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立儲君?”衆人聞之,全都大吃一驚。
十多年過去了,竟是沒有人知道太和帝在臨終前曾有改立儲君之意!
彭明旭緊緊皺了皺眉,沉聲問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景相是如何得知?難不成,是太和帝臨終前曾經和景相說過?”
“倒是沒有明確說過,可是有了這份心確實真真切切的。”
“那敢問景相大人,太和帝想要改立之人,是誰?”
景晟下意識地擡眼朝風若宸看了一眼,得意一笑,“是……”
“夠了。”話未出口,就聽得正上座的風若宸冷冷開口,冰冷的嗓音如一片利刃劃過殿內的空氣,瞬間將衆人的聲音全都壓了下去。
所有人都噤聲不語,擡眼向他看去,一直沒有吭聲的蕭意樓亦是循聲望去,風若宸面色雖然看起來清淡,眼底卻有一抹濃霧遮蓋不住的淒涼,他輕咳兩聲,緩緩站起身來走到臺階前,掃了衆人一眼,淡淡道:“本王今日召諸位來,不是要聽你們舊事重提挖舊賬,本王是想要讓你們聽一聽蕭將軍和寧統領的話,明白皇上遇刺的前因後果,不相干的事情,且等此事結束了再提不遲。”
他語氣很淡也很輕,卻偏得沒有任何人敢說一個“不”字,而是紛紛將目光移向蕭意樓和寧九。
寧九看了風若宸一眼,見他頷首,便上前一步,行了一禮,道:“當初剛一到了兗州,我們就被各國涌來的人馬衝散了,而且那些人選了個很好的地勢,就是兗州常年積雪不化的雪山腳下。那些刺客人馬衆多,且顯然是有備而來,我與蕭將軍的人馬被分隔開,皇上由禁衛保護後撤,蕭將軍則陷入了諸國人馬的合圍中,被逼向雪山。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他們刻意設計好的,爲的就是要困住蕭將軍,好對皇上下手。我們同行的禁衛雖然個個都是身手了得,可是卻也終究雙手難敵四拳,他們人太多,這邊保護皇上的禁衛被斬殺殆盡,皇上也……”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蕭意樓,又看了看衆人,語氣越發凝重起來,“我與蕭將軍雖然有諸多意見不合,但是這一次我們卻有相同看法,此番雪山腳下遇襲,不是偶然,我們是中了埋伏,那些人早就知道我們會經過那裡,所以他們聯合各國,早早設伏,換言之,我們之中有他們的內奸。”
衆臣神色齊齊一變,不少朝臣驚問道:“內奸?可找出了那人是誰?”
寧九點頭道:“雖然我們損傷慘重,不過也多虧了蕭將軍那邊及時殺出重圍,衝了過來,保全了皇上遺體,也斬殺了不少刺客,最終還活捉了其中一人。”
風若宸一直平靜無波的眼角微微一動,擡眼向寧九看了,“留了活口?”
“正是。”寧九垂首,“只有留下這個活口,才能證明當時雪山下的那一場刺殺源於何故。”
“那人是何人?又是源於何故?”
“那人,是一名穿着東璃服飾的人。”寧九不緊不慢地說着,目光緩緩移向景晟,“據他所言,他們的領將得知了我們的行程路線和計劃,所以說服了已經會合的諸國,聯合他們一起,想要在雪山下伏擊刺殺皇上,以及蕭將軍。”
風若宸俊眉微蹙,眼底寒意漸起,“東璃人?”
“穿着東璃人的服飾,至於是不是東璃人,便不得而知了。”
“此言何意?”
“因爲……”寧九握了握拳,狠狠皺了皺眉,一字一句道:“微臣仔細查過了,那些身着東璃和川蒙服飾的屍體之中,有大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