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打倒十個二十個普通人,可以說是比較輕鬆的,但面對二十個毫無痛覺的屍體,只要被他們接觸上勢必難以脫身,這也是其他四個組織一般不敢招惹衆神之戒的原因。南應龍沒有武器,便俯下身開始向這邊投擲石頭,他的手勁足夠將一般人一次性打昏甚至打殘,但那些屍體儘管多半被命中頭部,但最多延遲了他們行動的時間而已。南應龍又扔了一把碎石,將傳達室的大門砸得稀爛,隨後他跳進去,果然判斷無誤——近來有雪,醫院等事業單位都購置了掃雪器具放在傳達室,隨時進行清掃。他揮舞起一把鐵杴,有了這根銳利的長兵器,信心大增。他跳出來,對準第一具屍體飛快地橫鏟一砍,便將屍體的膝蓋斬折,屍體搖擺不定,倒在地上,儘管還在不折不撓地爬行,速度卻減慢了。屍體本身是沒有思維的,但其他屍體似乎受到同一個大腦的協調指揮,齊刷刷地包圍了南應龍,還有一部分堵住了門口,任誰也出不去。南應龍的大腦在飛快地思考,自己即便有這根鐵杴,也最多能支持一分鐘,那些屍體會像樹藤一樣將自己牢牢纏住,到時候正主兒會悠然出現,然後輕鬆殺掉自己。
他瘋狂地揮動着鐵杴,這些屍體中的大部分是被福爾馬林溶液浸泡許久的,雖然沒有腐爛,但已經相當柔軟,被鐵杴凌厲無儔地橫掃豎劈,很快就血肉飛濺,亂七八糟的肢體到處翻滾,而那些剛剛死亡並且持有醫療器械的醫生護士,則相當不好對付,即便被鐵杴掛中,一時也不會倒下。
這時他瞄到了大院裡停泊着的一輛沃爾沃大客車,是單位的班車。他有點叫苦不迭:醫院是待遇相當豐厚的單位,多半都有私家車,可遇到這種天氣,誰都不捨得開出來,都等着坐班車。眼下大院裡只有這一輛車,在平時他可以推動一輛普通的轎車,甚至四驅大吉普,可這輛車實在太大了,他想要推翻它將屍體們全部壓垮,還最少需要一個齊心協力的同類。
然而他終究沒有走到絕望盡頭:正當他惶然無助時,一雙手搭在了沃爾沃的一側,而後那雙手的主人正以一雙堅定且柔和的目光投向自己。南應龍一眼就判定這人一定是朋友,他拙於言辭,也來不及說謝謝,只是嘴角一翹,將鐵杴奮力投擲出去。
鐵杴一連戳倒三具屍體後,南應龍爭取到了時間,一躍跳到那人身旁。那人喊道:“準備好了?”南應龍朗聲喊:“謝謝你朋友!”
沃爾沃大客車被一股騰空而起的巨力擡離地面,隨後迅速翻轉了一個個兒,接着像踩死螞蟻一樣輕鬆地碾碎了十多具屍體。
南應龍想要鄭重地表示謝意,醫院裡卻衝出了更多具屍體,他和那位素不相識的朋友不約而同地望向六層樓頂,看到一個身穿黑衣,如同死神般的瘦高個兒正雙手高舉半空,彷彿在指揮一場盛大的音樂演出,又好像本身就在彈奏一曲激情四射的鋼琴曲。但南應龍知道,他就像一個木偶師,在用看不見的絲線操縱着太平間裡蜂擁而出的數十具屍體。
可就在這當兒,木偶師身邊又多了一個人。木偶師發覺之後嚇了一大跳,轉而從身上掏出一根不知什麼生物的巨大脛骨,對着那人亂比劃,嘴裡用純正的中文厲聲問道:“你是誰?鋼谷的人?”
那人湊近,露出一副毫無喜怒之色的年輕臉孔。
木偶師要想操控屍體爬上六樓,實在需要一段時間,可他身旁的青年近在咫尺,並向他用力拍過去。木偶師驚恐萬狀,身上開始莫名其妙地燒灼起來,隨後慘叫連連。那青年對他說:“我聽說衆神之戒的普通教徒每人最多隻能同時控制一到兩具屍體。你一次能控制這麼多,在你們那裡地位肯定不低吧?既然這樣,我不殺你。回去帶個好給比修萊,就說安家的老老少少隨時歡迎他來中國旅遊。”
木偶師打了幾個滾,但衣服已經被燒完,棕紅色的皮膚到處都是焦爛的傷口,他惡狠狠地叫道:“果然是安洪波的絕技……!不愧是全統線,論肉搏,你們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不過我很好奇,鋼谷什麼時候和全統線聯合了?很好!你也讓安太監記着,這事兒不算完!亡靈之路那裡,給安老太監準備着好棺材!”說罷他居然狠狠一縱,從六樓倒栽了下去,那羣屍體紛紛涌到一處,將他托住,隨後就像上菜一樣快速地移動出大院,消失在後山了。
南應龍身邊的青年衝他和善一笑,伸出手來:“您好。我叫練金陽。樓上那位叫劉言。”
南應龍本來感激的心情消磨了大半,並沒有伸手,只是冷淡地說:“我叫南應龍。我本來以爲你們是自由人,既然是全統線安老先生的徒弟,那……”
練金陽打斷說:“南哥你誤會了。你本來以爲的就沒錯,我們是自由人。剛纔只是爲了挑撥全統線和衆神之戒的關係。我們的目標就是將世界上所有的解禁者統一成一個全新的組織,你現在也沒辦法回到鋼谷公司了,也算個自由人,既然大家殊途同歸,那麼歡迎你加入。”
南應龍從驚愕變爲不屑:“你……你們?很遠大的理想麼。我很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將來一定會回報的。同時我也好心好意提醒你們:就是做夢也沒有這麼做的!鋼谷一家就足以匹敵餘下的四家,可就連鋼谷的ceo查爾?文瑞森也不敢公開宣稱要統一我們所有人。安老……既然你們不是安家的人——安老太監比你們厲害得多吧?他也不敢這麼說吧?我不是怕死,也不否認你們的理想是遠大的,可沒有什麼現實意義。況且……請原諒我這麼直白,我們鋼谷都是學者出身,說話不愛兜圈子:你們要統一全部解禁者,誰知道是出於正義感呢,還是爲了自己的權力慾望?”
劉言輕輕一縱下樓,像是一片樹葉。南應龍又是一驚。劉言走近他,鄭重其事地說:“我們不是爲了權力慾望。這是造物主的心願。”
“造物主……?”南應龍想笑這荒誕的回答,並且加上一句“扯你媽的蛋”,可他畢竟被人家救了,這樣的話也說不出口。但他已經認定這兩人癡心妄想,便說了聲:“總之謝謝,我要走了。”
劉言在他身後提高了嗓音:“我殺了安洪波。打傷衆神之戒教徒的方法,是學安洪波的。”
南應龍知道這話背後的含義,安洪波即便不算十分強大的解禁者,哪怕先不管殺掉他要具備一定的實力,就單說這份膽量和圖謀,足以證明這小子是認真的,蓄謀已久的。他真這麼有把握?安洪禹是目前世界上肉搏第一高手,如果要找這小子尋仇,他真有把握應付?他還挑起了全統線和衆神之戒的對立,難道就真的已經準備好去面對天下大亂的局勢?更何況南應龍察覺到了這句話背後諸多含義中最難以察覺的一條:安洪波所修煉的灼熱手掌,是安洪禹從全統正規武學秘籍裡面得到並傳給堂弟的,沒有他的親自傳授,就算天賦異稟也萬難學會,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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