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信號調節(三)

愛德華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他習慣性地擡頭望向羣星,雖然在“孤島”上看的羣星並沒有那些經過修飾的照片那麼美輪美奐,但至少也比在一線城市的夜空要好得多,不過這次看着羣星時感受到的不再是安撫,而是類似火上澆油的感覺,他立馬將視線往下移,但是夜間的海面清晰地映射着星光。曾經,羣星和咖啡的愛德華解壓的最佳手段,有什麼不順心的時候就會跑到能清晰看到羣星的地方,但如今,這些星光卻彷彿那些藥劑般帶給愛德華異樣的情緒。愛德華收回視線,扭過頭將目光對準實驗基地,讓自己的視線裡不再出現任何一顆星星,他快步走進實驗基地的大門,將自己完全置入室內。

而這一切,被早已退到遠處默默觀察的馬爾扎巴看得一清二楚,雖然他目前還是對愛德華這些行爲抱有一定不解,但是經過這些時間的思考,他還是大致估計出愛德華的人格。他猛抽一口煙,隨後吐出一個菸圈。看着已經沒剩多少的香菸,馬爾扎巴將其掐滅後扔在了身旁的回收桶裡。但是他並沒有跟着愛德華返回室內,他剛剛注意到愛德華貌似是因爲羣星而感到不適的,他擡起頭望向星空,仔細地查找着星空中的異樣,企圖找到隱藏在星辰中的異樣。雖說只是觀看宏觀的星空的話確實會給人帶來平靜和震撼的感覺,但是如果真的是去一小區快地去仔細觀察的話,真的非常枯燥,而枯燥則會帶來持續的厭倦。正當馬爾扎巴準備放棄尋找所謂的異常點的時候,他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一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移動的星點。他的視線迅速鎖定了那個神秘的移動光點,那個移動的光點如同幽靈一般看上去虛無飄渺,卻又能感受到確實的存在。它好像一直在做勻速直線運動,至少在馬爾扎巴的眼中是這樣的。

那是流星嗎?馬爾扎巴這麼想到,但很快就否定了這一想法,因爲如果是流星,它必然會有一條尾跡,但是這個移動的光點就真的只是一個光點。隨後馬爾扎巴注意到那個光點的速度開始逐漸變慢,當光點的速度降爲零後,在瞬息間消失了。馬爾扎巴看着這個反常的天文現象,雙手再次從褲袋裡掏出煙盒,這個煙盒是新的,這是馬爾扎巴帶來的備用煙。他打開這個嶄新的煙盒,裡面整齊地排列着十幾根菸,馬爾扎巴熟練地抽出一根並點燃了它。馬爾扎巴抽了一口,隨後再次擡頭望向那個光點消失的方向,但是光點並沒有再次出現。馬爾扎巴再次猛吸一口煙,隨後低下頭看着映出華麗夜空的海面。

他很確定他沒有看走眼,剛纔天空中絕對出現了一個神秘的飛行物,但也有可能是什麼他並不知情的天文現象,又或者是在地球大氣層內的某種發光飛行物,因爲那個光點是有減速和消失這兩個過程,但是也缺乏邏輯性,畢竟這個地方離大陸太遠了,是個人都不會跑到這個這個地方放飛行物,而美國有對這個它自己的實驗室根本就是了如指掌,壓根不需要派無人機來偵查這個區域,而別的國家也根本不清楚這個實驗室的具體位置,只知道美國有這麼一個實驗室而已。馬爾扎巴嘆了口氣,煙順便從他的口中冒出,不過雖然他對此確實很在意,但是也沒有什麼剩餘的精力來調查這件事。再說這個實驗室位於大西洋的某處,遠離大陸根本沒有網絡,所以不能通過查詢網絡來查看是否只是他一人發現了這種神奇的現象。馬爾扎巴嘖了一聲,顯現出些許無奈,將還沒抽完的煙掐滅後,便返回實驗室本體建築了。

在馬爾扎巴踏進大門的同時,他看見旁邊站着一箇中國人,他好像站在這個門口一直在觀察着天上的羣星。

“啊,你好。”馬爾扎巴伸出右手,禮貌地用英語說道。

“喲,你好你好。”那個中國人見這樣一位陌生人在向自己打招呼,連忙回禮道。

“你想不想聽聽我剛剛看見的神奇天文......或者說是自然現象?”

“哎?什麼神奇的現象,和我談談?”那個中國人顯得很興奮。

“啊,是這樣的......”

愛德華此時呆坐在自己的房間內,看着已經倒完咖啡現已空空如也的壺,愛德華將整個人癱在椅背上,眼睛直視着天花板。過了許久,他低下頭,看着桌面上剛剛送來的研究資料,上面大部分資料都是和之前看到的相同,但只是添加了某句話——今日的研究結果:並沒能發現什麼可用信息。愛德華閉上雙眼搖了搖頭,將這張沒有任何意義的資料放到一邊,自己再次從小盒子裡取出咖啡豆並將其扔到咖啡壺。而此時門外響起兩個人的對話聲。

“哎老兄。”愛德華仔細地聽着外頭的對話,但很可惜,這是一句中文,愛德華完全聽不懂。

“幹嘛?”那位中國人看着身旁快步上前的同鄉,在這座“孤島”內只要是來自同一個國家的都被互相稱之爲老鄉。

“哎你知道嗎,剛剛我聽那個叫馬爾扎巴的人說了一個奇妙的事情。”

“什麼奇妙的事情?”

“哎......這裡不太方便講,咋們去外頭。”

這個時間段的平臺已經沒有什麼人在了,普通人員都在基地內部幹自己的事,研究人員也全都回到自己的房間各幹各的。

“哇,以前都窩在圖書室,從來沒注意到這裡的夜景這麼好看。”當那兩位中國人走到平臺上時,其中一人發出了驚歎。

“哎......咋們中國恐怕只有邊疆區域能看見這樣的夜景了......”另一箇中國人笑道“哎,對了,老鄉你啥名啊?”

“啊......我叫張層登,你呢老鄉?”張層登低下原本眺望羣星的腦袋。

“我叫張清泉,哎?咋們同姓耶!”張清泉攤開雙手,露出驚喜的表情。

“哎喲,這麼巧。啊對了,你剛剛說什麼奇妙的事情?”張層登笑着看向羣星。

“哎,這個有點騷氣了,我來給你講講啊......”張清泉擺出一副說書人的樣子,將剛剛馬爾扎巴跟他說的東西,全告訴了張層登。

在張層登聽完張清泉的描述後,腦袋往上一擡,仔細地觀察着羣星,希望能碰巧看到張清泉口中所說的那個移動光點,但很可惜,仔細觀察了許久但並不能看見任何可疑的事物。

“找不到啊......”張層登皺着眉頭看向張清泉。

“那是肯定的啊。”張清泉笑了一聲“馬爾扎巴都說已經消失了,你現在能找到?”

“哎呀,沒準它又出現了呢?”

“哎喲老鄉啊,你看着漫天繁星,你這想找都難咯。”張清泉調侃着一旁的張層登,隨後也把自己的視線移到天上,希望能碰巧看到那顆奇妙的星星。

“哎,這樣說的話那個馬爾扎巴還真的是運氣好啊,這都能被他看到。”

“可不是嘛。”

“哎,對了今天的實驗真的是我們以前沒見過的啊。”

“哎喲,可不是嘛,我們以前那有玩過在真空室做實驗的。”

“咂,只能說‘藍色彼岸’牛逼!”張層登高喊一聲。

“哎......啊對了,你覺得那個光點到底是啥?”

“嘶......這個......很難說耶,有可能是個飛行器,可能是什麼大氣層外的物體。”

“哎?這......”張清泉低下頭沉思了片刻。

“哎,算了,有可能只是那個馬爾扎巴看走眼了而已,算了算了。”

“啊......也有道理,不過既然出來都出來了,不如看看天上的星星?”張清泉笑道。

“我覺得可以。”

這兩位中國人探頭看向夜空上的繁星,不過這並不是什麼代表現在的圖像,這些圖像均來自過去,有可能是幾年,甚至幾十年、幾百年。羣星的光輝穿過無盡的星河來到地球,被人類這種生物納入雙眼之中。這一切既是偶然,卻又含帶着必然。

“哎,清泉老鄉啊。”張層登指着天上的繁星說道。

“什麼?”

“你心目中的宇宙是個什麼樣的宇宙?”

“嗯......這個有點難以啓齒,畢竟那也是小時候的幻想了。”

“嗯?說說看?”

“額......好吧。我一直在幻想,這個宇宙是個像以前的那些科幻電影那樣的宇宙充滿光輝,各個文明之間能夠和平相處,就像現在我們人類一般,畢竟一個文明發展到可進行長距離航天,那必然明白如果不進行合作,那就只會將自己的資源慢慢浪費,就像以前的人類一樣,如果他們不懂合作的話,那必然會將自己活活玩死。所以我覺得這個宇宙是個光明的宇宙......嘶其實還是有點幼稚的。”說完,張清泉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哎......這一點都不幼稚,畢竟這就是人類這幾個世紀來總結出來的經驗,我相信那些已經發展到現在的外星文明一定明白這些道理的。”張層登拍了拍張清泉的肩膀,用堅定的眼神看着他。

張清泉低下頭笑了笑,隨後擺擺手說道:“好吧,回去嗎?”

張層登笑着嘆了口氣:“這麼好的夜景不多欣賞一番?”

兩人相繼笑了笑,隨後一同擡頭看向那浩瀚的羣星,尋找着屬於自己問題的答案。

愛德華望着日出時的光芒慢慢蓋過了繁星微弱的光輝,他在以前從未感受到太陽也能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他第一次爲星光的褪去而感到平和,雖說這幾個星期以來的實驗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吧。愛德華看着緩緩升起的太陽,突然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不過那應該只是早起的研究人員,而身後的對話聲證實了愛德華的猜想。

“看,我說過這裡的日出很美吧。”這是一句英語,而且帶着濃厚的英國口音,應該是個英國人。

“嘖,真的哎。”另一個聲音依舊是帶有濃厚英國口音的英語。

愛德華沒有在意這兩個人的突然出現,依然只是注視着海平面上的日出,他以前是從不喜歡看日出的,因爲這代表着要眼睜睜地看着星辰在自己面前消失,這對於以前的愛德華是種絕對的煎熬,但是這幾個星期來的嘗試卻使他逐漸迷上了日出。這連愛德華都感受到很奇妙,他自己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當天邊的朝陽已經完全從海平面上冒出來時,由於光線的折射導致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火紅的顏色,就像自由女神在西邊將代表黑暗的破布拉到世界的盡頭,讓光明照亮整個大西洋和美洲大陸。愛德華此時終於明白說這句話的人當初到底在想些什麼了,而當初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只是覺得那個說出這句話的人腦子有問題。

當地球的自傳花了四十分鐘的時間讓太陽的位置離開海平面後,天空不再被赤紅所支配,重新變成了那個多彩的世界。愛德華此時環顧了一下四周,原本來觀看日出的人已經不見了蹤跡,他低下頭輕嘆了一下,隨後轉身返回了實驗基地。

而在這早餐過後的辦公室內,唉聲嘆氣的聲音卻在裡面肆意地傳播。

“這已經是我們第......我都不知道多少次試驗了。”凱利 維基捂住自己的雙眼長嘆一聲。

“嗯......但是畢竟也是試驗嘛,你們量子力學領域不也是現在這幅窘境嗎。”馬爾扎巴苦笑地翻看着那些已經堆成山的記錄。

“靠!我現在就想直接將信息射到那些該死的物質裡面。”凱利 維基大聲嚷嚷道。

“哎,但這又有什麼用呢,這些物質......等等,這個方法好像沒試過耶。”馬爾扎巴停下了翻看資料的動作。

“嗯?你該不會......”凱利 維基試探性地問道。

“沒錯,就是直接將信息發到物質本體。”馬爾扎巴看向凱利 維基。

“這有可能嗎?這一點都不科學!你的生物CPU是燒壞了嗎?”凱利 維基露出驚訝的神情。

“這種物質放在地球上本身就不能用現在我們人類的科技來解釋的好嗎,你看我們地球的化學能解釋它同化碳物質的原理嗎?不能,但是它就是有這種特性。而以前的那些前沿的研究學者不都是在那些被認定爲不可能的東西上總結出定論的嗎?”馬爾扎巴的情緒有些激動。

“哎......好吧好吧,就用這種方式試試看吧。”凱利 維基考慮到長時間的實驗失敗,也不想再說什麼。

“我馬上着手試驗。”馬爾扎巴猛地站起身,隨後便走向外頭的公用辦公區。

愛德華在酒足飯飽後其實並沒有直接前往那些實驗人員的辦公室,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喝起了咖啡,如今星辰已經無法給予他安慰,能夠給他安心的只剩下咖啡了。他看着杯中還在冒着熱氣的咖啡,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還是有點燙啊,愛德華心想。他看了看桌旁的資料,這只是大致的資料,但是愛德華並沒有耐心去閱讀它們,因爲看了也不會有什麼幫助。他伸手準備拿起位於右手旁的雜誌,但在此時他聽到一聲來自牀頭的手機鈴聲。那是一條實驗室的內部短信,來信人是馬爾扎巴。愛德華先生,這幾個星期以來你一直都沒有參觀我們的試驗現場,這次是我們第一次邀請你來參觀我們試驗,希望你能赴約。這是內部短信的內容。愛德華看完後將手機再次丟在牀上,還好牀上墊着一層軟墊,纔不至於將手機摔壞。愛德華看着落在軟墊上的手機,擡頭看向了天花板並長嘆了一口氣。這時他聽到了房門外傳來的對話聲,用的是英語,

“喂,你有沒有覺得那兩個最高的負責人是不是腦子抽了。”

“天知道,不過我不這麼覺得。”

“難道你腦子也傻了?你知道他們想來的是什麼方法嗎?”

“我知道。”

“那你這是......我記得有句中文可以很配你,叫‘明知故問’。”這個人說話顯得有些急躁,而且“明知故問”也用錯了。

“那你要看情況而定,這些物質是怎麼樣的?它的特性現在可以用那個化學公式解釋?”

“但是你要明白,那可是......”

由於聲源的遠離,他們的對話愛德華已經聽不清了,但是接收到的少部分內容還是使愛德華燃起了對於新一輪實驗的興趣。他看了看杯中仍然冒着熱氣的咖啡,並沒有在繼續等待它的降溫,而是直接一口氣全喝了下去,不過喝完後還是因爲太燙而讓愛德華猛喘了兩口氣。他拿起被丟在牀頭的手機,推開房門,向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而當他推開辦公室的門的時候,他發現裡面現在好像並沒有在計算參數或者其他做其他工作,大部分人都類似在爭論的什麼,而少數人則站在辦公室的一旁默默地看着。

可能由於爭吵得太過激烈,人羣並沒有注意到愛德華,於是愛德華便繞開了這堆人,走向馬爾扎巴他們所在的個人辦公室。而辦公室裡的兩個人現在對外面的爭吵而感到無可奈何,而當他們看見愛德華推開房門後,連忙起身說道:“歡迎來到狗窩,愛德華先生。”

“狗窩?”愛德華笑了一聲。

“哎......你看外面的人羣,這不叫狗窩叫什麼。”馬爾扎巴苦笑道。

愛德華回過頭看向還在爭吵的人羣,無奈地搖搖頭說:“好吧,那現在該怎麼辦?”

“不知道,不過怎麼着都得強迫他們進行試驗的。”凱利維基也跟着馬爾扎巴那樣苦笑道。

“算了,我來吧。”愛德華說完後,隨即轉身向身後的所有人喊道“在場的各位都聽着!現在我不會去理會你們任何人所想的東西,如果你們想走也是可以的,我不攔你們,但是既然要留下來,那就先把目前的方案做好!”

在場的人全都被愛德華嘶吼似的喊話驚住了,過了片刻,有個人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對愛德華說道:“愛德華先生,這裡我就不怕冒犯你了,他們提的方案根本不可靠啊,如果還要去進行試驗的話就是浪費資源啊!”

愛德華注意到他的口音是美式英語,隨即說道:“你也是個美國人吧?那你知道,當初美國的那些領先全球的科技有那些是建立在完全成熟的經驗上的?沒有!但是我們美國不一樣將那些所謂的不可靠的方案一一證實了嗎?你這樣說對得起我們的前輩嗎?你也知道正是因爲這些在當時不可靠的方案,才讓我們美國在上個世紀站在世界世界之首的地方,你明白嗎?”

那個美國人沒有再說下去,他很清楚首先自己的閱歷是比不上愛德華的,其次對付這種老頑固的最好手段便是在試驗中證實。

“很好,既然都沒有意見了,那都去幹活!”愛德華看了看四周安靜的人羣大吼一聲。

在場的人聽到愛德華的命令後,趕緊返回了自己的工作位置上,而實驗室的操作人員也全都在辦公室外重新集結了。愛德華回過頭看向個人辦公室的兩人,擺了個手勢示意可以開始了。

辦公室內的兩人呆看着門外的愛德華,一時間竟然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可沒想到愛德華竟然會用這麼強硬的手段去迫使這些科研人員來實行這種方案。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凱利 維基迅速快步走出辦公室來組織技術人員的數據調節,而馬爾扎巴則小跑出辦公室帶領實操人員前往實驗室。愛德華看着實驗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着,遂仰望着天花板長嘆一口氣。馬爾扎巴此時從辦公室的門探出頭向愛德華喊道:“愛德華先生!請跟我來實驗室!”

愛德華聽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後便跟隨着馬爾扎巴來到了取防護服的過道上,馬爾扎巴在組織實操人員穿上防護服後,回過頭向愛德華介紹道:“這是新一代的防護服,首先是能有效隔離輻射,其次是能夠連接氧氣管來提供充足的氧氣,當然一旦進入真空倉後防護服便會開始膨脹,但是這個氣壓問題目前依然沒能解決,也許會造成一定程度的行動不便,但你放心,至少不會撐破。”說完便遞給愛德華一件防護服,這些防護服和一般實驗室看到的防護服幾乎沒什麼區別,只不過看上去是進行過加固的,只有關節部位和手部能夠大規模活動,應該是爲了應對在真空環境的內部氣壓問題而做出的調整。

在愛德華穿戴好這件防護服後,馬爾扎巴上前指了指愛德華左手手腕上的一個類似於手錶的東西:“這個是通訊設施的控制部分,剩下的都在你的防護服裡了,畢竟在真空中也不能傳聲,我們也不可能貼在別人臉上大聲去吼。”說着他點擊了一下愛德華的通訊設備,上面的字母從“BS”變成了“RPS”,隨後在自己的通訊設備上也點了一下,等待了三秒鐘通訊連接後說道:“這個是接受個人通訊,需要對線連接,不過我們不會使用太多次。”隨後馬爾扎巴再次點擊了一下那個通訊設備,上面的“RPS”變成了“AAS”,但是隨後立即再次點擊通訊設備來關閉通訊設備:“這個是團體通訊,可以在一定範圍裡接收到所有人的信號,不過現在先別開,不然怪尷尬的。”

隨後馬爾扎巴便擺了個手勢示意愛德華跟上自己,愛德華看到馬爾扎巴的手勢後,稍微擺弄了一下那個通訊設施後便跟上了馬爾扎巴。在兩人進入過渡艙後,馬爾扎巴示意愛德華打開個人通訊,而當兩人的通訊對接完成的同時,過度艙開始抽走其中的氣體。愛德華能清楚的察覺到周圍人的聲音開始變得微弱,最後完全消失,而周圍的人則在打了個手勢之後,都紛紛在自己左手處的通訊設施上按了兩下,看來是打開了團隊通訊,不過由於愛德華打開的是和馬爾扎巴的個人通訊,所以雖然看着其他的人在說話,卻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現在過度艙已經被抽成真空狀態了。”在愛德華耳邊突然響起馬爾扎巴的聲音,應該是防護服內部的音響在工作,而且愛德華感受到這能防護服稍稍膨脹了起來,看來外部確實被抽成了真空。

“哦,看來是這樣的,但是進去後先做什麼呢?”雖然愛德華明白其實是防護服內部的收音設備在接受他的聲音並直接通過電磁波傳送給馬爾扎巴,但是他還是習慣性地看向馬爾扎巴。

“先是接通內部的氧氣管,而且要注意不要讓管子接觸到實驗品就好,這些管子是保持防護服內部的空氣循環以及控制防護服內部大氣壓的,現在防護服裡可不是一個大氣壓哦,僅僅只是0.9個大氣壓而已,因爲一個大氣壓防護服就撐不住了。”馬爾扎巴出於禮貌,也是看向愛德華並解釋道。

話音剛落,過度艙的大門打開了,門後面是一個白色的空間,裡面陳列着各式的實驗設備,當然大多數愛德華其實已經認不出來了,隨後愛德華看到馬爾扎巴再次在自己的通訊設施上點了一下,看上去應該是切換成團隊通訊了。愛德華也跟着點擊了一下團隊通訊,在點擊團隊通訊後,愛德華並沒有聽到預料的吵鬧,而是異常的安靜,後來愛德華才知道打開團隊訊息後是禁止亂說閒話的,只能彙報信息。隨後愛德華跟隨着人羣走進了這個真空的辦公室,看到人羣分別走到四個角落處那懸掛着氧氣管的地方,將氧氣管連接到自己的背部的連接口處,然後人羣則在馬爾扎巴的領導下有序地去到自己工作崗位,以免氧氣管纏到一起,而愛德華在接上氧氣管後便呆在角落看着了。

而馬爾扎巴在操作檯上敲了幾下,不過由於離愛德華太遠,所以愛德華並沒有看清控制板上到底有什麼,但在此時的實驗室中央的空地上開了一個洞,而一個機械正拖着那塊看上去進行過切割的物質原料緩緩從洞中升起。

“各位,這次是的試驗不同於以往,雖然看上去操作過程會非常簡單,但如果失敗後的後果也會相應的增大,所以這次我們要做好失敗後的收場工作,明白了嗎?明白就擺個OK的手勢。”馬爾扎巴的聲音在愛德華的耳邊響起,與此同時,實驗室內的所有人的都擺出來“OK”的手勢。

“很好。”其中一個人左顧右盼後,愛德華的耳邊就傳來這一句話,看來那個人就是馬爾扎巴。“很好,各位先將護目濾片放下吧。”

愛德華將位於防護服頭部的護目濾鏡放下後,雖然畫面暗淡了不少,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實驗室的佈局,看來這也是這個實驗室要塗成純白的原因啊。同時愛德華看着位於實驗室中央的物質,想起了曾經在中國西藏看到的那一大片物質,不過愛德華立馬將思緒拉了回來,現在眼前的這塊物質就便是這次實驗的主體。

那塊物質被裝在不知是哪種材質的托盤裡,就算愛德華放下了護目鏡後,也能微微看到它散發出的熒光。這時,馬爾扎巴的聲音再次迴盪在愛德華的防護服內:“A小組,將信號發射裝置調出來,這次不需要什麼花裡胡哨,直接對準物質就好。”

愛德華看着位於他對面的兩個人開始了行動,他們有序地將一臺奇特外形的機器推到離物質一米處的地方待命。雖然那個裝置看上去長相奇特,但是還是能看到明顯的信號發射口,大概是想要控制信號的發射方向,以讓更爲集中的信號發射到物質上。

“B小組,準備將碳製品安放在物質原料上,A小組準備接應。”話音剛落,被指派的人便迅速行動起來,他們看上去非常熟練,雖然這背後代表着不知多少次的失敗。“C小組,準備好接受信號。”

A小組的人調試着參數,同時使信號發射裝置對準物質原料。而B小隊的人則控制着機械臂抓着一塊長方體狀的碳製品緩慢靠近物質。控制檯是完全電子化操控的,只需要往控制檯輸入對應的數值即可操作機械臂的行動。馬爾扎巴看了看旁人遞來的資料,上面是碳製品的總體質量以及神秘物質所需同化的時間,愛德華後來得知是因爲中方研究發現在物質同化到最後階段,即開始發出強光時的信號影響效率是最高的,但是他們也沒有研究出可以大規模且可控的信號調節方法。

愛德華此時站在牆角,遠遠地看見實驗室中心的所有行動,雖然這次他依然是個旁觀者,但是旁觀這樣一種試驗本身也算得上是一種享受,至少對於愛德華而言。此時,碳製品已經快要貼緊物質了,馬爾扎巴便下達了讓A小組做好準備的命令,隨後碳製品真正接觸到神秘物質後,愛德華意料之內的情況發生了。碳物質開始變成黑綠相間,而馬爾扎巴緊張地看着眼前的物質,心中默唸着倒計時。

還有最後五秒,馬爾扎巴盯着眼前的物質,從額頭上流下一滴汗水。

最後四秒,A小組操作員的手指開始有些顫抖。

最後三秒,所有人的防護服裡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

最後兩秒,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感受到物質發出的光線開始增強。

最後一秒,隨着眼前的亮光開始讓人就算隔着護目鏡也逐漸無法直視時,A小組的操作員按下了最後的操作鍵,C小組的接收員也已經打開了接收模式。

當所有人感受到眼皮外的光線逐漸消失時,他們所有人都不敢睜開雙眼,因爲有可能依然是一片慘狀以及毫無收穫的結果,這一點連馬爾扎巴亦是如此。不知過了多久,所有人的耳邊都響起一句話:“哦!你們快來看!”這句話激動地語氣喚起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他們紛紛睜開了雙眼,但是中央的托盤依然被融毀,還是那副熟悉的慘狀。正當馬爾扎巴想要呵斥的時候,耳邊再次響起一句話語:“我們接收到信息了!”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C小隊的人身上,從他們的激動的動作可以看出,這好像是真的。馬爾扎巴讓C小隊的人將接收屏幕的畫面調到實驗室某個牆面上的顯示屏上。

你好。

這兩個字雖然短,雖然字面上毫無意義,但這依然讓在場的所有人發出了歡呼,他們現在已經不再注意耳邊高分貝的歡呼聲了,因爲他們成功了,那些原先對此抱有質疑的人如今也成爲了歡呼人羣中的一員。而當這個消息發送到辦公室時,辦公室的所有人都猛然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將那些沒用的失敗記錄全部拋向了天花板,紛飛的A4紙張在此時已經不像以往那樣讓人產生壓力,如今更像爲慶祝勝利的雪花在向世界宣告人類的又一個偉大足跡。

但是愛德華卻並沒有表現出他應有的興奮,他站在角落看着歡呼的人羣,雙手開始產生微微地顫抖,一條汗漬留在了他的臉頰上。

“全員!收拾好東西,我們要離開實驗室了!”馬爾扎巴克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指揮着在場的所有人清理這現場。

不知過了多久,還在發呆的愛德華聽到耳邊傳來馬爾扎巴的呼叫聲:“愛德華先生,我們該走了。”

聽到這句話後,愛德華才意識到整個實驗室已經變得完好如初了,而那些人員也開始有序地在解開和空氣管的連接,愛德華見狀,連忙跟着解開了自己的空氣管,並跟隨衆人回到了過度艙內。過度艙的兩側各打開了兩個小孔,新鮮的空氣則從這兩個小孔奔涌而出。漸漸地,愛德華聽到氣體高速排出的呼嘯聲越來越清晰,最後開始聽到有人在互相說着悄悄話。最後,過度艙通向實驗室外的大門打開了,外面圍滿了歡呼的人羣,而凱利 維基則站在人羣前,微笑地看着從實驗室中走出來的實操人員。

“恭喜你們!”凱利 維基笑道,這是她第一次對外人露出的完全發自內心的笑。

在實操人員脫下防護服後,他們激動地跑向人羣跟他們來了個激烈的擁抱。而馬爾扎巴則笑看着狂歡的人羣,回過頭對愛德華說道:“愛德華先生,接下來就是你的工作了。”

愛德華生硬地點點頭,隨後離開了還在歡呼的人羣,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馬爾扎巴看着愛德華的背影,他並沒有像周圍人那樣歡呼,僅僅只是板着臉看着愛德華漸漸遠離的背影,隨後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後笑着回頭看向歡呼的人羣。

愛德華在回到自己房間後,首先關上了房門,隨後強行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後,用基地內部的通訊聯繫了基地內部的通訊官。

“是愛德華先生啊,請問有何指示?”

“和艦隊傳個話,說試驗已經成功,可以讓我們返回本土了。”

“明白。”

愛德華說完這句話後,看着空空的咖啡壺,癱在自己了的椅子上。

一天後。

愛德華站在平臺上,感受着海風的吹拂在他臉上,看着遠處若隱若現的船隻,眼中如同死水般,看不到任何有情緒引起的漣漪。馬爾扎巴拍了拍愛德華的肩膀,但是並沒有說什麼,也只是看着遠方的船隻,但時不時會瞄一眼身旁的愛德華,但是無論馬爾扎巴怎麼努力,都無法從這個老人身上看出任何情緒以及心中的任何盤算。馬爾扎巴回過頭看向身後的人羣,他能明顯地感受到那些人心中的激動,但是愛德華卻反常地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難道這就是冷戰期間的老傢伙身上的特性嗎。

船隻在靠近-平臺後放下了階梯,愛德華被馬爾扎巴拍了拍後便第一個登上了這艘船隻,他在登上船隻後,首先是看了看還在陸續登船的人,他搖搖頭,隨後獨自走到了船頭的位置。這一切都被馬爾扎巴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是很能理解愛德華的舉動,但是在他心裡仍然還是對這種行爲戴上“冷戰心理”的帽子後便沒有在意了。馬爾扎巴扭頭望着遠方的夕陽,天空被再次染上了赤紅的顏色,但卻並不能指引他們以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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