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遮住了陽光的照射,此時喀倫堡城牆上顯得十分陰涼,許是在這大戰來臨之際,給予雙方一些舒爽。
然而,這一切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很快這片天地便顯得潮溼了起來。
大風呼呼的颳着,席捲過乾燥的地面掀起陣陣塵土泥沙,飛沙走石吹的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不過卻並不能對戰場上的局勢造成什麼影響。
溼氣越來越嚴重了,空氣之中瀰漫着肉眼可見的水汽,天空以非常迅速的速度暗了下來。
“轟!”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如同一條雷霆巨蟒一般抽在大地之上,幾乎要撕裂天空。
而隨後,一聲震人心魄,幾乎要震碎心臟的巨大雷聲響徹整個天地,黑漆漆的烏雲看上去如同一片詭異的妖風,帶來巨大的恐懼。
天雷這種自然現象一直都是生物最爲恐懼的事物,被具現人格化之後更是在許多的神話之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現在,天空上就好像是站着一位嫉惡如仇的雷神一般,將要懲治這些帶來災難的兵士們。
閃電在天空上越發的狂放,幾乎編織成了一張令人恐懼的大網,如同金蛇狂舞一般扭動自己蘊含無數力量的身軀。
而雷聲也是一陣接着一陣的響個不停,就好像世界末日將要到來一樣,幾乎讓這些抽刀子砍人都不在話下的士兵們瑟瑟發抖。
這樣的天文氣象活動實在是出乎了每個人的預料,許多人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天相,再這樣的氛圍之中更加平添了一種神話色彩。
城牆上的守軍們輕輕的親吻自己脖子上掛着的十字架,一部分人腿軟靠坐在了城垛後方,低聲的祈禱着。
“偉大的萬能的,全知全能的聖父,我膜拜你敬仰你,是你最真誠的信徒,求您保佑我!”
不只是城牆上的帝國守軍在向聖父祈禱,就連城牆下方的草原戰士們也都是在朝着自己的信仰祈禱。
有的嘴裡唸叨着狼神的名號,也有人在念着其他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神靈,草原上雖然人不多,但是信仰可謂是複雜無比,火神水神這種原始神靈都有人信仰。
哈蔑兒可汗穩住了胯下的戰馬,他在喀倫堡的城牆裡面,看着眼前這座高聳的主堡,眼神之中帶着不耐。
“立刻給我攻城!”哈蔑兒可汗抽出彎刀指着面前的主堡大聲喊道:“只要攻破這座城,裡面的東西我分文不取,全部都是你們的!”
喀倫堡之中的確有着不少的財務,除了一些平民之外,在本地比較有地位和財富的鄉紳乃至商人們都逃進了這裡,他們的財富自然也都集中在了這裡。
雖然可能他們的財富被三萬五千人瓜分,每個人分到的東西可能不多,但如果不能攻破這座主堡,那麼他們什麼都拿不到,這座要塞還會成爲哈蔑兒可汗的障礙。
爲了圍攻這座要塞,哈蔑兒可汗已經損失了將近兩千名草原戰士,當然了,這其中自然不全是阿爾善部的本部人馬,還有很多其他部族的人。
哈蔑兒可汗的話語還沒有達到天威浩蕩那樣的力度,可是他身爲可汗,一言決人生死,決人富貴,自然也是沒人敢不聽他的話。
在雷聲停滯了一會之後,草原戰士們便立刻如同野狼一般,嚎叫着衝向了城牆。
“淅淅瀝瀝……”
在天空上掀起了一陣狂怒的雷暴之後,溫潤的細雨從烏雲之中落下,天地一片昏暗,只有偶然浮現的閃電能給這片大地帶來些許的光亮。
地上很快變得泥濘了起來,就連喀倫堡的主堡城牆上面也因爲雨水而變得溼滑,之前還沒有來得及清理的血痕在大雨之中化開,跟雨水融合在一起形成潺潺的溪流。
而那些屍體,則是在這場雨之中變得浮腫了起來,草原戰士從雲梯跳到城牆上不慎踩在上面,甚至直接踩爆了它們的肚子。
內臟和血污瞬間如同膨脹到了極限並且裝滿了水的氣球一般,爆的到處都是。
城牆上的戰況變得惡劣起來,冒着如此大雨,帝國軍揮舞着自己的武器與草原戰士奮力作戰。
每一秒都有人倒在地上,每一秒都有人失去生命,慘叫哀嚎的聲音不絕於耳,被砍斷肢體所噴灑出來的鮮血就如同海上的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永不停息。
雨水落在地上,和鮮血混雜在一起,其中夾雜着花花綠綠的內臟,一種濃郁的血腥味和內臟的腥臭味瀰漫在整個城牆,傳到了每個人的口鼻之中。
武器碰撞的聲音匯聚在一起湊成了一曲金戈鐵馬的交響曲,在東部大地這個喜劇場,喀倫堡這座舞臺上面盡情的演奏着。
鮮血淋漓,滿地都是殘值斷臂,入眼的滿是屍體和內臟混雜在一起的盛宴,不過戰場卻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主堡的城牆上,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一個帝國軍,他們的旗幟已然倒下,在血泊和雨水之中無力的鋪在地上任人踐踏。
這一面曾經跟卡菲特大帝一起南征北戰,飄揚在大江南北的旗幟,終於是倒在了它們曾經浴血奮戰的土地上面,被他們曾經的敵人給踩在腳下。
哈蔑兒可汗順着樓梯登上了城牆,這裡的情景被他看的一清二楚,對於這些一直到死都在奮力抵抗自己的人,哈蔑兒可汗的心中充滿了敬意。
不過這並不代表哈蔑兒可汗會忘記雙方之間的敵對身份。
他身上哪一件舒適柔軟的華貴皮甲已經被雨水浸泡的發漲,雨水打在他的身上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
哈蔑兒可汗對身邊的那顏說道:“把這羣人的屍體都給我丟出去,相信狼神的族人們會把他們給淨化掉的!”
哈蔑兒可汗的話被得到了貫徹,這些士兵們屍體全部都被丟到了喀倫堡的城外,任由雨水浸泡蚊蟲啃咬,等到晚上,估計那些真正的拾荒者就要到來了,這是一場屬於他們的盛宴。
喀倫堡宣告城破之後,就如哈蔑兒可汗所說,草原戰士們徹底放開了,他們粗暴的衝進了主堡,主堡裡面剩下的人自然是全部無一倖免。
男人直接被亂刀砍死,而女人則是在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之後被砍掉了腦袋,至於他們的財務,則全部都成爲了草原人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