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躍忍不住插口:“共同敵人,是指這些怪物?”
方母不置可否,仍然自顧自地說着:“我們都是前所未有的震驚,因爲我們內部流傳了數千年的常識告訴我們,這些怪物因爲觸怒了造物主的忌諱,早就被封印在地底了,地面上是絕不可能出現的!”
“全球變暖,冰山融化,氣候異常,火山爆發,海嘯雪災……”滕躍又按捺不住了,“所以史前怪物也有可能從地底爬出啊……”
“你說的對,遲早有一天,地面上的主人太貪圖地下的礦藏,就有可能把地下的主人喚醒。”方母居然回答了他,“但鎮上這些怪物,雖然也是地底怪物的同類。卻不是因爲這樣出現的。我們在礦場打算與鋼谷決戰,鋼谷成員的單打獨鬥能力相對差勁,但他們有着人形作戰機器,可以覈對身份簡易操控,要不是爲了保護下面同樣先進的巨大挖掘機器,早就全部拿上來對付我們了。安會長的‘冰焰神罡’還沒有質的突破,尚欠火候,卻也不管不顧,把四大長老都帶過去,而鋼谷的架勢,顯然這些平時見不着、拿到當今社會也仍舊先進的機器也是他們的全部家底。正要開仗,地下傳來了極大的轟鳴,隨即我們所站的地面坍塌出了一個極大的洞穴。我們這纔看出,這是一個掩埋了許久的金屬房間,看樣子是個簡易逃生艙,卻不知道比我們現在的科技先進多少倍,不說那些神秘的符號和尚未熄滅的立體全方位殘像,就說那些金屬牆壁,經過這樣久遠的年代,竟然還是沒有被腐蝕,這根本不是地球上的物質。而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破碎的類玻璃物質,但要結實許多,我們來到第二個大堂,發現那裡聳立着不少大小不一的類玻璃器皿,大的足有十多米,還有的保存完整,泡着巨型蜈蚣或者蝴蝶標本,看上去像是古人泡的藥酒和蟲酒一樣,看來那些怪物就是從這裡逃出去的!我們隱約能察覺,這壓根就不是什麼隕石,很有可能是某個巨大飛船的殘片。鋼谷的首腦查爾?文瑞森則欣喜若狂,一向冷靜如鐵的臉驟然變色,大喊着‘終於找到失落的部分了!這是最重要的部分啊!’我們則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安會長覺得不妙,就要去阻攔查爾?文瑞森。查爾?文瑞森的格鬥能力不行,卻因爲生下來就是殘疾激發了大腦活力,後天用精妙的發明重裝了金屬四肢,並不斷地更新換代,也有強大的毀滅力量,安會長的功夫未有大成,一時竟然落了下風。其餘三人都盼着他倆鬥得兩敗俱傷,以便坐收漁利,都冷笑着看熱鬧。等查爾?文瑞森第一個衝進去,內室又自動關上,安會長的手能開山裂石,卻怎麼也推不動,大門甚至絲毫無損,連一丁點痕跡都沒有。看來這裡的確古怪,不能力取,於是安會長只等着在門口全力一擊,致他死命。可查爾?文瑞森狂呼一聲,慘叫連連,我們都趕上來,湊到大門圓孔上看,見他滿臉是血,一隻眼珠子瞎掉了。安會長見宿敵大大受傷,本來應該高興,可他也害怕起來,生恐裡面有什麼能威脅所有人的物事。而隨後我們發現,他居然把自己的眼珠子掐在手裡,原來是他自己弄瞎了自己,而且還非常興奮的表情,莫不是瘋了?我們很想知道究竟,但圓孔太小,查爾?文瑞森又偏偏繼續向裡,我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隨後又是一聲慘叫,聽上去倒不是有多麼疼痛,反倒是充滿了絕望,我們更是駭然,難道這傢伙又弄瞎了自己的另一隻眼?他這樣自虐,除非是有更大的好處。白新月的領袖小薩拉丁忽然說:‘難道……裡面有那東西……?’安會長似乎也明白了,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說:我早該想到了!他一開始不願意全力施爲,只怕內力損耗太大,萬一精疲力竭就有可能遭遇黑手。可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拔出‘驚絕斬’,這是他欺師滅祖得逞後從上任會長那裡強取的兵器,唐代寧祖師用造物主的稀有金屬混合其他金屬鑄造了兩把神器,驚絕斬就是其中一把。但即便是這樣吹毛短髮揮金如泥的兵刃,也只是在大門上砍出幾個淺薄的傷口而已。他命令不了所有人,但可以命令全統的會員,這次帶來的三十多人包括四大長老和功力最深的得力干將,安會長要求我們聚集畢生功力,全部凝聚在這門上,炸開這門。白新月、自然之子和衆神的戒指三門會長都打算坐享其成,安會長雖怒,也沒有辦法,似乎裡面那東西對自己最有用,實則是他的野心最大,其餘三門只想要保全自己,並看着它門滅亡,而安會長和查爾那瞎子都有成爲五門總長的野心。成爲五門總長之後,只怕安會長會大力發展武學,摒棄其他四門所學,並視之敝屣左道,嚴令永遠不準學習而必將失傳,讓修氣一門獨大。而查爾只怕不至於此,果然,兩年之後,他趁着美軍首次敲開日本國門之際,收服了本來屬於全統的東瀛修氣分支,收爲己用。自此全統也再沒了東瀛一支。將來,他會假惺惺地將五門合一,以共同治理爲名,學會五種技能,隨後將地球的科技推向電子和金屬的巔峰,接着向地底那些雖然有野心,但並沒有真正入侵我們的地下一族發動全面攻擊,然後從形式上統一整個母星……”
滕躍聽得快屏住了呼吸,要是按照平日,他一定會冷嘲熱諷一番,可現在他清楚,這些話在這樣凌亂的現場是很難編出的,可這些又怎麼可能是真正的歷史?
“驟然間,發生了誰也想不到的突變——只聽裡面冷笑一聲說:‘白癡!你們來晚了!’隨後聽到一陣急促的行進,接着就再也聽不到了。我們沒想到這個神秘的大房間還有其他的出口,都愣了半天。半晌纔想起,於是大家繞來繞去,終於找到了另一個入口,而顯然說‘白癡’的人已經離開了,大家也逮不到他,可以顯見兩點;一是那人狡猾之極,自忖不是這一大羣人的對手,不能久留,二是他本身居然是這裡的熟人,對這裡的環境異常熟悉,而行蹤這樣詭秘,可見也不是這裡的原主人——當然不是了,這裡的原主人早就不會存在了。等我們進入到內室,發現查爾?文瑞森居然筆直地站在那裡,仍舊是隻瞎了一隻右眼,眼珠在他手裡攥着,眼袋淌下一道血線,早已凝固發黑,我們這種人傷口癒合能力很強,查爾的眼睛已經不在流血,只是空蕩蕩的,加上另一隻眼充滿仇恨地望向遠方,更顯得無比駭人。安會長假惺惺地安慰他,讓他好好休息。而查爾則陰冷地笑着,也不說什麼。手下人見他除了自殘外其他地方並沒有受傷,就簇擁着他離開。後來我聽說他製作了一隻精密無比的電子眼珠嵌在眼眶裡,有掃描熱能、探測方位、夜視等等很多先進功能,所以後來大家都管他叫‘瞎子’。正在這時,忽然我們感到天塌地陷,整個房間劇烈地震顫。大家都怒視瞎子,因爲他除了帶有各類複雜機器,還有大量的先進炸藥,能夠進行簡單的裂變聚變,足夠毀滅一個那個年代的大城市。但無論怎麼先進,那時候沒有電腦,無論如何都是通過人力計算出來的定時,也許真的會出現些許偏差。瞎子自知理虧,罵手下說;‘你們想連我也害死?怎麼這麼快就爆炸了?’大夥一聽更怒,這不就是自承要害死大夥獨吞稀有金屬麼?誰料手下很冤屈地說,定時經過了幾百次計算,絕無這麼大的偏差。安會長才陡然想到,莫非是……那個神秘的熟客?他不但獨吞了東西,還要害死我們所有人?正在這時,爆炸聲陣陣,看樣子真是無法挽救了。大家都爭相逃命,其餘三門都厚着臉皮跟着瞎子,因爲這時候什麼本事都不頂事,還是先進的機器能夠保命。安會長有跟瞎子爭雄天下之心,自尊心讓他不能容忍受他人之庇,於是堅決要自尋生路。爆炸越來越劇烈,眼見着要把整個鎮子埋沒,這時候我爹竟然全然不顧我的生死,用自己的軀體護着安會長逃出地面。我當時心灰意冷,想到父親爲了表示忠誠竟然放棄自己的親生女兒,只圖安會長的信任,安會長雖然佔着寶座不願讓位,但說不定在當上五門總長後會將下一任會長職務傳給他,因此他們的利益相同。我只覺得對不起阿燁,一心求死。可誰也沒想到,包括我自己,都忘了我們所在的這個特殊的房間無比結實,是絕不可能被人類的炸藥炸燬的。他們四散奔逃,卻偏偏忘記原本的位置是最安全的。等爆炸聲漸漸消失後,我才重新回到地面,礦場上有不少屍體,但各方的大頭目都不在其中,可見是都保住了命。安會長連自己心愛的驚絕斬都遺忘了,可見他的逃跑是如何的倉皇狼狽。我爲了彌補心中愧疚,就組織那些華人苦工雕刻這個石像,算作紀念我心中唯一的愛……阿燁。我從此隱姓埋名,每隔二十年就換住所,甚至到不同的國家,直到去年才重新回去居住,因爲阿燁雖然不在了,總是死在那裡,我也想住在那裡,於是就和現在的丈夫、女兒一起回去。即便照相技術逐漸成熟起來,但只要時隔接近二百年,縱然在當年的照片裡找到現在活人的熟悉形象,那也可以解釋爲巧合而已,普通人不知道我能活這麼久,也絕不會相信我們是同一人。我們這種人長成成人後,模樣就不再變化,直到結婚生育。因爲只要發生性行爲,雖然壽命依舊很長,但永恆不變的年輕相貌就會開始衰老。也就是說,我還是選擇了錫林鎮是歸宿的墓地。大隱隱於市,安會長和我父親多半以爲我死了,在那場大爆炸裡就算是我們這樣的人也難以倖存,況且就算懷疑我活着,他們也絕不會猜得到,我會還在這個錫林鎮。現在我要到下面去,找到那個特殊的房間……那東西不消失,一切就不會結束……只要是宇宙飛船的獨立子船,也都應該有自我引爆裝置,相信造物主的裝置不會讓人失望,它的破壞力將會永遠埋藏這些秘密,包括那些實驗用的怪物標本……”
她轉過頭總結性地對滕躍說:“好好愛惜她,要永遠保護她!”
方恬哭喊着“媽媽”,方母在門口只是遲滯了一兩秒,隨後決絕躍出門,輕盈地落到花壇中央的石雕頂端,下面的雪地頓時躁動不安,涌動着諸多掠食者的兇殘氣息。不知她嘴裡在喃喃地說些什麼,但滕躍卻想到了“阿燁”,她一定是在說這個名字。她的雙手緩緩向下,似乎在醞釀一股看不見的力道,之後猛然一扣,阿燁的石雕突然炸裂,碎石亂崩。方恬淚眼朦朧,情緒迷亂,也看不清楚,而滕躍卻異常吃驚:她既然喜歡這個叫阿燁的男人,又怎麼會不珍惜他的石雕,更何況這是她本人經過辛苦努力刻成的,卻要毀掉這唯一的思念?碎石裂去後,石雕內部倒插着一把紫幽幽的寬刃巨劍,雖然不怎麼起眼,但卻散放着異樣的悲慟煞氣,滕躍這才明白,爲什麼石雕本身以及外圍的花壇沒有落上一點雪片,這東西真是武俠小說中描述的那種本身含有天地靈氣的神兵利器?她倏然拔出那劍,舉重若輕,氣lang掀起了花壇餘下的岩石殘塊,幾個曼妙起落,杳然消融在一片白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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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金陽、南應龍和顧傳俠在樓道間的陰影裡等了很久,直到尹心水疑神疑鬼地四下環顧着離開,才鬆了口氣。南應龍走上前去,暗號般長短起伏地敲門。
“白癡,你們來晚了。”裡面傳來了劉言的聲音,隨即打開了門,遞出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我女朋友在家裡裝了幾個微型竊聽器,我們出去找個隱秘的地方談吧。”隨即轉身去關電腦,電腦上正顯示着門戶網站的新聞頻道,頭條是來自美國的大新聞:傷亡慘重!內華達州錫林鎮劇烈爆炸疑似核爆,難以服衆!官方發言人聲稱此是八級地震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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