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州島津家、新納家、北鄉家的一千多士卒,在黑田家必經的垂水街道和菱田川交匯的位置列陣,擺成了三個陣勢,以逸待勞,迎接黑田家的到來。
黑田家別動隊在井手友隆的帶領之下,很快就來到了新納家、島津家、北鄉家列陣的位置,那條道路是從高千穗山的方向前去南日向的唯一可以行軍的道路。
看到自己的地方儼然是已經有了準備,井手友隆雖說是一個莽撞的人,本來是準備第一時間發動進攻的,但是考慮到大軍確實是已經行軍了一個多時辰,士卒已經是非常疲憊了,主要是豪族、國人麾下的近半士卒都顯出了疲態,於是他下令大軍原地休息,待兩刻鐘之後再行進攻。
本來這個時候應該是要召開臨時軍議,和衆武士商議對策的,哪怕是沒有什麼好商議的,也必須要好好的謀劃一番。這就是黑田家自從黑田職高第一次作戰開始,就已經開始了的一向的傳統,不管是誰領軍基本上都不會忽略這個環節。畢竟衆人的商議結果,比自己一個人拍腦袋要好得多。
但井手友隆並沒有召集臨時歸入他麾下的衆武士,而是在看了看對方的情況之後,認爲對方人少,自己這邊只需要上前就能夠輕易的擊敗對方。因此他做爲此戰的總大將,也不想再多聽取意見了。在自己父親的面前,他還能夠表現的非常恭敬,但是打心底裡,他不是個喜歡這樣看起來只是對話的軍議,他喜歡真刀真槍的戰鬥。
井手友隆的想法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聽取意見又能怎樣,最後還不是要真刀真槍的打過去,自己的父親不就是一路打過來的嗎?
就算是已經成爲了黑田職高連襟的井上之房,父親是黑田家一方外樣重臣的明石全登,在他的眼裡都不算什麼,就更不要說瀧本寺非有和金子元宅這樣在他眼裡完全是鄉下武士的人物了。
自己作爲父親大人嫡長子,未來井手家的繼承人,甚至可能是黑田家未來御一門的大佬之一,在黑田家身份何等之高貴。所以他不準備和他們進行商議,這些人沒有資格和自己平等對話,尤其是剛剛出了風頭的井上之房和明石全登。
井手友隆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是展現自己武勇的時候了,而對象就是自己對面的豐州島津家、新納家、北鄉家。
一開始井上之房等人都以爲,井手友隆會召開一個臨時的軍議,現在的情況已經達到了黑田家出陣的軍隊召開臨時軍議的情況了。結果一直到士卒們已經休息了快小一刻鐘的時間,井手友隆還是沒有任何召開軍議的意思,這就奇怪了。
新降伏之人倒是還好,畢竟在他們的認識裡面,打仗其實也就是一拍腦袋做決定的東西,他們之前也是這樣作戰的,最多就是主家下令,他們執行就好了,所以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但是井上之房、金子元宅、瀧本寺非有等人,都是黑田家現在能說得上話的人物,即使是最後加入的金子元宅、瀧本寺非有等人,他們非常清楚在黑田家合戰之前,決算是已經做了決定,也應該召開一個軍議,將自己的想法廣而告之,否則之後戰鬥的時候再想要有什麼變化,就非常困難了,而現在井手友隆的做法就讓大家非常的疑惑。
井上之房和明石全登算是井手友隆的同學,雖說之前培訓班的人就一直覺得他有些霸道,比如打了母裡家的太兵衛和太郎兵衛兄弟,還有別的很多欺負人的事情,但是至少他還算是學習認真的。他們真沒想到他在自己掌軍之後,還是會表現的如此霸氣。
“右衛門,你說我們要不要提醒一下新助這個傢伙呀!都不知道他到底看沒看出來對面準備趁我軍渡河之時半渡而擊,如果知道也就算了,萬一他就是想要往前衝一陣,這次可能會有很大損失的呀!”明石全登緊張的說道。
“嗯!你說的不錯,不過我覺得我們這個時候不適合去向新助說這些。”井上之房搖搖頭說道。
“新助你是知道的,他是一個很倔強的人,如果你順着他還好,只要逆着他的意思,他會更不配合。這一次不管他想要做什麼,他都可以去做,畢竟他纔是這支隊伍的領軍者,而我們都是他的手下。”
“可是像他這樣沒腦袋的衝過去,我們會多損失很多士卒的。”明石全登不滿的說道,他跟着黑田家很久,所以對於士卒看的很重,雖然他自己還是個孩子。
“這個,確實現在這是很大的問題呀!不然這樣,我們先去找掃部助大人(大野昌直)他們商議一下,再做決定如何?”
“看來也只能先這樣了。”
“瀧本寺大人。”遠遠的,井上之房他們就看到了在菱田川旁思考問題的瀧本寺非有。
“是你們兩個小傢伙呀!你們這一次表現的可真是不錯呀!”瀧本寺非有笑着和兩人打招呼說道。
“瀧本寺大人,掃部助大人他們呢?”明石全登問道。
這時候他的腦袋被人敲了一下,他回頭的時候正是他口裡說的大野昌直,還有被借調出來的四人組中的另外兩個金子元宅和平罔直房。
“你們怎麼跑這來了,馬上就要渡河作戰了知道嗎?”金子元宅嚴肅的說道,他本來是河野家的重臣,家老級的人物,這仗也打了十年,不再是最開始的時候那個玩世不恭的少年了,當然他的鬢角都出現了幾根不易察覺的白髮。所以對於這個時候,井上之房和明石全登出現在這裡,多少是有些不滿的。
他的嫡子四兵衛今年十二歲,已經成爲了黑田職高的小姓,另外兩個人的孩子也都在小姓衆繼續學習,只有瀧本寺非有因爲宗教的原因,剛剛纔有了孩子(是黑田職高勸過之後纔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