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一間高檔的酒吧裡,司徒冽和安城坐在一個安靜的角落裡,兩人在喝酒。
安城知道,往往司徒冽來找他喝酒,都意味着他有煩心事,而這煩心事,往往與那個莫芸櫻有關,即使,這四年多來,司徒冽沒找他喝過幾次酒。
“學長,你少喝點!喝多了對你的頭有影響!”,見司徒冽已經喝了第五杯威士忌了,安城見他再要倒酒,他連忙阻止道。
“安城,沒事,喝也疼,不喝還疼,不如讓自己痛痛快快!”,司徒冽嘴角扯起淡淡地笑,繼續爲自己倒了杯酒,又爲安城滿上。
愛也痛苦,恨也痛苦,不如不愛不恨,讓自己的心平平靜靜。
安城看着有點反常的司徒冽,雙眉微蹙,這幾年,他明顯地感覺到司徒冽就是個機器,就是個工作狂,在公司,看不到他喜怒哀樂,永遠都是那副面無表情,深不可測的樣子。
“今晚又是因爲莫芸櫻纔會喝這麼多酒的吧?”,安城看着在不停灌酒的司徒冽試探性地問道,看着司徒冽彷彿沒聽見般,安城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司徒冽依舊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安城,你相信,我現在對她沒有一點感覺了嗎?你信麼?”,司徒冽鮮少如此直面關於芸櫻的話題,此刻,他卻像是說着陌生人般,對安城笑問道。
“不信,學長我不信!她可是你愛得深入骨髓裡的人呵,怎麼會真的忘掉?!”,安城也不再有所顧忌,直言道。
“呵呵……”司徒冽笑着搖了搖頭,那笑容裡,夾着一絲悽楚,“你也不相信吧,我自己都不相信,可是,那就是事實,明知道,她可能會在哪,我卻不想去找。即使,那個花逸塵告訴我,她死了時,我都沒有什麼感覺。你說,奇怪吧?”,再倒了杯酒,司徒冽一仰而盡,對安城邊笑着邊說道。
幽蘭色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那淡淡的,憂鬱的色澤,令他看起來,給人以一種莫名的惆悵的感覺。
看着司徒冽臉上的笑容,安城怎麼也不願相信,他的內心真的是平靜的。
一個沒有了喜怒哀樂的人,他還真的是活着嗎?下沒麼上。
“如果她真的死了呢?真的死了好多年了呢?學長,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關於她的,你想聽嗎?”,安城仰頭喝下一杯酒,看向司徒冽,深眸緊鎖着司徒冽的每一個表情。
“安城,我不想知道,時間不早了,撤吧!”,安城的話語纔剛落下,司徒冽就起身叫他離開。他的反應在安城看來,是逃避。
很明顯的逃避。
沒再說話,安城去吧檯付了錢,他出酒吧時,司徒冽已經上了車,衝着他按了幾聲喇叭,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安城本想叫他打的回去的,然,他早已揚長而去,只好作罷。12482988
夜晚的城市,光怪陸離。
司徒冽將跑車頂棚打開,夜風拂過,令他的大腦清醒了許多,頭疼也不是那麼厲害了。
銀灰色的跑車漸漸地向着郊區駛去,在那座墓園前,他停車,暗夜裡,高大昂藏的身影,一步步地,朝着墓地走去,在那座墓碑前,他蹲下身子。
大手輕輕地在墓碑上撫了撫。
“孩子,爹地好久沒來看你了,對不起。”,司徒冽轉了個身,坐在了地上,後背倚靠着墓碑,低聲道,像是在和一個人聊天般。
“如果你還活着,也有六歲大了,六年了,一晃,那麼多年過去了。”,喃喃地,像是在對自己說話般,司徒冽仰頭,看向滿天的繁星,若有所思道。
那些愛恨糾纏的日子,那些甜蜜幸福的日子,彷彿都,漸漸地,隨着時間的流逝,被沖淡了。
淡得無影無蹤。
“好像很多人都會問我,對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忘了?!葉子璇這麼問,安城這麼問,甚至是我媽都問。我說,是忘了,真的忘了。”
香菸在幽暗的夜色裡,忽明忽暗……
“如果沒記錯,那張卡片上的字,應該是她的。其實,只要我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她的下落,可,我不想知道。不過,在看到那卡片上的字時,我不否認,不是無動於衷的。”
“知道她還活着,心裡還是微微覺得踏實的。畢竟,我不愛她,也不代表我恨她,我也不是那種惡毒的人,希望她死去。我希望她活着,只是,不管她的生存狀況怎樣,都與我無關。”
“孩子,爸爸是不是很絕情?”,本來自言自語的司徒冽,這會又轉首,看着墓碑,淡淡地問道。
“也許是吧。不管愛還是恨,只是不想再受傷害,不想再痛苦。”,再次倚靠在墓碑上,他有些疲憊地說道。
“在那邊,看到你的弟弟或妹妹,記得要照顧他,你是哥哥……”,最後的話,喉嚨倏地就哽咽住了,眼角,兩滴灼燙的淚水滑落……
在想到他們的孩子時,平靜的一顆心,倏地就很酸,很痛。
就這麼哽咽着,流出了淚水……
這一晚,司徒冽坐在墓碑前整整一夜……
一年後的日本
“少爺,寶寶——我們的寶寶——樂樂——”,這天,莫念語不知怎麼把門口的晴天娃娃摘下來了,抱着那白色的娃娃,對花世誠,嬉笑着說道。
“我們的寶寶?!念語,你說清楚,誰是我們的寶寶?!”,花世誠雙手按住莫念語的肩膀,對她無比認真地問道。
“嗚……少爺……別打我……痛,念語痛……”,雙肩被按住,許是花世誠的力過大,弄疼了莫念語,她皺着眉,委屈地受到。Qnow。
“念語,對不起,乖,少爺沒有要打你,念語最乖了,來坐下!”,花世誠知道自己剛剛用力了,連忙鬆手,抱着她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坐下,對她柔聲道。
“念語,告訴少爺,寶寶是誰的?”,花世誠明顯地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劇烈地顫抖着,很是期待莫念語的回答。
“寶寶是寶寶啊——我們的寶寶啊——寶寶好小——被壞女人搶走了——嗚——”,莫念語雙手環住花世誠的腰,像是個孩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