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宇站到普陀山的門口,一時間倒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這個地方他在夢中來過一次,現在看來真是跟夢中所見一般無二。
只是,山川依舊,人事全非。
那一抹清麗脫俗的身影早已消失於天地之間,伊人已不在。
當日,梨山之上,玉嵐是那樣的決絕,毫不猶疑的爲自己當下了無妄之劍,弄得自己形神俱滅,六道之中,再也找不到這樣一個人物。
金正宇不由想起了自己生平作的第一手七絕:
一朝附身化紫蓮,七世輪迴永斷絕。
雖說了卻塵緣夢,徒留生者空悲切。
他這次上南山的目的只是想看看玉嵐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子,也算是一番緬懷,一種追思吧!可是到了跟前,他卻有了一種類似“近鄉情怯”的感覺。正自躊躇不前。
然而那兩名知客僧跑到大殿之中,早已是上氣不接下氣,而慧空正帶着一衆弟子做着晚課。
甲說:“方丈,不不好了!”
乙說:“哪個,哪個魔教攻過來了!”
“何必如此慌張,成何體統,歇口氣,慢慢給我說清楚了,到底是哪個魔教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動我們普陀寺。”一個粗眉環眼的彪悍僧人說道。
“慧平,稍安勿躁,出家之人應當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驚’,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要平心靜氣應對萬事,你明白麼?”
“師兄,你說得對,慧平謹記。”
“哦,方丈,就是那個百洞教教主,叫做金正宇的。”知客僧甲道。
知客僧乙又補充道:“就是那個剛剛佔領了南山派的金正宇,聽說那晚一戰,金正宇力克那是派的南風,那一戰真可謂驚天地、泣鬼神,直令天地變色。他到咱們普陀山來,難道也想”
“放肆,少在這妖言惑衆,快說,他帶了幾個人。”慧平問道,聲音猶如悶雷。
“是,弟子定會謹言慎行,他,隻身一個人。”知客僧甲回到。
“哈哈哈哈,一個人,這小子一個人就敢上普陀山,也未免太託大了吧!”
“人家未必就是來尋釁滋事,等到當面說清楚,再決定下一步的策略。晚課到此爲止,都散了吧,讓貧僧去見見他。”慧空道。
“什麼,堂堂住持方丈,如何能屈尊降貴去見一個身爲魔人的晚輩,這傳出去豈不是要變成一個笑話,不可,萬萬不可,請師兄三思。”慧平道。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再說衆生平等,魔又怎麼了,我又有什麼身份,師弟,你修行多年,怎麼還是如此執着,如此看不開。”
“師兄訓誡得對,看來我以後還要多多注意修心修身,那我跟師兄一起去,以防萬一。”慧平認爲自己考慮周全,這次總能得到師兄的一句讚譽吧!
“你太小心了,太多疑了,以這般佛心,如何印證佛果,唉,不說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金正宇還在發呆,幾次短暫的相處直如曇花一現般,甚至在一起說過的話加在一起,也沒有幾個字,可是這些,卻一直深藏在自己心房中最柔軟的所在,每當想起,都如同將傷口又重新撕裂開來,可是,有些事,不止一輩子,有的幾世都忘不了。
“金施主,不知夜晚駕臨鄙寺有何指教。”金正宇擡頭一看,不由一陣訝異,竟然是住持方丈,慧空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