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先見王憲仁飛來,知道他要阻止自己收取七面白虎吞天靈旗。
但現在事情緊急,西藏達賴喇嘛率領三千喇嘛僧,五大護教法王念動兩界十方大藏真言改變太行,呂梁兩山地脈,使陝西橋山黃帝陵中龍氣改道,這事情關乎大明朝的國運根本,比除掉王鐘不知道大了多少,容不得王憲仁耽擱。正準備火叱,就見王鍾震破白虎星罡脫身出來,王憲仁也隨之追去。熊廷弼倒是鬆了一口氣。把手一揮舞,七面靈旗紛紛化爲白光,落到手中。
靈旗到手之手,話也不說,熊廷弼掉頭就朝西方飛去。
那峨眉山天劍三散人,青城山二老,明德明仁,張元忭幾人運轉陣法四天四夜,眼看就要成功,卻在最後關頭出了紕漏,不但功虧一簣,還與王鍾結下生死大仇,從此之後,兩方不死不休,無比麻煩,個個心中都是惱火無比,眼看王鍾與王憲仁兩兩走了個不見蹤影,紛紛把怒火引到了熊廷弼身上,連忙追了上去,不出片刻,居然被追上。
“熊廷弼!你身爲朝廷命官,爲何相助妖孽!”方學漸殺子之仇不但沒報成,還運用白虎吞天大陣殺死不少無辜百姓,把個熊廷弼恨之入骨。一行數人團團圍住熊廷弼,紛紛責叱,要不是對方乃朝廷命官,只怕早就要動手了。
“你等好不識大體!眼下西方蠻僧喇嘛要毀我龍脈,你等還糾纏不休!快快散開,如果事情有一點點紕漏,你等都是千古罪人!”熊廷弼見被人圍住。又驚又火,他在朝中乃是武將,一直被這些大儒節制,隱隱是政敵。本來就久有怨隙。
“啊,此事果然非同小可!”天劍三散人,青城二老這才聽清楚,驚得肝膽欲裂,連忙把手一攔,阻止住了張元忭,方學漸。“還有這事!狄夷亡我大漢之心不死,早年有八思巴也是這般,萬萬不能讓其成功,我等定要前去相助。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阻止,你邊飛邊把事情說清楚!”
青城二老是皇室血脈。比現在的萬曆皇帝不知道要高出多少輩,每年皇帝都有聖旨禮物送到青城山賞賜,此時一說話,諸人倒不好不給情面,張元忭。方學漸,明德明仁接嘆道:“這的確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我等義不容辭。只是那天妖也是一個巨大地禍胎,我等廢了多少力氣,才把他困住,眼看就要成功,卻被廷弼兄震動靈旗,使陣法出了空隙,被逃出去,下次在要有這機會,那就困難了。”
熊廷弼見遇到這樣的大事。這幾人語氣中還有埋怨,不由冷冷道:“諸位都是飽學大儒,深明大義,事情輕重緩急,諸位心中想必都自明白,不用我多說吧。”說罷,立刻飛起。
“無禮狂妄小生!”張元忭,方學漸心中大是不快,心中暗暗罵道。
其實兩人早知道事情輕重,只是又自持身份,當着熊廷弼的面不好下臺,所以才說出這一番話,只要熊廷弼語氣恭敬一點,立刻可以下臺,哪裡知道熊廷弼生性剛直,硬生生的頂了回去。氣得兩人心中暴跳如雷。
“你熊廷弼不過是萬曆二十六年進士,我門下許多學生都比你官高顯赫,怎敢如此無禮!”
方學漸,張元忭兩人心中暗想,只是不好發作。跟在後面運元神疾飛。熊廷弼卻不知得罪了這兩位大儒,爲日後埋下禍根。
倒是青城二老沒儒門那樣講究禮法,邊飛邊問出了事地經過。
原來天命汗努爾哈赤派人去日本島聯繫,卻被戚繼光抓住,銬問之後,心中疑惑,偶爾用元神照見出蛛絲馬跡,心中暗驚,立刻用易經中的算法,使了四十九根百莖蓍草起卦,稍微窺見了真相,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立刻從南海硫球羣島上飛到賀蘭山頂前去阻攔,但被達賴喇嘛一干人阻住,兩者都是宗師高手,元神早渡二次天劫,正是旗鼓相當之勢。
奈何西藏喇嘛人多勢衆,戚繼光倉促起身,沒能召集到同道,孤身一人不但不能阻止,還被困住,還好他法力高強,達賴喇嘛也傷不了他,被他脫身出來,飛到就狼居胥山絕頂,居高臨下,引動白虎七宿星力,暗暗騷擾衆喇嘛行法,只是缺少七面靈旗,威力未免不足,因此叫熊廷弼來取。
一行數人,雖然各懷心事,面和心不和,但都朝塞外狼居胥山飛去,只等與戚繼光會合,然後一起迎戰達賴喇嘛。
卻說王鍾雖然被困在陣中不得出來,但是運轉元神四天四夜,倒被他在劫難之中悟出不少玄機。後又與聶小倩肉身相合,機緣巧合之下瀉出精元,但由此陰陽交合,元神更加通明,知道陣法在一個時辰後要轉動。只靜靜等待。
果然一個時辰之後,熊廷弼飛來收取白虎靈旗,陣法立刻漏出破綻,王鍾立刻把天魔舍利的力量凝聚一點,全力震破星罡,衝了出去。
一團骨光在前面疾飛,後面緊跟一團素光,王憲仁運元神死死咬住,看樣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非要殺死王鐘不可。
這一追一逃,似彗星襲月,長電破空,轉眼不知過了多少山山水水。
“四天四夜運轉元神,元神消耗得厲害,回頭再戰,定不是王憲仁對手,還是先擺脫追擊,尋一地隱藏,只等元氣恢復了,再回蘇兒黑城煉就幾樣厲害法寶法術,遲早殺上玄天升龍道除掉這個禍害。”
王鍾一念之下,看了看遠處,只見一片
片崇山俊嶺,深山老林,原始森林,遠處一個大澤。雲霧瀰漫,骨朵朵的朝外冒,把天上日頭都遮住了。一眼望不到邊,暗叫一聲好。長嘯一聲,把骨光隱去,化爲一團灰不灰,白不白的雲氣,朝下面投去,轉眼就沒進了霧中,融爲一體,不見了蹤影。
“不好,這是八百里雲夢澤,湖泊連綿。終日被子虛雲霧掩蓋,這子虛雲霧乃是一種天地溼氣受日月潮汐吸引凝聚,縱然將玄功凝聚雙眼。也難以窺見出十丈開外,更是地理山川複雜,大小湖泊千百交雜,天然形成許多奇門陣法,就一入其中。就是道行高深的修士也要迷困在其中,不得出來,我雖不怕。但要擒住這該死妖孽,那就困難了。”
心中電念疾轉,王憲仁見狀,還是不甘心,火吼一聲,急忙追了下去。
原來這一頓追逃,已經過飛過長沙,過長江,洞庭大湖。到了湖北境內,此處正是上古大澤雲夢,與神農架一般,廣大神秘。
“這是什麼地方!”王鍾一鑽下去,只見四面都是濃密地不開化的大霧,滿以爲自己的天妖真瞳,就是邪門大法之中的妖火魔雲都就可以看穿,這區區濃霧,更不在話下,哪裡知道四面一看,只能看到十丈內地情景,外面的仍然難以看清。
只覺得腳下浮軟,似乎要向下沉去,王鍾一看,落腳處是一片泥潭沼澤,上面長滿了一尺多長的雜草,掩蓋得彷彿平地似地,人踏上,立刻下陷,越掙扎陷得越深。好在王鍾法力高強,這點地理險惡是小菜一碟,把手一揮,身體立刻凌空漂浮上來,踏在草上,急速飛掠。
哪裡知道,飛了半天,按道理已經飛出了百里開外,卻還是這一片沼澤。
王鍾立刻疑心是落入了什麼陣法之中,但又看不出什麼奧妙來。
“公子,這是湖北雲夢澤中,我們怎麼到了這裡?”聶小倩突然開口道。
“這便是上古大澤雲夢麼?”王鍾略微一驚,隨後看見兩人赤身相對,自己雖然不拘禮法,但到底有許多不雅觀,加上精元虧損過重,需要好好調養好些天,才能恢復元氣。
“這雲夢澤古怪,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歇息一陣再說。”
王鍾又飛了半天,猛然見大霧之中一個黑點,連忙飛了前去,只見一座方圓數畝的小峰聳立在沼澤中,兩人飛到峰上,只見怪石嶙峋,雜草叢生,一片荒蕪,不是個好出去,但好歹腳踏實地,王鍾也不再計較什麼了。
“公子,我們先休息一會吧。”
王鐘點點頭,朝四周看了看,“我剛纔聽見南邊有水響,這雲夢澤是湖泊沼澤交織,古書傳聞連綿八九百里,湖泊之間形成天然的陣法,看來暫時沒辦法走出去了,我去湖泊中抓點魚來吃,你不要亂動,只怕其中有好些精怪。”
把聶小倩安置在峰上,自己饒着峰環繞了幾圈,才發現這峰的南面是一傾湖泊,連接到遠處,水草茂盛,水中魚蝦密集,不知道多少年沒人捕撈了,生長得又肥又大。
王鐘不敢遠飛,正準備用擒拿大法抓些大魚烤吃,恢復些體力,突然聽見泥沼中似水開鍋般的響起咕隆咕隆地聲音,連忙尋聲一看,只見峰下有一團草皮憑空陷了下去,隨後淤泥翻滾,翻起拳頭大一個泥泡,隨後突然浮起於一個鐵背青皮,獠牙闊口,身長一兩丈的怪物。
“原來是條鱷魚,只是長這麼大,恐怕壽命也有了上百年了。”
王鍾一見,頓時暗喜,手一揚,五條黑氣激射而出,化爲一隻方圓半畝大小地手掌,凌空抓去。
這鱷魚似乎感覺到危險,急忙下沉,但哪裡快得過王鍾,玄陰黑煞大手伸進泥沼中,用力一翻,頓時泥浪翻滾,把大鱷魚翻了起來,老鷹抓小雞一般,輕輕抓起,擰回了山峰上,用力一甩,甩得個半死。
“這雲夢澤倒是個寶地,我一路來,草澤中生長了許多罕見了靈藥,索性就在此地住上幾天。等煉足了元氣,不怕出不去。”
王鍾伸出指甲,比飛劍還要鋒利,把這大鱷魚拔了皮,切成肉塊,張口就是真火噴出,轉眼之間烤得爛熟。兩人隨即飽餐了一頓。
王鍾隨後祭起天魔舍利,把整個山峰都罩了,正要閉目運氣,聶小倩突然拔了一些草上來,一根根地撕開,取了纖維,運起天木法術,漸漸搓成長長的細線,用力扯都扯不斷,“公子,你先把這鱷魚皮烤一下,烤得半軟半硬就好!我來做幾件衣服。”
王鍾依言做了,隨後入定把元神與肉身合一,運轉起來,只覺得有些呆滯,知道被困在陣中過久,消耗太大地緣故。
“雲夢澤連接長江,受上古龍脈滋潤,生物養的強壯無比,靈氣濃厚,血肉中雜質也少,何不就地取材?取些精血煉化了。”
想到這裡,王鍾陡然變化了天妖真身,把腦袋一擺,一頭銀髮張開,宛如孔雀開屏似的豎在腦後,每根銀髮尖端上又射出一股小指頭粗的黑氣。
這些黑氣宛如繩索,又似乎細長的黑蛇,漫空飛揚,上升到幾十丈地空中,突然分化成億萬道細如毛髮的黑絲延升了出去,轉眼見就漫空密佈,掩蓋了方圓幾十畝地泥沼,發哧哧之聲。
王鍾又用手一指,這無窮量地黑絲彷彿垂釣一樣,齊齊刺進泥沼,不斷的延長,深入。
過得半個時辰,泥沼開了花似的翻動,王鍾又用手一指,這億萬黑線彷彿鉤住什麼大魚,根根崩得筆直,緩緩朝上拉,不一會便拉
出許多隱藏在泥沼深處的生物,連連尖叫不停。
聶小倩也停了手中的活計,驚訝朝天望去,只見天魔舍利的照射下,周圍的濃霧被排開,滿空都是被黑煞絲拉住的巨龜,蟒蛇,大鱷魚,還有小狗一樣大的聲蛙,胳膊粗似蛇地巨鱔,更有許多不知名的泥沼生物,個個又肥又大。
王鍾一手捏拳,朝外一放,銀髮搖擺,這些生物身體立刻乾癟下去,精血都通過黑煞絲流進頭髮中。
王鐘身體彷彿吹了氣的皮球,越懲越大,全身硃紅,隨後一轉,一點火焰自下而上在身上上燃燒起來,每燃燒片刻,身體就消一點,血色也漸漸淺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