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是幾天過去,這一天,莫逍城早早起牀,面對東來的紫氣,眼睛微眯,輕輕呼吸,丹田收縮,帶着一種韻律,一種規則,一種節奏……
他這是在幾十層樓高的頂層,天還沒完全亮,一道來自東方天邊的光束照射過來,普照萬物。
這個時候,是一天之中空氣質量最好的一刻,懂得鍛鍊的人都會在這個時候鍛鍊,吸一吸這鋼筋都市中難得的新鮮空氣。
半會後,打坐中的莫逍城站立起來,眼睛睜開,通身舒泰,他深吸一口氣,在地上打起了拳。
啪啪啪……砰砰砰……
莫逍城的掌法如龍,拳法如虎,身法如鬼,這一通拳打得極快,招式卻是亂七八糟,沒有套路可言,想怎麼打就怎麼打,要是一般的練家子見到,準會搖頭罵莫逍城亂來,根本就不懂得打法。然,要是高手如莫威城看到,則會大力贊好,說他武功又進一籌,近乎就到了神變的境界。到了神變,就真正不講究招式套路了,打什麼像什麼,打什麼是什麼。
神變,說的就是一個變字,這個變,是變化地變,亦是改變的變。在這個境界,力量上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在打法上,卻是一個大突破,有種任何招式,捻指即來的奧妙,玄之又玄,筆墨難以解釋,得自己功夫連到了那步才能體會出來。
莫威城早就到了神變,他也沒有在莫逍城面前多說這個境界到底是怎麼樣,而是要他自己一步一步地去體會,別人說不來。
自莫威城說要他去參加武術大賽這幾天來,莫逍城天天都潛心修武,兩耳不聞窗外事,當然了,到了他這種境界,也不是一味地急於求成,這樣是急不來的,所謂欲速則不達,太過心急,反而會倒退。在境界上倒退。
莫逍城是有節奏地去修武,先,他每天早上起來去站樁打坐,培養元氣。再,他就是靜心打一遍拳,漫無目的地打,想到哪裡打到哪裡,時而是太極,時而是八卦,時而又是形意,甚至,他性質來了,也會胡亂地打,拳不像拳,掌不像掌,給人看來倒是像發癲。最後,他就會靜坐一遍,耳邊聽着自己喜歡的音樂,名曰陶冶情操。
“嘶……呼……”
莫逍城一吸一呼之間,氣量極大,好似是一部吸塵機,被他吸進了好多空氣,然後又迅速吐出來,吐氣的時候,好像颳風,把對面的門板吹得咯咯作響。
收勢,立定。
兩指一挖,在牆上摳出一塊拇指大的水泥,捏於指間,猛然一彈……這塊水泥塊,竟被莫逍城打中對面上百米外的牆面,然後在上面打出了一個小坑!
這份指力,比起之前來,又更進了一步呀!
在上海的時候,莫逍城就曾經給胡有運路過一手石過湖面的本領,現在上百米的距離,還有逆風,都能彈出百米外,並在堅硬的牆面上打出一個小坑,這可是比石過湖面更加勝一籌呀。
……
這幾日,洛杉磯的媒體都在爭分報道着一則消息,那就是近日,洛杉磯諸多武館共同聯手舉辦了一場武術大賽,獎勵豐厚,歡迎洛杉磯本地武館踊躍報名,共同論武道的根本。
本來,這場武術大賽之面向洛杉磯本土的武館弟子,但後來在一些人的炒作和慫恿下,變成了面向全洛杉磯的人們,只要你認爲有本事,過得了審覈,就可以參加這場武術大賽,去爭第一。
這個消息一放出來,立刻就有大把大把自認爲自己有幾分本事的人去報名,要知道,第一名的獎勵可是五百萬美金啊!而且冠以全洛杉磯最具有武學潛質的稱號!甚至有資格去見美國總統!
這就像一個重磅消息,在洛杉磯爆炸,引起轟動。
洛杉磯是個大城市,什麼人都有,其中當然也不缺乏一些身手好的高手,有些人雖然不是練家子,但他經過專門的訓練,身手也不會比練家子差多少。一時間,洛杉磯熱鬧起來,武術大賽成了一個最熱門的主題,完全掩蓋了任何一個明星的風頭。
幾日忙碌的報名程序過去後,今天終於迎來了武術大賽的開幕式。
莫威城作爲館主,帶着來參賽的幾人來到大賽會場,他們統一穿着陰陽八卦的武服,極有中國武風氣質,翩翩欲仙,給人一種神秘的味道。
人海人山,摩肩擦踵,魚龍混雜,隆重豪華,這四個詞就能用來形容此時大賽會場的情景。
這個會場,本來也是極爲寬闊的,以前是一個大型的體育館,類型於足球場,四面環座,中間則就是改造後的擂臺。這擂臺不止一個,一個三個,也就是說,比賽的時候,都是三場都是進行。這次報名的人數總計近乎五百多人,要是一場一場地比,不知道要比到什麼時候呢。
但是這麼寬闊的一個體育會場,此時卻顯得窄小起來,不說什麼,就因爲太多人了,到處都是人頭翻滾,黑壓壓的都是人,世界上黃白黑三種膚色的人都在這裡能夠看到。
很快,會場中就坐滿了人,門外鐵門關上,主持人開始說話,本來顯得有些鬧哄哄的氣氛才變得安靜下來。
莫威城這邊來了六個人,就是他一個,加莫逍城等五個。所有武館當中,他這一方是來的最少的。
“師傅,人好多呀,我們應該坐哪裡?”一個徒弟問。
來的這四個徒弟,其中兩個,是許廣劍與喬治,再另外兩個,也是武功與之差不多,一個叫陸震,一個叫斯密斯·李。問莫威城話的正是陸震。
“那邊,貴賓座。”莫威城豎起食指指去。
“可是,中間好多人擋着,我們過得了去嗎,師傅?”許廣劍也接口道。
從莫威城幾人這邊到對面的貴賓座,隔着好些距離,中間有密密麻麻地一羣人,要走過去的話估計沒有那麼容易,因爲這是結結實實的人牆,擠都難以擠進去。
卻不想,莫威城眉頭一皺,微微不悅道:“你們的武功都是白學了?這樣的人牆都會擠不過去嗎!爲師教你們剛柔相濟,四兩撥千斤,並不只是拿來打人,在生活中同樣用得上。爲師和你們說過,生活中,處處都用得上武功,忘了吧?”
莫逍城出來打個呵呵,道:“哥,他們還未出道,不知道這些也是正常,這些東西,教是一下子教不出來的,得要他們慢慢地體會,把武功運用到生活中去。”
他是過來人,當年他還沒出道的時候,就會死練,不懂得變通,拳頭就想着怎麼去打人,從來沒想過還能在平時的生活中用上,其實武術,把他融入到生活中,體會生活,增加快樂,纔是真正的武道真諦。
“不錯。”莫威城點頭道:“你們的小師叔年紀比你們都小,一身功夫同樣是爲師教出來,他十五歲習武,到現在二十五歲,一共才十年不到,就有了如此境界,你們應該向你們的小師叔看齊。不然的話只能永遠止步在暗勁,成爲不了一流高手,遇到真正的高手,不是一合之敵,那你們多年的武功就是白練了。”
四人點頭應是,他們心裡是越發對莫逍城這個新來的小師叔感到崇拜了。
“跟着我,看看我是怎麼擠進去的。”
莫威城走在前面,身子一側,好似一條入水的游龍,左右穿梭,這密密麻麻的人羣好像不復存在,他彷彿如入無人之境,迅速就穿過人羣,走到了貴賓座,和那裡的幾個館主拱手打了個招呼,就大馬金刀地坐下來。然後向着這個地方看一眼,示意着他們過來。
“這人牆雖然密,但也不是沒有縫隙,你們用巧力,四兩撥千斤,自然可以輕鬆地穿過去。剛纔你們師傅穿梭過去的時候,用的就是巧力,柔力,這些人被擠了還不知道是被擠了。好了,我們過去吧。”莫逍城笑道,說完,他身體一動,兩三下就穿了過去。
剩下的四人,見到前面師傅和小師叔都穿梭得那麼輕鬆,頓時也有了信心,閃身穿梭過去。
但是,這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真正做起來並不簡單,他們也是廢了不少的功夫,才順利地穿梭過來,時間是莫威城和莫逍城的好幾倍。
這樣一來,他們就更加知道自己的武功原來真的不值一提,無論是在師傅還是在小師叔面前都是小孩子一般。
……
“莫師傅,你的武館可是這次武術大賽的重頭戲,是一匹黑馬,不知道你派的是哪五位高徒出賽?”
莫逍城幾人過來後,坐在莫威城旁邊,立刻就聽到旁邊一個身材健壯,雙目有神的拳師對莫威城說話。
“阮師傅,我的武館默默無名,哪裡是什麼重頭戲?反倒是阮師傅你的泰拳,世界都有名,纔是這次大賽的重頭戲吧,至於我這次派出的是不成器的弟子,算不上什麼高徒。”莫威城說着,對他身後的五人道:“這位是阮金文阮師傅,是洛杉磯的一位泰拳武館的館主,是前輩,打一聲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