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還能活着？”老龐嗓門的聲音很高，朗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楊帆淡淡的說道：“也許是運氣吧。”
“你還有其他要說的嗎？”侯文生看着楊帆，輕聲的問道，和老龐的嗓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沒有了，這就是黑霧區域中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陳述完了，這應該已經足夠說明喬飛的問題了。”楊帆平靜的說道，喬飛發現她的臉上掛着自信的表情。
整個會議室靜寂了下來，似乎每個人都在思考楊帆剛剛說的話，在黑霧區域中發生的事情。
許久之後，侯文生才嘆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從邏輯上看，沒有任何問題。”
聞言的楊帆臉上喜色頓顯，迫不及待的說道：“那就趕快殺掉這個怪物，喬飛！”
喬飛輕輕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你恐怕要失望了！”
聞言的楊帆頓時一愣，不明白喬飛爲什麼這麼說，思考了一下之後才說道：“你還想做無謂的掙扎嗎？”
轉頭看向侯文生，楊帆朗聲說道：“局長，還不趕快拿下這異物？”
侯文生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沒有任何舉動，像是要把楊帆整個人看穿一樣，只是眼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震驚，才讓人知道，他並沒有走神。
“來人，拿下吧！”老龐替侯文生朗聲說道，伸出了一根手指。
卻是指向了楊帆！
幾名門口警備的行動部成員頓時，將楊帆緊緊的控制住，她再也動彈不了分毫。
“送回隔離室，在加固一下龍骨，要保持完全的隔離！”老龐補了一句。
“爲什麼？”楊帆嘶啞的聲音從喉嚨中鑽出：“爲什麼要隔離我？喬飛纔是異物纔對！”
前排的幾個人，包括喬飛，沒人有一絲的表情變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像是北朝鮮官員看南朝鮮明星表演一樣。
“爲什麼？”
楊帆幾欲瘋狂，眼中突然變的血紅，彷彿鮮血將整個眼睛浸透了一樣，加上猙獰的表情，恐怖至極。
只是在行動部人員的控制之下，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感謝你的配合！”喬飛輕笑，站起身來，看着地板上被牢牢控制的楊帆，淡淡的說道：“黑霧區域改造的真正異物！”
聞言的楊帆臉上頓時出現不可思議的表情，扭頭看了一下前排的侯文生幾人，低沉的聲音從喉嚨裡面嘶吼：“你們發現我了？怎麼可能？”
“這只是一場話劇，你有楊帆的記憶，應該對這個詞彙有印象吧，異物？”喬飛輕聲說道。
“話劇？”楊帆聞言一愣，像是在腦海中搜刮塵封許久的記憶，片刻之後，才驚訝的問道：“你們都在演戲？”
“沒錯，都在演戲。”喬飛淡淡的說道，轉頭看向侯文生：“我給她解釋一下，這樣沒問題吧，候局？”
侯文生還在震驚中沒完全回過神來，只是微不可查的向喬飛點了點頭。
喬飛看向楊帆，緩緩說道：“現在，該輪到我講一講故事了。”
“從隔離室中，我就發現你已經不是楊帆，你具有另外一個人的意識，一個我們不知道的意識！
我當時也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你指認我，我發現你雖然已經不再是楊帆，但是仍然有楊帆的記憶！
我當時就在思考，你這個意識是什麼？從哪裡來？當然，這很容易就能想到…”
喬飛緊緊的盯着楊帆血紅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這是黑霧區域的意識！”
“我們一直在把黑霧區域，當做一種自然現象來看，卻從來沒有考慮過，黑霧區域是一種生物！一種能夠改變生物DNA，具有高度智慧的生物！
而且從你的情況上來看，這種生物，還能同化自己改變DNA生物的意識！”
喬飛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從你在隔離室當時的表現，我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喬飛此時的心裡活動，他心中正在想，其實真正想到這種可能性的時間，是和秦蘭在一起的昨晚。
他當時是在梳理系統的夢境，和所有匪夷所思事情的時候，最後得出的結論，現在說是楊帆的話語引起的他這種想法，完全是說給其他人聽的，因爲這樣也完美的說得通！
而自己當時的推導過程是不能說的——會暴露系統。
“然後…”喬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就在想，你是否還具有人類的思維意識，我猜測大多數的可能，是不會再有的，從你指認我的這種行爲來看，就不在具有人性，雖然你有楊帆的記憶，或者其他的人類記憶。”
“看到你對我的指認，這是一種你死我活的仇恨，你想借啓明局的手，將我除掉，雖然我並不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
“我馬上想到了這個辦法，讓啓明局的各位領導，配合我做着一場戲，因爲我們目前對黑霧區域改造的生物一無所知，既然你具有黑霧區域的意識，又想通過指控置我於死地….”
“我們何不利用這個機會，讓你吐露更多關於黑霧區域異物的信息？果然，你中計了！外星異物！”
楊帆雙眼的血紅再一次蓬勃而出，像是仇恨充滿了自己的眼眶，不甘的嘶吼：“爲什麼，爲什麼他們會相信你，配合你做這一場戲？難道他們不懷疑你嗎？我講的在黑霧區域裡面的故事，你殺了所有的人，邏輯是合理的！”
“這對於你來說，應該很難理解。”喬飛輕輕的嘆了口氣：“你很聰明，非常聰明，你講的故事也符合邏輯，但是，你的失敗也在於這一點。”
“人類，是有感情的生物，很多時候完全不講邏輯的。”
秦蘭輕輕的出聲，幫助喬飛緩緩的解釋道：“你講了一個故事，一個喬飛是兇手的故事，這個故事從邏輯上來講沒有任何問題，應該是你結合楊帆的記憶，編造出來的。
你狠聰明，你甚至能夠裝出合適的表情，配合你表達這個故事，不得不說，黑霧區域的意識，真的很智慧。”
“是啊。”喬飛接過秦蘭的話語，說道：“你沒有人類的感情！”
“你的故事，就像是圍繞着將我指控到死的目的，進行的邏輯編造，這沒有任何人類的感情，沒有任何的人類的思想，完全就是公式的推導過程，你很難理解吧。
你給人的感覺，就像十多年前最初的人工智能，或者未諳世事人類小孩，在複雜的人類情感面前，講述一個狼來了的故事，雖然邏輯都說的通。但是成人只會思考，怎麼會有這麼2B的孩子！
從你講故事的開始，在座的幾位，應該就已經發現了你的不正常，即使在這之前，他們可能對我有過懷疑，但是看到你的講述，他們決定配合我一直演下去！”
“至於最初爲什麼領導們會陪着我演戲。”喬飛靜靜的看着楊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在來這裡之前，秦蘭曾經帶你做了一個全身檢查吧，她雖然告訴你除了還有一小部分腫瘤組織，其他一切正常，但是沒告訴你的是，你的尾椎骨已經開始變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