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冽怔怔地站在走廊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纔回神,邁開腳步,走向病房,流下一路鮮血。如果她有一點點在乎自己,就不會明知自己後背有傷,還要狠狠掐住。
原來,不過是他又自作多情了!
他不清楚,她究竟給自己施了什麼蠱,明明該是恨她的,恨不得她死。但,隨着時間的消失,心底的那道深深的傷,也似乎在漸漸地痊癒。
他的心又開始漸漸地柔軟。
日本之行,溫泉出事,她的生日,地震救她,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爲他的心,再開始爲她柔軟,有的時候,他甚至忘記了那個孩子。
他就像個在愛與恨的邊緣徘徊着的人,矛盾着,掙扎着。她痛苦時,他比她更痛苦!
那天在上野公園裡與她拉扯的黑色身影,他並未調查,隱隱地懷疑是花逸塵,但他卻沒勇氣那麼做!他怕知道真相後,再不顧一切地傷害她!
索性就這麼看住她,無論她愛不愛自己,恨不恨自己,都將她捆綁在身邊!
站在病房的窗口,司徒冽不顧後背已經撕扯開的傷口,看着黑沉的夜幕,吞雲吐霧着……
“冽!你的後背流血了!”,葉子璇還是沒能抑制住心口的疑惑,出了休息室,誰知,看到的竟是後背全是鮮血的司徒冽!
一大片的血紅將他的病服染紅,而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地在抽菸。
司徒冽轉首,看向一臉心疼的葉子璇,深眸沉了沉。
“我,我去叫醫生!”,沒等司徒冽開口,葉子璇已經跑出了病房,不一會,醫生護士,魚貫而來。司徒冽被勸着上了病牀,後背的傷口被撕扯開,血肉外翻,有的針線已經脫落。
醫生再爲他縫好傷口,葉子璇一直站在病牀邊,淚如雨下。12373778
“怎麼會這樣?”,醫生走後,葉子璇站在病牀邊,哽咽着問道,一張慘白的小臉上,佈滿淚水,彷彿受傷的是她。
司徒冽坐在牀上,身上已經換上乾淨的病服,由於失血的緣故,一張臉有點病態的蒼白。葉子璇的問題,令他劍眉微蹙。
“子璇,你還記得我們剛交往時,我對你說過什麼吧?”,葉子璇對他的情誼,他不是不懂,他司徒冽不是個沒有情商的傻瓜。他清楚地知道,葉子璇每次在看自己時,都是用着飽含愛意的眸光。
葉子璇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哭泣的小臉微微僵硬,疑惑地看向司徒冽,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我不會給你愛情,我們之間純碎是因爲商政聯姻!這,你該記得。”,司徒冽的雙眸不帶絲毫感情地看向她,出口的話,帶着一絲狠絕。
他的話,令葉子璇的臉色愈來愈蒼白,最後變成慘白,僵硬着點點頭,溢滿眼眶的溼潤化成一顆顆滾燙的淚滴,順着臉頰滑落。
“我,我記得,可是……我……”,看着司徒冽,葉子璇哽咽着喉嚨,慌忙地說着,有點語無倫次。那樣子,似是受到很深的打擊般。
不過的確,聽到心愛的男人親口說不會愛上自己,這樣殘忍的話,令她的心,如撕裂般地絞痛。她能感覺到渾身都在顫抖,冰冷不堪。
“子璇,如果你真的已經對我動情了,那麼對不起,這場聯姻,我想有必要停止!我司徒冽這輩子不可能再愛上第二個女人!”,他明白,這些話,很殘忍,尤其是對一個愛慕他的善良的女孩!
但,殘忍歸殘忍。沒有一個人不會因爲愧疚而去可憐愛着你的人,那樣纔算是真正的殘忍。就像他,同樣不需要莫芸櫻的可憐!
愛情,只能用愛情來回報!
司徒冽的話,如一道霹靂閃過她的大腦,嗡嗡作響,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你,你有愛的人……”良久,葉子璇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清了清喉嚨,小聲問道。
“是。”,司徒冽看着她,堅定卻有些疲憊地回答道。
“既然你有愛的人,爲什麼不和她在一起?爲什麼還要和我家聯姻?!”,第一次,葉子璇在司徒冽的面前如此大聲地吼道。
一顆心脹痛不堪,原來,她所希冀的,只要她肯默默地付出,他就會漸漸地愛上自己這樣的願景,怎麼也不會實現!因爲,他的心裡,已經有愛的人了!
“因爲她不愛我!好了,子璇,話我都說得很明白了,你是個好女孩,我不想你毀了一輩子的幸福,回國後,我會提出悔婚!”,原以爲葉子璇會聽從自己的勸誡,不會愛上自己,沒想到……
不過這也怪他自己,當初一時衝動,爲了報復……
“不!不可以!我們不能悔婚!我答應你,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困擾,我也還沒完全愛上你,我以後會控制自己的感情,但,我們不能悔婚,不然我們葉家會產生不小的動盪!”,現在的她,不僅僅只是葉子璇,一個單獨的可以操控自己命運的個人,因爲她的肩上揹負着葉家的榮譽。
看着心愛的男人,她只能心酸地祈求。
“那希望我們以後可以合作愉快!我叫人送你回酒店休息,明天我們回國。”,司徒冽不帶絲毫感覺地殘忍道,隨即拿出手機,打了手下的電話。
葉子璇也漸漸恢復平靜,最後對司徒冽堅定地保證。
她的愛情,就這麼夭折了……
第二天,他們乘私人飛機回國。
下機後,葉子璇被司徒冽的手下送回了家,芸櫻則和司徒冽同乘一輛房車回司徒家。車上,芸櫻蜷縮在沙發的一隅,低垂着頭,一直沒敢看司徒冽。
司徒冽也沒看她,一直不停地喝着烈酒,芸櫻在聞到愈來愈濃的酒精味時,擡首,看到司徒冽手邊的酒瓶裡的酒已經少了大半。
“你不能喝酒!”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有些氣憤,芸櫻看向他,氣憤地吼道。
明明有傷,卻還喝着烈酒,難以抑制的關心就這麼脫口而出!
司徒冽擡首,一臉複雜地看着她,嘴角扯起一抹譏諷的笑,“莫芸櫻!你爲何就這麼虛僞?!”。
“啪——”話音落下,酒杯也被他摔在車廂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