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夜裡,一道纖瘦的身影,站在路燈下,偷偷地看着不遠處,正在放煙花的人羣,在那一羣人中,花逸塵一眼便看到了小澤瀚,還有葉子璇和那個心理醫生薑皓然。
“咯咯——媽咪,好好玩哦!”,小澤瀚那爽朗的笑聲清晰地傳進他的耳畔,幽暗的燈光下,他也看到了葉子璇那一臉喜悅的笑容。
他只默默地站在那裡,沒有上前打擾。
“澤瀚,到媽咪那邊去,姜叔叔要點爆竹嘍!”,此時,只見姜皓然走到一個爆竹前,將小澤瀚輕輕地推送到葉子璇的懷裡,然後上前,彎腰,點燃了那桶爆竹。
姜皓然對澤瀚的體貼與照顧,子璇看在眼裡,心裡滑過一絲感動的暖流,她蹲下身子,擁着澤瀚的小身子,母子倆一同看向絢爛的天空。
“好漂亮哦!”小澤瀚在葉子璇的懷裡鼓着掌,歡快地,欣喜地叫道。
葉子璇也欣喜地看着絢爛的天空,嘴角揚着幸福快樂的笑容,只是,花逸塵的影像在腦海募得,一閃而逝。
她知道他還活着,幾個月前芸櫻就告訴她了。只是,等了這麼久,也沒等到他的出現。她想,花逸塵對她是真的沒什麼感情的。
她覺得她這個想法很可笑,他怎麼可能會對她有感情?
不過,她也不那麼在意了。姜皓然對她很好,對澤瀚也很好,而且他從不在意她的過去。
漸漸地,對花逸塵的感情,她已經放下了,埋進了心底。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與姜皓然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也許才最適合。
她葉子璇要的不是驚心動魄,痛徹心扉的愛情,不過是想過着安安靜靜,沒有傷痛的平靜生活而已。
花火燃盡,他們三人手牽着手向着公寓走去,宛如一家人般。小澤瀚的臉上一直洋溢着笑容,而葉子璇也一直笑着……
他們的笑容,不屬於他。
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後,路燈下的花逸塵,黯然地轉身,離開……
心,脹痛着,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分不清究竟是嫉妒,還是其他。
或許,他就是一個註定孤獨的人。
他不忍打擾他們的幸福,快樂。
“司徒冽!”,芸櫻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暴吼!看着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昨晚的記憶,令她憤怒!昨晚,她好像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喊他老公了!
“啊——怎麼了?!”,熟睡的司徒冽被芸櫻的尖叫聲吵醒,他坐起身,焦急地喊道。
“司徒冽!你是混蛋!你憑什麼叫我叫你,叫你老公的?!”再忍不住心裡的酸苦了,芸櫻雙手捶打着司徒冽的胸膛,憤怒地吼道。
原來是因爲這個!司徒冽被芸櫻那張牙舞爪的樣子逗樂了,扒了扒頭髮,露出一個極爲性感,迷人的笑容。
“小東西,是你心甘情願要叫的哦,難道忘記了?”,司徒冽一把拉過芸櫻,將她又扯進了懷裡,看着她,寵溺地笑道。
“別碰我!分明是你威脅我的!司徒冽,我要和你分手!我們根本不是夫妻,你憑什麼叫我那麼叫你!我要分手!”,芸櫻氣憤地吼道,吼着吼着,委屈的淚水不斷地墜落。
都沒有結婚,憑什麼要叫他老公的。
難道他連一個結婚證都不想給她嗎?還是他在報復,報復他第一次要和她結婚,她的拒絕。
芸櫻想不通啊,每天,他每天如一日地愛着自己,呵護着自己,寵愛着自己,就是不肯和她結婚!這樣的認知令她心酸啊。
“莫芸櫻!不要無理取鬧!”,司徒冽被芸櫻那句,“我要分手”氣惱了!她怎麼會如此輕易地說了這句話。
司徒冽衝着芸櫻暴吼,今天才是大年初一,兩個人就鬧彆扭了。
芸櫻因爲司徒冽的暴吼而心酸,只見他用力一甩,將她的身體推了開去,“莫芸櫻!以後再也不要隨便說出那幾個字!”,司徒冽下牀後,背對着她,像是隱忍着很大的怒火般,大聲吼道,然後丟下芸櫻就去了更衣室。
這是他們幾個月來,第一次吵得如此兇。
芸櫻看着司徒冽的背影,一顆心痠痛不已,卻極力忍着沒有哭。
剛剛他的反應,好像從不曾考慮給她一個婚姻一樣,這樣的認知,令芸櫻心酸異常。
不過是想要個婚姻,名正言順地在他身邊罷了,哪怕沒有求婚,沒有婚紗,沒有婚禮,只要一本結婚證書,她也知足了啊……
心臟,狠狠地絞痛着,芸櫻見司徒冽離開房間後,才默默地下牀,穿衣服。
出了正月十五是陽曆的情人節。這天,司徒冽卻出差了。
就連丫丫和莫念語都察覺到了他們兩人的異常。
“芸櫻,你和冽兒最近怎麼了?”,情人節的早上,莫念語見着有些悶悶不樂的芸櫻,柔聲問道。
“沒有啊,一直都很好啊!”,芸櫻看着莫念語,一臉平靜地說道。
“沒有就好,兩個人在一起啊,最主要的就是包容,和信任。有什麼問題,你就大膽地問出來,兩個人,坦誠布公地說出心裡的心事,知道嗎?”,莫念語撫着芸櫻的小手,啞聲說道。
多少戀人會因爲相互的不信任而分手……她和花世誠就是如此。花世誠從沒信任過她,所以……
“嗯!媽,我知道!我先去上班了!”,芸櫻看着莫念語,微笑着說道。
到公司,令芸櫻更心酸的是,幾乎每個人的辦公桌上都擺放着一束妖豔的紅玫瑰,只有她的辦公桌上是空空的。
“芸櫻,司徒冽出差去了?”,方靜瑜看着對面正在發呆的芸櫻,輕聲問道。
“嗯,是啊,他出差好幾天了,去美國總部了!”,芸櫻回神,強扯着笑容,回答道。“靜瑜姐,這是葉大哥送的嗎?”,芸櫻指着方靜瑜桌上的紅玫瑰,輕聲問道。
心裡好羨慕哦……
司徒冽送給她的唯一一束紅玫瑰,現在她還保存着,那些風乾的花瓣被她放進了一個布袋裡,一直收藏在櫃子裡。
“是啊,這麼多年,第一次收到他的花呢!”,方靜瑜看着那束代表着愛情的紅玫瑰,對芸櫻微笑道,心裡卻涌起了一股酸澀。
她和葉子傲還沒完全在一起,雖然,他有回頭的意思,但,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是她方靜瑜所需要的。
已經摔倒過一次,又怎會摔第二次?
怕了,她是真怕了。
一整天,芸櫻一直守着手機,一直沒等到司徒冽的電話,下班後,一個人魂不守舍地走在大街上,看着街上一對對相擁着的情侶,他們懷裡捧着的玫瑰花,巧克力……芸櫻的心,酸澀異常。Ri6e。
冷戰了這麼多天了,他還在生她的氣嗎?
芸櫻失神地走在大街上,夜幕悄悄地降臨。
然後,她的手機鈴聲終於響起。
“是我。”,那熟悉的聲音,那思念的聲音,令芸櫻的心,狠狠地顫動。
“哦。”,她開口,回答道。
“現在到海上餐廳!我在99號包廂!”,司徒冽在電話那頭命令道,說完,已經掛斷了電話。
芸櫻的心還是不爭氣地悸動了。海上餐廳……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幾乎是沒有思索的,芸櫻走到站牌邊,招手,在等出租車。
三面環海的餐廳裡,海風吹拂,有點清冷,但,有着兩面落地窗的遮掩,也不算冷。
燭火搖曳,玫瑰紅色的紅酒在燈光的掩映下,散發出誘人的色澤。
司徒冽紳士地坐在桌邊,在看到進來的芸櫻後,紳士地站起,爲她拉開椅子,示意她坐下。
芸櫻落座。
“情人節快樂!”,坐下後,司徒冽不知從哪變出一束紅玫瑰,遞給芸櫻,芸櫻看着那束渴望已久的紅玫瑰,鼻頭泛酸。
伸手,接過。
“謝謝!”,她看着司徒冽,啞聲地說道。
第一次,親手從他的手裡接過紅玫瑰呢。代表着愛情的花朵。12700962
芸櫻在玫瑰花中間看到了一個紅色的絨布盒,一顆心,狂亂地悸動起來。
是戒指嗎?
是要跟她求婚嗎?婚裡她徒。
這樣的認知,令她異常緊張,捧着玫瑰花的雙手在顫抖。
將玫瑰花放在腿上,她拿起那個絨布盒,司徒冽一直靜靜地看着她。
“打開吧!”,看着捧着盒子的芸櫻看着他,司徒冽開口道。
可是,不是應該是他打開,然後取出戒指,在她的面前單膝着地,求她嫁給他的嗎?
芸櫻在心裡暗暗地想到。
不過,司徒冽是多驕傲的人啊,求婚方式肯定也是霸道的,算了,她就不計較了!芸櫻在心裡如此安撫着自己。
顫抖着雙手打開那絨布盒,淡粉色的,晶亮的光芒,照亮了她的眼,定睛一看,在看到裡面的物品時,芸櫻的心,涼了……
竟然不是鑽戒,而是,手鍊,鑲嵌着一枚枚小櫻花花朵的手鍊……
“不喜歡嗎?”,司徒冽明顯地察覺到了她的失落,柔聲問道。
“喜……歡!”,能說不喜歡嗎?她不想和他冷戰下去了,那樣會令她窒息的。
“喜歡就戴上!”,司徒冽看着她,沉聲道,芸櫻乖乖地將手鍊戴在了左手手腕上,一顆心酸澀異常。
芸櫻點頭,默默地爲自己戴上。
原本是浪漫唯美的一餐,芸櫻卻在食不知味中度過了。
“我今晚還有事,你先回去!”,餐廳外,司徒冽爲芸櫻攔了一輛出租車,對她淡淡地,吩咐道。
芸櫻悽楚地看了他一眼,手裡的紅玫瑰散發出的幽香,令她的鼻頭泛酸。
爲什麼總感覺哪裡有什麼不對勁地方?
芸櫻聽話地上了出租車,然後,看着他的身影漸漸地從後視鏡裡,消失……
整個二月,司徒冽似乎都很忙,忙得沒幾天是在家度過的,而令芸櫻更加心酸的是,司徒冽三月似乎更忙!
一星期只回家一次,有時根本沒時間在家睡覺!
這樣的認知,令芸櫻心慌。
他是厭倦她了嗎?不然,爲什麼要這樣?
“總裁,您今天要不要去櫻園看看?”,辦公室裡,司徒冽的助理進來,不是安城,是另一名新請來不久的男助理。
“備車,我一會就過去!”,司徒冽沒有擡眸,沉聲說道。
在他擡首之際,看着男助理的背影,他想起了安城。
已經數個月沒有和他聯繫了,他都不清楚他在不在A市。
芸櫻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深閨怨婦,看着日曆上,自己的生日越來越近,一顆心,又酸澀了起來。雖然,聽媽媽說,那其實不是她真正的生日,真正的生日要晚幾天,但那是司徒冽定給她的生日,她一直就當3.22號爲自己的生日……
生日這天,正好是週六,她休息。芸櫻一直在街上悠遊,沒有接到司徒冽的電話,也不知道他在哪,打了幾次他的電話都沒打通。
公園裡,看着坐在長椅上的一對對情侶,芸櫻的心,又泛酸了。
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接起。
“莫芸櫻!如果你想見司徒冽,立即到長纓路,322號!記住,只准你一個人過來!”,電話裡,兇狠的男聲令芸櫻心驚!
“喂!你是誰?!”,芸櫻剛回過去,電話已經被切斷。
他出事了嗎?出什麼事情了?!
芸櫻的心狠狠地顫動。
連忙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了地址。
“司徒冽!司徒冽——”,在一座庭院門口,芸櫻焦急地喊道。
在她面前矗立着的是一座歐式的大門,大門兩旁是圍牆。
煙花三月,空氣中彌散着櫻花的幽香,此時,手機鈴聲響起,“按照我的指示做!現在,進門!”,男人兇狠的聲音響起,那聲音,令芸櫻心臟緊縮。
“他人呢?!司徒冽他人呢?!你讓我聽聽他的聲音!”,芸櫻衝着話筒,大聲地吼道。
“啊——莫芸櫻——別過來——快離開這裡!這裡有炸彈!不要過來!”,只聽,電話裡傳來司徒冽那焦急的聲音,那聲音裡夾着痛苦。
“不!司徒冽!我不准你有事!”,芸櫻衝着話筒,悽楚地喊道,小臉上早已爬滿了淚水,她邁開腳步,在大門口,那扇鏤空的大門緩緩地開啓,芸櫻沒有思考地便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