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恩男爵被萊納安排在了右翼。
雖說抵擋敵軍的衝鋒很是艱難,但這些草原騎兵絲毫沒有戰術,大多數都朝着人數更多的中軍去了。
因此即便戰況艱辛,但也並不是不能堅持。
然而,就在他和自己麾下的士兵們並肩作戰抵擋敵人的時候,他的側翼卻突然出現了敵軍騎兵。
他們發現,原本負責側翼防守的卡吉斯男爵已然不見了,在哪裡只有無數朝自己衝來的敵軍。
自己的身邊不再是戰友,而是窮兇極惡的敵人,這對於士氣的打擊是不可想象的。
“男爵大人!敵人正在襲擊我們的側翼!”
一名渾身染血,鐵甲有些破損的扈從狂奔到了薩姆恩男爵的身旁,扯開嗓子大聲的呼喊着。
不用他說,薩姆恩男爵自己就看到了。
而且不只是薩姆恩男爵,原本正在拼命抵擋敵軍的士兵們也看到了。
“快跑!我們的身邊已經不安全了!”
“該死的!我們的友軍已經崩潰了!”
“不!我不要死在這裡,我要回家!”
士兵們的士氣迅速土崩瓦解,他們分分丟下了自己的武器開始朝着擅長後方潰逃而去。
“你們這羣該死的驅蟲!都給我滾回來繼續戰鬥!都滾回來!誰要是敢逃跑我讓他全家都去當奴隸!”
薩姆恩男爵揮舞着手裡的長劍大聲呼喊。
他雖然反對萊納發起這場戰爭,並且對於萊納的一意孤行感到十分不滿,但無論如何他都可以說是盡心盡力,沒有一點對不起萊納,他和士兵們並肩作戰,努力完成萊納交給他的堅守側翼的命令。
然而,即便是他用盡了一切的辦法,也無法阻止士氣崩潰的士兵們四處竄逃。
看着越來越少的士兵和越來越多的敵軍,薩姆恩男爵長嘆一口氣,痛苦的捶了一下自己的頭盔,掙扎了幾秒之後大喊:“撤退到中軍!我要向伯爵大人親口彙報這裡的情況!”
說着,他便帶着麾下所剩不多的幾名扈從朝着萊納所在的中軍跑去。
在他往中軍奔跑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在陣型後方越走越遠的卡吉斯男爵的軍隊。
見到對方的傷亡不到三分之一便如此撤出了戰場,薩姆恩男爵的心中頓時怒氣勃發,咬牙切齒的低吼:“該死的卡吉斯男爵!你要爲此付出代價!”
而萊納也被側翼的喧鬧吸引了注意力,當他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心中頓時一片冰涼。
之間右翼的封臣們一個接一個的崩潰然後潰逃,敵軍的騎兵幾乎所向披靡。
遭到前方和身側的敵人同時夾擊的右翼士兵們根本就無法反抗,通常更多的是在苦苦面對正面敵軍的同時卻遭受到了來自身側的攻擊。
萊納的心中咯噔一下,宛如墜入了冰窟一般,在這春暖花開的日子裡感到遍體生寒。
萊納急忙看向自己身邊,看看有哪些士兵是可以抽調出來支援側翼的。
不過他絕望的發現,自己手裡就只剩下了七十多名墨蘭德軍士而已,這些兵力根本就不夠扭轉右翼的局勢。
而自己一直捏在手裡的王牌——騎士們也在接收到了自己的命令之後對敵軍發起了衝鋒,現在根本就無法命令他們援助側翼。
看着前方大聲呼喊着指揮步兵的雷蘭德男爵,看着遠方正在帶領無敵的騎士於敵軍側後方肆虐的瓦拉斯男爵,萊納此時急得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中軍依靠步兵們抵住了敵人的衝鋒,然而也只是頂住而已,敵人的衝擊力還沒有完全消失,想要依靠中軍推進擊垮敵人還不現實。
而瓦拉斯男爵率領着的騎士們想要鑿穿敵人龐大的陣型也並不容易,至少在五分鐘之內,這無法實現。
然而照現在的趨勢,自己的側翼已經是一片狼藉,大部分封臣的軍隊已然崩潰,士兵們完全失去了戰鬥的意志開始四處逃竄。
甚至還有不少被嚇破了膽的士兵衝進了萊納的中軍,對中軍的側後方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這些事什麼人?”
“怎麼回事?側翼崩潰了嗎?”
受到潰兵衝擊的士兵們皺着眉頭對潰兵拳打腳踢,希望能把這些人趕走,然而爲了活命都人是非常具有忍耐力的。
他們不顧鐵質臂鎧搭在身上的疼痛,仍然如聽正在掙扎的野豬一般四處亂撞,放到萊納前世的一句話那便是豬突猛進。
不過這個成語一般是形容戰場勇猛的,和他們現在的做法正好相反。
萊納舔了舔嘴脣努力不讓自己的臉上顯現出慌亂和焦急,深吸一口氣道:“墨蘭德軍士去側翼進行防守!不需要維持側翼,只要保證敵軍騎兵無法威脅中軍即可!”
萊納實在是沒辦法了,沖垮了側翼並且還在那裡肆虐的敵軍騎兵最少有五六百。
就算墨蘭德軍士戰力無雙,草原騎兵戰力低下,但僅憑步兵又如何能抵擋得住五六百名騎兵?
這七十多名墨蘭德軍士聞言立即排成縱隊,在揹負如此沉重的鎧甲的情況之下仍然小跑着往側翼趕去。
把軍士們部署在了側翼,萊納還是感覺不太夠,於是對身旁的一名扈從道:“以最快的速度到提裡翰哪裡去!告訴他去支援右翼,擋住敵人的攻擊!”
這是萊納手裡最後的後手了,提裡翰帶着的騎射手們因爲數量太小,很難在這樣規模的戰爭當中發揮什麼太大的作用。
因此萊納讓他們暫時閒置以防萬一。
沒想到當初的這一手,還真的成爲了現在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軍士們小跑到了中軍側翼,開始結陣抵擋敵軍的騎兵。
這些騎兵因爲連續衝刺在加上連番作戰,衝擊力已經步入從前,但威力仍然不可小覷。
結陣之後的軍士們有着非常強的抗壓能力,然而在面對數百名敵軍騎兵的時候,卻還是在一瞬間便被淹沒了。
這些繞是這些軍士們裝備精良紀律如鐵,在這一刻他們依舊顯得那樣無助。
在敵軍的戰馬衝撞之下,輕而易舉的便被撞翻在地,然後被敵軍無情的用馬蹄踩踏而亡。
剩下的士兵們背靠着背手持長槍和敵人奮力作戰,可不過短短几十秒的時間,他們的長槍便被敵軍的衝鋒給折斷。
雖說同樣帶走了敵軍或者是對方的戰馬,但這也就意味着他們失去了對抗騎兵的最強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