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走在最前面的一名草原人皺起了眉頭,四處眺望着,對於這若隱若現的馬蹄聲相當敏感。
其他的騎兵們也是露出詫異的神色,抽出了腰間的彎刀警戒了起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馬蹄聲變得越來越大,聲如驟雨,勢若奔雷。
這些草原人胯下的戰馬也是有些緊張了,紛紛打起響鼻。
“不會是友軍的,這附近並沒第二支徵糧隊!只可能是敵人!”爲首的那名帶隊草原人立即反應了過來,大喊道:“準備戰鬥吧!一定是瑞德卡人的騎士來了!”
他們之前也見識過萊納封臣們的騎士,在剛開始的時候入侵只是小股小股的滲透,所以封臣們便派遣了騎士對他們進行迎擊。
騎士們的戰鬥力自然不是蓋的,雖說這幫草原人也都是騎兵,但說到底並不是那些什麼事都不需要做,平日裡的責任就只有訓練的騎士們,戰鬥力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因此一些小股部隊直接便被那些迎擊的騎士所擊垮,一直到大部隊到達之後,領主們才選擇龜縮在了城堡當中不和他們正面衝突。
因此,這名徵糧隊頭目顯得很是緊張,想要依靠着戰馬的機動性逃離並不容易,騎士們爲了和他們作戰往往會取下馬鎧。
他們的戰馬都是爆發力極強的品種,和草原上以耐力見長的馬匹自然不同,只有在十分鐘之內騎士們還追不上他們的情況之下,才能夠順利的脫逃。
其他草原人也知道這一點,紛紛抽出了腰間的彎刀,在過去的時候因爲草原距離北境不遠,再加上本身就有一些爲數不多的鐵礦。
所以鐵甲雖然顯得非常奢侈,但是鐵鍋鐵刀卻並不是承擔不起的負擔。
他們都已經做好了葬送在這裡的準備,對於已經佔據了優勢的那顏來說,這樣的逃跑是不可饒恕的,就算是依附於那顏的小部落都是如此,更不要說他這個本部頭目了。
“四十匹……五十匹……”這幫騎兵紛紛騎在馬上側耳傾聽,他們雖說並不是時刻在和馬匹打交道,但是聽聲音分辨敵人的數量還是能做到的。
“五……五十名騎士?”徵糧隊頭目那原本被凍得通紅的鍊甲變得失去了血色,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應對如此數量的敵人。
雖說自己也帶了五十多人,但是說到底卻都是些窮苦的牧民,和那些職業軍人如何相比?
這一刻,他的內心沉到了谷底。
提裡翰頭頂帶着一頂草原風格的纓盔,身上穿着皮甲配半身鍊甲,他身後的騎射手們也大多如此,爲了保持靈活輕便的機動性他們很少負重。
等他帶着隊伍出現在了草原人騎兵的面前之時,不由得給對方帶來了一番驚訝。
因爲他們發現,這羣人從裝備上來看似乎並不是那些拿着騎槍長劍的騎士們。
腰間懸掛的彎刀樣式和他們雖然有些差別,但總體來說原理卻都是一樣的,而且對方手裡拿着的弓也是那羣騎士從沒有攜帶過的。
“或許……他們並不是那幫強悍的騎士!”
草原人的心中升起了一抹希望,雖說對方身上的武器裝備仍然要比自己好很多,大步他們至少也有了一拼之力。
提裡翰頭盔上的黑色纓子瘋狂的劇烈抖動,狂風順着他衣服上的每一道縫隙往他身體裡鑽,從馬背上的箭囊當中取出一支扁箭,搭在了弓弦上。
對付這羣沒有鎧甲的敵人,還用不上三棱箭。
看到長官的動作,身後的騎射手們紛紛有樣學樣的同樣拉開的弓弦。
不用提裡翰下達命令,這幫弓馬嫺熟的騎射手們便自覺的把陣型拍成了個一字,不僅減少誤傷戰友的紀律,還鋪開了射擊殺傷面。
“這……他們能在馬背上開弓?”同樣開始策馬奔騰的草原人騎兵們看着對方的動作不約而同的在心底生出了這樣的疑問和困惑。
不得不說這幫遊牧民族相對於庫吉特或者說是庫吉特人的原型蒙古人來說還太過稚嫩和原始了。
甚至連中亞的哈薩克或者是東歐的芬蘭人和匈人也就是匈牙利人都相差甚遠。
不僅馬匹的數量不如萊納前世的遊牧民族,質量也是如此,他們的好鬥性和嗜血也遠遠不如,並且大多數的牧民只把戰馬作爲一種普通的交通工具,除了放牧和遷徙的時候緩慢騎乘之外,便再也沒有過其他的深入練習。
再加上草原上生存環境的惡劣以及生存率低下,龐大的草原上出現部落混戰的機會並不是很多。
再加上掠奪的時候也不多,這就導致了他們的進攻性和戰鬥力都不如萊納前世的遊牧民族,只是簡單的保持了一些環境惡劣的民族的好鬥天性而已。
因此,他們見了視戰馬如家人,一個牧民家庭當中至少十幾匹馬的庫吉特人,自然有所畏懼。
正當他們驚奇的時候,雙方的距離已經拉進到了幾十米,而他們纔剛剛完成加速。
三四十米的距離正好適合騎弓的發揮。
提裡翰鬆開了弓弦,箭矢瞬間被弓臂爆發出來的力量給彈射了出去。
五十支箭矢便在這一瞬間落入到了草原人的身上。
只是一輪射擊,便有五人慘叫着落馬。
而正當這幫草原騎兵以爲能夠發揮他們近身肉搏的實力的時候,提裡翰卻突然一揮手。
這些騎兵們便分成了兩股,朝着旁邊疾馳而去,根本就不和他們打近戰。
“這太耍賴啊吧!”
這是現在每一個草原人的心聲。
他們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北部的遊牧民族本身就因爲寒冷以及資源匱乏而弱勢,不想南邊的遊牧民族那樣強悍,經歷過帝國的掃蕩。
以爲戰鬥就是直來直去的騎馬衝過去,然後用刀子砍掉你的腦袋就可以了。
面對這樣的戰術他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分開行動!追上他們!”
這名徵糧隊頭目見敵人不敢和自己正面衝突,還以爲是他們怕了自己,乾脆自信的讓麾下的草原騎兵兵分兩路,去追逐那些怯懦的敵人。
反正自己這一邊騎着的是耐力極強的草原馬,長時間追逐的話不怕追不上敵人,只要一追上他們,那必然就是一番酣暢淋漓的砍殺!
提裡翰不知道對方的想法,他見到這一幕簡直是樂不可支。
對於胯下草原駿馬的耐力他還沒見過能夠與之媲美的。
現在碰到了頭鐵到和自己比耐力的人,心中簡直要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