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說麼,原來是捨不得這口酒水,嚇得人家心肝撲通撲通直跳!幹!最近冷汗出的多了,似乎對身體不太好……”
吁了一口氣,康摩言抹乾額頭上的汗珠,掐住的法訣的左手,慢慢鬆了開。
瀛洲九老也知自家一番動作有些不顧顏面,但他們仍是堅持把康摩言手中酒杯按下,方纔一個個鬆了手,七嘴八舌抱歉道:“先生勿怪,醴泉之水三年一出,每次只有少許,如今距下次泉涌,尚有一年時間,我等手中所剩不多,不多,呵呵……”
“靠!瀛洲九老原來這般的小家子氣,連幾口泉水也捨不得拿出來待客!看來俺老康的黃皮葫蘆是白準備了,只不過倒在東海的那一葫蘆酒水,找誰賠償去?”
雖然自家也不是什麼大方人士,但康摩言對這等,連口酒水也捨不得的傢伙,仍是充滿了鄙夷。
看到康摩言拉下臉色,瀛洲九老之中便有一位站出來,期期艾艾的說道:“先生此番,必然不是爲得幾口酒水而來,大家都是愛棋之人,不如專注下棋,這就開始吧?”
“我……我還真不是爲幾口酒水而來,我他媽是爲了一葫蘆酒水來的!”
要說康摩言對圍棋的瞭解,只限於他高中時,看過的一本名叫《棋魂》的漫畫,除此以外,連棋盤都沒有摸過。要他跟九個天天下棋的棋仙對弈,康摩言有信心落下第一子時,不被看出破綻,第二子他就不敢保證,第三子他可以打包票,一定露餡。所以,對於瀛洲九老的建議,他只好裝聾作啞,渾當沒有聽見。
只不過,康摩言心裡清楚地很,這般做派卻是堅持不了多久,瀛洲九老就算是再好說話,也沒必要對着他一頭妖怪,一直低聲下氣。就看方纔,九個老頭一擁而上的勁頭,就知道這幾人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貨色。現下,這幾位仙人爲了和康摩言這位“高手”下一局棋,尚且還存了幾分耐性,真等到他們耐性耗盡,倒黴的就該是這小白臉了。
瀛洲九老不斷催促之下,康摩言暗暗琢磨,知道醴泉之水,是沒有指望了,爲今之計,該是勝利撤退的時候了,便摸了摸下巴,使出了殺手鐗,開口說道:“此番,我與一同伴一起來到此島,如今只剩一人,我心裡十分擔憂,別說走棋,連走個路都不利索,說不得,我要先把這同伴找到纔好。”
九老中一人不耐煩道:“對弈之人,講究心平氣和,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先生怎能因丟了同伴,便無心下棋?”
另一人道:“我瀛洲仙島,不有任何危險,便是陷入陣中,也極易出來,先生不必掛念。不如先下棋幾局,再去尋找同伴不遲!”
“幹!我心平氣和個毛兒!敖青不在的話,一會你們幾個老傢伙發飆,誰幫我罩着?找不到這丫頭,什麼事情都遲了,俺老康又不是黎山老母的徒弟!”
這些話,康摩言只能在心裡說說,但先找到敖青這件事,他卻一定要堅持到底,不管瀛洲九老如何催促,也不能鬆口。畢竟酒都喝了,到頭來再跟這九個視棋如命老頑固說一聲,俺不會下棋,連康摩言自己都覺得,瀛洲九老不發飆,都沒有道理可言了!
心裡想的明白,康摩言索性不再開口,把體內的法力鼓出,充塞了雙耳,任憑瀛洲九老如何說話勸說,他只是搖頭表示不同意。
康摩言所想,不外兩種結局,一是九老把敖青找來,大家攤牌,然後,他把黎山老母搬出來,一壓,他康某人一口酒水就算是不用付錢,白喝了;另一種結局,便是九老忍耐不住,也不去找敖青,直接把他扔出陣去,到時他再去尋那龍女,大家遠遠遁走,連解釋的話都省了。他估摸着,不會出現自家被滅口的第三種可能,畢竟對方是仙人,做事不會像妖精一般,全靠武力解決。一口酒而已,大家要講道理不是?
他這般想着,也不知幾名仙人相互說了什麼,似乎是做了決定,就見九老同時一展袖袍,把桌上酒水一齊收了,然後一個個身上五彩光華連閃,呼吸間,不知遁去了哪裡。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難道依着俺老康的人品,還會趁着他們不在的時候,偷酒喝麼?切……”
康摩言嘀咕了一句,知道瀛洲九老多半是找敖青去了,雖然他不曾提過自家的同伴是誰,但依着仙人的本領,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
瀛洲九老走後,康摩言便開始靜思自家先前破開陣法的經過。
最近一段時間,他對陣法研究頗爲上心,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戍土金鐘的控制,全在他掌握的符篆之中,陣法的變化之數上。原本那口金鐘之內,有了水系的元氣,對康摩言來說是一大好事,使他與這件法寶更加親近,操縱起來也應該更得心應手。但這道水系元氣的匯入,卻攪亂了原本的陣法變化,使得符篆之中的陣法變得更加複雜,控制起來,又生出許多先前沒有的窒礙,如此一來,他對戍土金鐘的操縱,等若是未有任何改善,仍舊停留在收放之間。
被棋盤仙宮的霧氣籠罩之後,康摩言曾想過這道陣勢會有許多變化,不知要費去多少手段才能破開,卻沒想到輕輕鬆鬆踏過兩層變化之後,便直接見到了最終BOSS瀛洲九老。
雖然九老擺出這道陣法,是爲了挑出對弈的高手,真正的變化,集中在內中許多棋局之上,但康摩言仍舊十分疑惑,覺得只有兩層變化的陣法,不甚完整,似是還有後手。
康摩言正在琢磨此事,就見眼前光華連閃,瀛洲九老一個個又遁了回來,在他們身後,還隨着一名笑意盈盈的仗劍女子,不是敖青,還能有誰?
瀛洲九老急剛閃出身形,便急衝衝的叫道:“先生的同伴找到了,現在可以下棋了麼?”
敖青笑吟吟的問道:“康道友何時學的下棋,我怎麼從未聽道友提起?”
康摩言笑呵呵的衝敖青招招手,轉頭對着九位一臉茫然的仙人,十分淡定的說道:“介紹一下,這位乃是黎山老母的愛徒,涇河龍王之掌上明珠,敖青公主,那個,在下是她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