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武館,一干弟子圍上來,好像是迎接凱旋的英雄,把莫逍城等人包圍中。
“小師叔,你們剛纔在擂臺上表演,很好看呀,看起來好像真打似的,嘩啦嘩啦幾下把喬治他們都打的落花流水呢。”
莫逍城平時在弟子裡的印象比較溫和,不像莫威城那樣正經八百,不言苟笑,讓弟子平常在他面前稍微放肆。莫逍城則不同,他爲人隨和,這些弟子和他相處一個月,瞭解到他的性格,偶爾也會在他面前開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
他一回來,立刻就一個年紀和差不多的女弟子上來抱住他的胳膊,激動地道。
許廣劍馬上就大聲道:“當然是真打的啊,難道還是假打呀,要是假打的話有什麼意思?什麼叫落花流水,要是你和小師叔打打看,肯定比我們還要落花流水!”
“切!”這個女弟子叫鄒飛飛,平時就經常纏着莫逍城,要他教自己武功,她向着許廣劍吐了吐香舌,“我纔不和小師叔打架呢,我是小女子,我承認是打小師叔不過,那又怎麼了?”
鄒飛飛的身材小巧玲瓏,只齊到莫逍城的下巴,她性格活潑,也很善良,在武館裡與其他師兄弟相處得很好,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師妹。
許廣劍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嘿嘿道:“小飛飛,你這個樣子,師兄我好想揍你一頓啊。”
兩人平時打鬧慣了,許廣劍說要揍鄒飛飛一頓,佯裝着惱怒的樣子,被鄒飛飛一巴掌拍掉捏住自己鼻子的許廣劍的手,好像個小獅子一樣地道:“死許廣劍,拿開你的臭手,本姑娘纔不要你碰。你要揍我?那你得問問小師叔答應不答應。”
“喲,原來小飛飛你傍上小師叔啦。”許廣劍怪笑着,“嘿嘿,也是,你的鼻子我是碰不得,小師叔才碰得嘛,瞭解瞭解。”說完,他還給了鄒菲菲一個曖昧的眼神。
鄒飛飛臉皮薄,頓時臉紅起來,她氣得跺跺腳,拉着莫逍城的胳膊,“小師叔,你看,許廣劍這混蛋他欺負我,你幫我揍他。”
莫逍城呵呵一笑,摸摸鄒飛飛的頭,“要不師叔幫你把許廣劍抓到你面前,讓你自己去揍他?”
許廣劍他聽了拔腿就跑,一邊發狠道:“小飛飛,你夠狠,又擡小師叔出來,我惹不起,躲還躲不起嗎?”
“哈哈。”
看到這一番打鬧,所有人都笑了,氣氛變得融洽起來。自從莫逍城來到了武館,就給武館增加了許多生氣。他到來後,莫威城就更加地少在弟子面前出現了,把教武的工作都交給了莫逍城,他開始着手其他業務上的事情。可以說,莫逍城的到來,的確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接着,一干弟子拉着莫逍城問長問短,在問開幕式上的事情,他們本來想跟着去,但是被莫威城一瞪眼,就全都不敢說去了,乖乖地留在武館裡看現場直播。
莫逍城沒說話,可許廣劍四人就在那裡誇誇其談起來,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說當時的場面是如何一番熱鬧,人數是如何地多,劈哩啪啦說一通。特別是許廣劍與陸震,他們的口才還可以,說白了就是很會吹的那種,愣是把一場開幕式說得跟奧運會差不多。
……
晚上,夜明星稀,威風輕撫,難得的好天氣,莫逍城披上了件外套,和哥哥嫂子打了聲招呼,就出門去了,說起來,他來到洛杉磯這麼久,還沒有出去過見識見識洛杉磯的夜景呢。
今天難得清靜,他忽然興致一起,就想着要出去轉一轉,培養一下情操,爲明天的初賽調節一下狀態。
洛杉磯,是全世界的文化、科學、技術、國際貿易和高等教育中心之一,這裡的夜景特別地迷人。
莫逍城走在大街上,感受着這繁華的氣息,別有一番意思。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不同膚色的人種,他一個東方人,更加顯得另類。他雙手插袋,悠閒地走着,漫無目的,這裡轉一轉,那裡逛一逛,極其地散漫。
走到一個廣場時,有一對情侶在拍照,看到他過來,男的走過來,用流利的英語對他說,“打擾一下先生,請問你可以幫我們拍個照嗎?”見莫逍城點頭答應,他笑意更盛,指着一個按鍵又道:“按下這個快門,就能拍照了,謝謝。”
咔嚓。
一聲快門切換的聲音,閃光一下,莫逍城就幫這對情侶拍了個照,把相機還給男人,笑着:“好了,呵呵,祝你們幸福。”
來到洛杉磯一個月多,莫逍城的英語已經說得標準,他和當地的美國人溝通沒有什麼困難,最多都是還有一些口音而已。
走着走着,莫逍城走到了一個少人的衚衕裡,停下腳步,“好了朋友,跟了我那麼久,剛時候出來見人了吧。”
他說的是英語,可他說完,衚衕還是寂靜,彷彿是他在自言自語。
“哦?不出來?莫非朋友是藏頭縮尾的小輩?再不出來,莫某可要親自出手請你出來了。”莫逍城語氣微微一冷。
衚衕依然寂靜,除了淡淡的風聲,就沒有其他的聲音。
莫逍城眉頭一皺,他靠於牆上,一抓,從牆上摳出一塊水泥塊,捏於兩指間,再一彈,向着衚衕一個角落彈射出去,瞬間即到。
在那個角落,一條黑影一閃。
“哈哈,果然是莫逍城啊,昔日的上海第一高手,一個把高師兄擂臺上打死的高手!”
說的是中文,而不是普通話,這人是中國人。
“我隱藏得那麼深,都讓你給發現了,你的功夫端是深厚哇,莫逍城。”
“你是高業先的師門?”
莫逍城一聽對方說把高師兄打死在擂臺上,他就反應過來,這人不用說就是高業先的師門,現在終於報仇上門來了。
在以前,他就時刻準備着高業先的師門上門尋仇,只是他一等幾個月都沒有一點消息,現在來到美國,已經慢慢忘記的時候,不想就突如其來地上門了。
話音剛落,從陰暗的那個牆角跳下一個全身裹在黑衣裡面的男人,說話洪亮,又帶着一種淡淡的陰森。這人身材不怎麼高大,比莫逍城矮了兩寸,是個中年人,留着鬍鬚,根根如鋼針,濃黑如墨。
“嘿嘿,莫逍城,你猜對了,我就是死在你手上的高業先的師弟,記住我的名字,馮敬!人稱拳霸的練家子,就是我了!”
莫逍城搖頭,不屑一笑,“馮敬?沒聽過。你的功夫不錯,但要是沒到神變,那就只有死在這裡了。”
馮敬暴喝一聲,如火山爆發,令人耳膜震顫,嗡嗡做響。他目瞪如牛,噴着粗氣,“好猖狂的小子!老子不到神變,照樣能夠把你打殘,一腳碾死!”
“哈哈,哈哈哈!”莫逍城仰天大笑,豪情滿懷,“八極拳本來是好拳法,但是讓你們這幫張揚的人練了,是敗壞了武有八極定乾坤的名聲!之前的一個高業先是如此,現在一個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馮敬也是如此,好生令人失望!”
“小子你找死!啊啊啊!給爺爺拿命來!”
馮敬再一聲暴喝,好似一頭金剛,火山爆發,向着莫逍城衝過來。人還未到,莫逍城就眼前一黑,一種勁風撲面而來,猛地讓他難以睜開眼睛。
“哈!來得好!”莫逍城並不以硬碰硬,閃身退後幾步,嘴裡吼着:“我在上海能夠打死一個高業先,在洛杉磯也能打死一個馮敬!”
兩大高手,在一條昏暗無光的衚衕裡大戰起來!
……
武館裡,還有幾個勤奮的弟子在練,鄒飛飛洗過了澡,如芙蓉出水,見到方玲出來,她趕緊過去拉住方玲的手,親熱道:“嗯,師孃,你今天看起來好美哦,美得冒泡,嘻嘻。”
方玲沒好氣地拍了下她的腦袋,“說吧丫頭,不用給師孃灌迷魂湯,有什麼事要師孃幫忙的?”
鄒飛飛吐了吐小舌頭,憨態可掬,拱了拱鼻子道:“師孃,怎麼吃完飯了這麼久都沒見到小師叔,他到哪裡去了?”
她找了莫逍城好一會兒,都沒見到人,現在快九點鐘了,她問幾個師兄都說沒見到人,現在終於見到方玲,趕緊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飛飛,你找你小師叔做什麼事?”方玲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起來。
鄒飛飛扭捏了下,臉微紅道:“我,我找小師叔,有一些東西要請假他呢,本來想吃過晚飯去就找他的,可是到現在一直沒見到人。師孃,好師孃,你知道小師叔他在哪裡的吧,快告訴飛飛了。”說着,她拼命搖着方玲的胳膊,調皮撒嬌。
“好了好了,別搖了,再搖,師孃的這把老骨頭就要被你給搖散架了。”方玲笑道。
“哪裡,師孃年輕得很呢,上次我和師孃出去逛街,人家都說你是我的姐姐呢。”
的確,方玲也莫威城一個年紀,今年才三十四歲,正是風韻猶存的時候,秀美的臉上,沒有留下一點歲月的痕跡。
方玲道:“你小師叔吃過晚飯後就出去散步去了,出去好些時間了,估計再過一會就回來了,你再等等就是。”
鄒飛飛眉頭微皺,“小師叔他這麼晚了還出去做什麼?晚上有什麼好散步的?而且他一個人,剛來洛杉磯,不會轉失路了吧。”
方玲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你以爲你小師叔是你呀,這麼大的人還會迷路?好了,別多想了,你小師叔就快要回來的了,少操那個心。洗洗睡去吧,有問題明天再問你小師叔去,不然的話,你師傅就在書房,要是武功上的不懂,問你師傅去。”
鄒飛飛把頭一縮,又是一吐小香舌,“那我還是等明天再問小師叔去了。”
方玲望着大門,心裡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難道,逍城是真的……有什麼意外發生了?很快,她又把這種想法拋出腦外,逍城不是小孩子,性格穩重,武功高強,而且在洛杉磯也沒有什麼仇家,哪裡會有什麼意外?
然而她完全沒有想到,真的是有仇家來上門報仇來了,不過不是洛杉磯的,而是從中國過來的。
書房內。
方玲給莫威城泡上一壺淡茶,道:“威城,逍城出去那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忘記路了?我們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莫威城放下書,方玲就走到他身後,幫他輕輕地揉捏着兩側太陽穴,他道:“呵呵,弟可能是出去感受洛杉磯夜景去了吧,他走遠幾步,一時半會自然沒那麼快回來,至於阿玲你說的迷路,那更是不可能。弟他自小就記性好,現在練武多年,到了化勁,更是過目不忘,哪裡可能會撞失路呀。”
……
衚衕內,莫逍城和馮敬已經交上手,這馮敬的武功確實是比死鬼高業先要高強不少,至少是和莫逍城一個境界,差一線就到了神變,難怪敢不遠萬里過來美國尋莫逍城報仇。
八極是短打拳法,動作剛猛,而馮敬體型不大,骨頭硬得很,是練八極練出來的。他的腿法極靈快,十分地有力,好像是靈猴下地,嗖的一下就不見了身影,如同鬼魅。身法之上,與之莫逍城有得一比!
“哈!”
八極有五音,哈、嘿、呣、噫、嗄,言通五臟六腑,用以練氣,拳到音閉,一拳三打,氣爲兩出。剛纔馮敬喊出的就是一個“哈”字。
莫逍城全神應對,絲毫不敢放鬆,他知道,這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不能放鬆半絲,不然的話分分鐘都被對方打中,被打入下風,然後被一鼓作氣打死!
馮敬的八極雖猛,但沒高業先的猛,多了一種柔,剛中有柔,更令人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