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年的作戰,井手友氏已經不是黑田家剛剛崛起時候的毛頭小子了,經過多年的錘鍊,以及和黑田家三位劍豪的切磋,互相之間印證武學,他的武藝已經更加的成熟。
他現在上戰場的時候,已經不再像年輕的時候,僅僅是憑着血氣一往無前。他已經達到了舉重若輕、利刃無鋒的境界,壬生京次郎和他說過,這其實就是劍豪的境界。
說起來一個武士上了戰場,當然不是上去做慈善的,武士上陣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擊敗別家的武士,爲自家去的戰鬥之中士氣上的優勢,也就是我們經常提到的一騎討。
衆所周知,在戰場上進行一騎討這樣主將的單挑行爲,在各國的戰爭史上是很常見的現象,但並非交戰就需要一騎討。
秦漢時期的陣前鬥將在正史中就描述的很少,秦漢時期是中國古代軍事戰爭的最高水平的代表,後世中難得一見象秦滅六國、漢擊匈奴那樣的經典戰役。但是在軍事實力強大的同時,卻很少看到陣前鬥將這樣的事情。
這是因爲秦漢時期發生的戰爭,基本上都是大規模作戰。戰爭規模越大,參戰的人數成千上萬,個人武力的作用就越小,不需要陣前鬥將來改變戰場的形勢,也基本上很難改變。而戰略戰術的合理運用、集團性的作戰方式成爲了首要的致勝因素。
這裡要說一下的就是實際上三國時期的陣前鬥將也並沒有那麼的多,很多都是羅某某杜撰的,說白了就是要要找賣點,要契合當時讀者的感官,所以虛構出了諸多的陣前鬥將的環節。真的要像張飛和馬超那樣,交戰上千回合,打了一天一夜,還不如兩邊羣毆來得爽快。
相反,五胡十六國的南北朝時期,歷史記載的陣前鬥將卻是非常的常見。這一時期,亂戰、混戰、無準備之戰發生的相當頻繁,因而主將的個人武力就會發揮較大作用。
而且當時的少數民族打仗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歡以部落的形式作戰,而不是由國家機器統一指揮。即使是晉朝,也是以府兵制爲主,到了後期這些府兵也成爲了各個軍鎮執掌者的私有財產,而偏離了國家的意願。
於是作爲一個不落首領的族長,或者是一個軍鎮的執掌者,必須是要有出衆的武藝,比如斛律光、謝玄。
一般參與陣前鬥將的,大部分是兩軍的將校之中武藝出衆者,真正由主將出馬的情況又是少之又少。
主將乃軍中之寶,是軍隊指揮系統的首腦,戰場上不可缺少的組織者。主將一失,三軍盡墨,所以全軍上下必須要全力保護主將的安全。主將陣亡,必然導致軍隊指揮系統的失靈,全軍的崩潰也自是在意料之中,自古以來這種例子實在數不勝數。所以古代主將參與的戰陣鬥將在真實的歷史中發生的並不普遍。
也就是說,整個國家的局勢越是混亂,戰鬥雙方的參戰人數越是稀少,各個勢力之間的形式越是複雜,可以出戰的武將越多的情況下,越是容易需要單挑這樣的作戰方式,來鼓舞自己一方的士氣。
而這樣的情況在現在的我國實在是太過於符合了,不是說倭國就沒有人數衆多的戰鬥,相反人數多的戰鬥還是有的,而且還不少,人數達到二十萬的應仁之亂的東西軍,日後的關原和大阪之陣,上萬的人數的戰鬥也是很常見的。
但是倭國的戰鬥之中,人數再多也是有其特殊性的,倭國的戰鬥的參與者其實和五胡十六國初期的少數民族軍隊的構成非常的相似。
一個小豪族的軍勢我們就不說了,倭國的一個擁有人數衆多的大軍的大名家,其軍隊除了自己本領歸屬於自己家的直屬軍隊之外,還有主要的譜代家臣所擁有的軍勢,附屬的豪族、國人的軍勢,甚至還有臨時的僱傭軍(此處的僱傭軍,包括臨時招募的浪人武士、領內的難波衆、甚至是山賊和臨時徵召的農民)。
在這種軍勢構成之中,如果沒有戰前和戰鬥中的統一指揮,最後的結果就是很容易出現各自爲戰的情況,這時候一騎討就有了必要性。
一騎討和其他的陣前鬥將的方式的目的是一樣的,就是爲了擊敗自己的對手,達到打擊敵人士氣,甚至是直接讓敵人崩潰的情況。
在戰場上戰鬥的時候,和日常的木劍比試是完全不一樣的,其首要的任務是殺死敵人,而不是表演優美華麗的招式,讓別人去讚歎武藝之高強。
現在井手友氏已經摸到了這樣的境界,所以也就不在乎招式了,只要能夠殺人並且節省自己的力氣,就是最好的。往往旁人看起來平白無奇的一招,如果真的叫他遇上,根本就是強大的殺招,而且你還無法抵擋,剛剛敷名元政的死就是一個絕好的例子。
本城常光舉着自己的武士刀,大聲的喊叫着,彷彿這樣自己充滿了戰勝敵人的信心,而且渾身也充滿了力量,這個逼裝的可以給他一百零五分。
井手友氏看着跑過來的本城常光,騎在馬上一動不動,而且嘴角微微一翹。他在笑,而且他臉上的笑容看得人覺得發寒,似乎自己已經在看一個死人一般。或許在他的眼裡,本城常光渾身都是破綻,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吧!
井手友氏再次催動了戰馬,這一次並不是慢慢的提速,而是用力拉了一下繮繩。他的想法是直接直接催動戰馬到最高的速度,給敵人一個出其不意,一招斃敵,只有這樣才能夠在一次打擊毛利家的士氣。
他坐下的駿馬現在兩歲,是一匹高大的戰馬,還正是戰馬青年氣盛之時,而且已經和他配合多時。這匹馬對於井手友氏的動作和命令,已經可以做到令行禁止。此時得到了井手友氏的命令,立刻撒開自己的馬蹄,將速度瞬間提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