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參屋宗界大人,你這麼說就太謙虛了,能夠執掌如此商屋的爵參屋大人,又怎麼會不如我呢!有些事情如果你太過於謙虛,那就是虛僞了。我說你爵參屋宗界是有能力的大商人,你就一定是,用不着自謙。”黑田職高笑着說道。
“在下一介商人,當不得黑田大人口中的大人之名,不過在下還是謝過黑田大人的誇獎了。”爵參屋宗界對着黑田職高一拜說道。
“嗯!很好,此次我是代替家父上洛,想爲本家求個更好的官職的。結果臨來之前,將軍大人卻先讓人送來了書信,言明到堺町的時候,最好來拜訪一下爵參屋宗界大人。說實話,我一直在想,爵參屋宗界和將軍大人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你能夠傾倒將軍大人爲你說項,並且要讓我來拜見你呢?”黑田職高說得非常的直白。
“黑田大人,這裡是我的院子,院子裡面也都是我的人,應該沒有什麼泄露的可能性。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再隱瞞黑田大人了。我們爵參屋,即使是在堺町,本來也是比現在規模更加強大的商屋,而且就在數年之前,我們爵參屋一度也還是界町十人衆的一員,是在全國範圍內,向各個領主大名經營馬匹,武器,糧食生意的大豪商。當然了,那是好幾年之前的事情了,現在的規模大人也看到了,和之前是不能比的。
之後那惡賊三好長慶妄起刀兵,侵入畿內,不斷捲起戰火,百姓流離失所,京都都成了跑馬之地,連尊敬的將軍大人,都被逼出了洛陽城(京都,古時的京都,就叫洛陽)。之後因爲家父暗中支持幕府大將軍足立義輝公,而且還被一個家人偷偷告訴了三好家,之後本家就遭到了三好三人衆的清算。我的家人全部都因此喪生,只有我一個人在外所以逃過了一劫。那時在下尚且年幼,後在同爲十人衆的津田宗達叔叔的幫助下,才遠逃到西國。
之後,我來到了姬路城下町。”
“姬路城下町?”黑田職高有些驚訝。
“嘿!在姬路之町,因爲姬路城下町是鼓勵商業的,是最適合我們生存的地方之一,當然了,還有黑田城下町。我在幾個當年隨我一起的,忠心的夥計的幫助下,依靠之前本家積攢起來的銷售通路,慢慢的恢復了本家的勢力。在兩年前,再次得以迴轉堺町,並且重新的得回了本家的產業。”爵參屋宗界慢慢的說道。
爵參屋宗界說的時候,他一直在看着面前的茶具,似乎是在出神,也可能是在回想之前的經歷。對於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來說,這一切都太過於曲折了,他能夠活到現在其實都是一個奇蹟。
“如此說來,你的經歷還真的是非常坎坷呀!以你當時的情況,我覺得你能有今天的成績,至少比我這個官二代要好點,至少我覺得如果是我的話,是絕對做不到的。”黑田職高自嘲了一句,人家幾歲就家破人亡,被迫開始學着做生意,掙下如此家業,確實是非常艱難的事情。
“官二代?”對於黑田職高說的這個詞,爵參屋宗界從來沒有聽過,所以有些疑惑。不過以他的聰慧,很快就已經明白了這個詞的意思,可能黑田職高是說自己本來就是黑田家的少主,有比較好的基礎的意思吧!
“我想黑田家的情況,想必你也瞭解了不少,應該就不需要爲大掌櫃介紹了,只是不知道爵參屋目前的情況怎麼樣呀?”黑田職高笑着說道。
爵參屋宗界嘴角微微一翹,說道:“我爵參屋目前一年有百十餘萬貫的收入,利潤不過十數萬貫罷了,不值得一提。之前本家是在全國範圍內經營馬匹,武器,糧食生意的,所以現在一些生意可能沒有做了,但是渠道還在,需要設點的時候,只要有貨,隨時都可以去設點。本家和一些比較大的山賊、海賊、忍之裡都有所關聯,基本不會有被打劫的危險,當然了,全國的大商家都是這麼做的。不知道這麼說,黑田大人是否滿意?”
“嗯,不錯,雖然規模上和天王寺屋他們還是有些距離,不過我相信你可以在數年之後趕上來的。既然貴家和將軍大人有舊,而且這次也是將軍大人中介,我想知道大掌櫃到底所爲何事呀?”黑田職高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後,也就不準備繼續繞彎子了,直截了當的說道。
“很簡單,我希望爵參屋能夠成爲黑田家的御用商人。”爵參屋宗界對着黑田職高說道,看得出來他眼神非常的堅定。
“啊!成爲本家的御用商人,但是你爵參屋不是支持將軍的嗎?”黑田職高有些驚訝的說道。
“黑田大人的意思是,黑田家並不支持將軍嗎?”爵參屋宗界反問道。
“我這人做事喜歡開誠佈公,既然是想要合作,我覺得就沒有必要隱瞞。爵參屋大人在這個時間節點,要求成爲我黑田家的御用商人,必然也是得到了什麼驚人的消息,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吧!所以不妨告訴你,我黑田職高認爲,將軍大人現在雖然身邊有數百人的實力,但是面對三好家恐怕會有些困難呀!如果三好家的一些人,有膽量做出那逾越之事的話,將軍大人是非常危險的。”
“黑田大人真的是名不虛傳呀!剛剛得到的消息,三好長慶死於飯盛山城了,也就是說三好家作爲基石的三好長慶四兄弟,已經全部死完了。”爵參屋宗界淡然的說道。
“也就是說三好家的重臣們,現在已經是各自謀劃,無人掌控了是嗎?”黑田職高問道。
“嘿!確實是如此。”
“既然這樣的話,三好長慶一死,局是不是應該有利於將軍大人的嗎?”這時候坐在後面的母裡隆友忽然問道。
“這位大人是……”
“在下黑田家母裡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