失在門前的身影,接着沒一會,就聽到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他又離開了嗎?
王倩撐着身體從沙發上爬起來,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不知道,她現在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哭,她差點死了。
笑,他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不過,此時的心情,硬要說,大概是又哭又笑吧!!因爲自己還能活着,而哭,爲他可能有一點聽進去她的話,而笑。
如果,他一點都沒有聽進去,那麼,剛纔的最後他就不會鬆手了,其實,她都以爲自己是必死無疑了。
因爲,他的表情,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架勢。
王倩擡手,揉了揉剛纔被他所掐的地方,那裡,還有些疼痛,可是,這一點疼痛,卻是不及她看到他難過時的疼痛。
她閉了閉眼,有些感概。
她啊,這一次真的是栽得很徹底,別人都說,先愛的一方,愛得深的一方,註定會是弱勢的那一方。
她想,果然是這樣沒錯。
白景愛她,她不愛白景,於是,白景受傷。
她愛楚桀,楚桀不愛她,於是,她受傷。
愛情,真的是這世界上最難解釋,也最難理喻的事情,沒人知道愛情在時候來臨,也沒人知道,愛情在什麼時候離去。
所以,世上的男男女女,在愛情的世界裡,會有甜蜜,也會受傷,但是,最終還是會追逐這樣講起來飄忽的愛。
另一邊,楚桀坐在車上,狠狠的抽着煙,煙霧遮擋住他的臉,讓他的臉完全沉在黑暗之中……
只是偶有車路過時,那車燈的光晃一下,讓他的臉明亮一剎那。
楚桀煩燥得都幾乎有殺人的**了,這一次,他做的事,理智告訴他沒有錯,可是,現在他的心情卻是這麼的壓抑。
他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錯了?
也沒有人知道。
只是,人啊!!這一輩子沒有可能,有不犯錯的時候。
而犯錯的原因,有時候,基本都是該感情用事的時候太過理智,而在該理智的時候,又太過於感情用事。
但是,不要緊,只要有一顆寬容的心,任何矛盾都有解決的時候。
…………
時間又往後走了幾天,漸漸的,快要接近農曆的春節了,也就是意味着,楚桀的三十五歲的生日馬上就快到了,就在後天。
不過,這一點,王倩並不知道。
她對他的事情,除了他很愛很愛一個人之外,別的如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有什麼愛好,生日在哪一天,完全一無所知。
但這一點,並不妨礙一個人愛另外一個人。
人都是從不瞭解,然後到了解的……
“不對,又寫錯了,媽媽握着你的手再寫一遍,若谷你可要看清楚了,好嗎?一橫一豎一豎……”房間裡,王倩正教着若谷寫字。
雖然到0的數字,兩人都會寫了,可是,若谷寫自己的名字,還總是寫不好,這一點,就比不上若水。
王倩教了一遍後,又看着他自己寫,結果,白若谷小盆友寫着寫着就了樣,他自己也知道不對,就衝王倩撒嬌道:“媽媽,好難寫喲,怎麼這麼難寫,我不想寫行不行。”
“不行。”王倩搖頭。過媽谷什。
白若谷轉而又說道:“那我玩一會,再寫行不行。”
王倩仍然搖頭,道:“也不行,這次,你一定要寫好這個若字才能玩。”
“嗚嗚……”
白若谷扁着嘴巴,再次埋下了頭,忽然,他又問道:“媽媽,這幾天爲什麼都沒有看到楚叔叔,他到底在做什麼啊,怎麼還不回來?”
王倩聽到這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回道:“若谷,你這問這句話,問了媽媽有幾次了?媽媽不是告訴你了嗎?叔叔他有工作要忙,自然就忙得沒有時間回來了。”
白若谷嘆了一口氣,道:“可是,我有點想他了,姐,你也想叔叔了,對不對!”說着,白若谷小盆友擡頭,眼巴巴望着姐姐,徵求姐姐的認同。
白若水聞言,握筆的手一停,但是表面上,卻是面無表情,傲氣滿滿的回道:“我纔沒有。”
白若谷拖長了尾音,有些不相信姐的話。
“誒……不是吧!”
王倩聽着兩個小傢伙的話,心緒挺複雜的,她伸手,摸了摸了若谷的頭,問道:“若谷最初不是不喜歡楚叔叔,認爲他是壞人嗎?爲什麼現在又想他了,不怕他了嗎?”
白若谷指了指白若水道:“因爲姐說他是紙老虎,不怕的,而且,叔叔雖然看着兇,但是,那天卻把他的點心,讓給我吃了。”
最後,白若谷小朋友還來了一句總結。
“嗯,我認爲把點心給我吃的,都不會是壞人。”
王倩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說來說去,這說到底,不就是被一盤點心就給賄賂了嗎?
若谷這樣的性子,真的很讓她擔心啊!!
她板起臉道:“若谷,你忘了媽媽跟你說過什麼嗎?陌生人給的食物,可千萬不能吃,吃了可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QvoC。
白若谷不滿意又被媽媽說了,嘟了嘟小嘴道:“這,我知道啊!”
王倩點了點頭,讚許道:“知道就好,別忘記了,好了,繼續寫字吧,別把事情給扯遠了。”
房間裡面寂靜下來,因爲剛纔若谷的提問,王倩不可控制的想起了楚桀,如果說,最初只是躲着她。
那麼,那一晚之後,他根本就沒在回來了。
她跟兩個孩子,好像在這裡與世隔絕的活着,如果,不是有電視可以看看,真的會以爲活在深山老林了吧!
他,抓到了白景了嗎?
白景,跑掉了嗎?
她的心中一直都有這兩個疑問,可是,這兩個問題,這裡傭人回答不了她,也不可能會知道。
這幾天,在他沒有回來的時候,她也曾暗中觀察着這裡的環境,想着,有沒有機會,可以帶着孩子一起離開。
可是,觀察的結果卻是不行,如果只是她一人,也許她還可以膽子放大一點,一試,可是有兩個孩子卻是不行。
如果,被他知道要她要帶着孩子逃跑,楚桀大概不會給她和孩子這麼輕鬆的自由了,到時,受苦的就是孩子們。
所以,她不能這麼做。
此時的她,除了靜靜的等待,就再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王倩正走着神,一個女傭敲門走了進來,對着王倩說道:“王小姐,許先生要見你,在樓下。”
許先生?
王倩聽到這三個字微微愣了愣,一時間沒想起是誰,她一頭霧水的點了點頭,對着兩個小傢伙說道:“媽媽去去就來,你們可不許偷懶。”
王倩說着出了門,走到半路的時候,她忽然想了起來,許先生,不會是趙海若的那一個未婚夫吧,叫許風華,不久前在清河縣,他們還見過,他現在來找她,是有什麼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