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沙蘭拜對蓮澈一個黝黑健美的手下說:“我太容易暴露,蓮澈不擅長氣息格鬥,一旦使用控制金屬和電磁的能力,必然會被和平大聯盟懷疑是否是背叛‘祖先’的代言人。法橋,你是修氣的武者,也是工奴出身的少數民族,參加過主要的起義,也有領導團隊作戰的經驗,現在我們扮作角鬥士,你就作爲我們的代表再合適不過,應該不會被他們察覺。”
法橋欣然接受,點點頭便站出來,他們這類義軍中層將領對歌沙蘭拜崇敬之至,毫不猶豫地執行他任何命令哪怕赴死也決不後退,況且歌沙蘭拜獎罰分明,這一次矇混過關成功,自己必然會被再提一個軍階。要知道起義軍由於組成人員複雜,就不往細了說,單說總體就分成生化基因和電子金屬兩種科技的支持者派別,儘管歌沙蘭拜一再強調要區別兩大聯盟的頑固保守以及體現本義軍的先進性必須完全融合兩大科技,優勢互補纔能有所建樹,可實際上沒有幾個人真正去照着做了,兩種科技勢不兩立的堅決態度已經成了刻在腦海深處的記憶,代代相傳,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扭轉的。無奈之餘,歌沙蘭拜只有強行將兩派的軍人混作一團,於是就出現了蓮澈手下居然有不少修氣的武者,而與蒼眼系同樣進行大規模工奴起義的紋霞系,義軍首領則是修氣武者,可手下卻盡是歌沙蘭拜強行從蓮澈陣營“搬走”的“金屬電子控”,這樣一來,義軍將領之間就難免有些摩擦,而歌沙蘭拜堅信這種摩擦只是暫時的,必須完全經過這種必要的磨合,才能真正融爲一體。
法橋就是因爲本身屬於修氣型,雖然只是初窺門徑,實力不算很強,但有很好的軍事指揮才能,幾場局部戰役都打得很漂亮,無奈總因門戶之見被蓮澈強壓住不能出頭,這次直接跟隨歌沙蘭拜作戰,歌沙蘭拜有意提攜一下他,以便安撫同類將領長時間積壓的不滿情緒。
衆人換好衣服後,歌沙蘭拜說:“大家開始挑選武器吧。”
蓮澈見法橋沒反應,正好趁機呵斥一下他:“三哥的命令!你小子這時候也敢走神?”
法橋沒理他,直接對歌沙蘭拜說:“三元帥,您和蓮澈將軍都沒當過角鬥奴隸,不知道規矩。我帶來了手銬腳鐐,我們必須馬上自己給自己拷上,之後將武器堆積在大車上一起拉走,現場進行角鬥表演的時候,由奴隸主也就是和平大聯盟的駐軍和監獄長在場監督,讓我們抓鬮隨機決定,很難正巧選到適合自己的趁手武器。”
“哦……”歌沙蘭拜若有所思,“我還是不夠了解工奴的疾苦……你熟悉規矩,一切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之後衆人開始合力推拉一個巨大的滑輪車,上面裝滿了武器和護具,即便很重,按照規矩他們也絕沒有權利使用哪怕拉貨車,只能用人力車推動。
遠處卒剌已經隱約看到了迎面趕來的歌沙蘭拜等四十餘人,有點驚訝:“哦,你們這裡的角鬥士倒是很自由嘛,居然到處走動!”
普拓已經看清楚是歌沙蘭拜衆人,明白他們已經清楚了駐軍觀摩團的要求,大感欣慰,忙不迭地賠笑道:“司令您有所不知,咱們早就向角鬥士們公佈了觀摩團貴賓要駕臨本星球的好消息,他們都很高興,紛紛摩拳擦掌加緊練習,今天各位剛到港上,這不就迫不及待地帶着道具往這邊趕了嘛!指望能有爲您表演的榮幸。沒料尊夫人居然正巧說要看角鬥表演,等我跟他們一說,他們還不得樂翻天?”
“呵呵,你真會說話……”將軍夫人笑不攏嘴,卒剌本人也沒有懷疑,畢竟諸多角鬥士奴隸比一般的工奴地位略高,而且有相當的武者尊嚴,對自己從事的格鬥訓練也並不像一般工奴對待殘酷生產勞動那樣反感痛恨。況且角鬥士的殊死搏鬥最終還是爲了獲得自由,這就比普通工奴解放自身的比率大得多,故而他們當然願意賣力表演,不奢望成爲正式的和平大聯盟公民,起碼不用過朝不保夕的兇險生活了。
“還不錯,但就四十來個人,少了點。”
“都是精英,都是精英!”普拓笑成一朵最難看的花,“您放心好了,都是少有的高手!”他很清楚歌沙蘭拜這夥起義軍的本領,的確各個都是單打獨鬥的強者,故而纔敢吹出這個大話來。
“很好,那我們過一會兒就仔細瞧瞧,這些‘都是精英’經過‘加緊練習’後會有怎樣精彩的表演,千萬別讓我們失望。我和夫人不是挑剔刻薄的人,但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讓人給糊弄了!”
“那是、那是!保管不讓您失望!只是……只是這場地,您也知道……”普拓有些爲難地說,“那次大災難之後,過了這麼久,角鬥場早就荒廢了。您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就隨便找一個礦區,礦區的物流區域有很寬大的平面場地,足夠看多人表演了……”
“隨便?你看我像是隨便的人麼?”卒剌拿足了官腔,使得普拓再一次窘迫不已。將軍夫人好像特別愛看普拓瞠目結舌的樣子,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起來,彷彿這也是表演內容之一。
兩方接近,普拓正要去跟歌沙蘭拜說話,歌沙蘭拜卻不跟他對眼,法橋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角鬥奴隊長法橋,見過司令,這位想必是司令夫人,請允許奴才用卑微骯髒的眼睛偷看了您一眼,實在是因爲您的氣質讓我難以保持應有的恭敬。監獄長先生,司令是不是要看我們的表演了?”
法橋在起義軍內部有些地位,但外界知道他這一級將領名字的人很少,而且顯然這話很符合角鬥士慣常的禮節,將軍夫人笑得花枝亂顫。卒剌本人也比較滿意,他雖然粗暴狂傲,內心卻是細膩多疑,在接觸的一瞬間掃視了幾眼這些傢伙們,只覺得大部分都肌肉健美髮達,體型極好,的確是貨真價實的戰士,不糊弄人。儘管幹體力活也能練就肌肉,卻未必這麼好看。只有完全爲鍛鍊而鍛鍊,符合科學的體型修煉比如格鬥類,纔有可能有這種肌肉,這四十多人站在一起,很是賞心悅目。
但當卒剌看到大車後,臉色陰沉下來。
普拓幾乎要給他弄瘋癲了,抖着嘴脣問:“司……司令?又……又怎麼了?”他怎麼想也想不出角鬥士一起推拉滑**車有什麼錯誤,這是按照規定執行的呀!難道這樣不對,允許他們駕駛電動車輛反倒正確了?
卒剌伸出手,大約半米(此時已經開始以劉言的視角描寫,因此用地球人類計量單位)之外的一把灰色的金屬劍晃了幾下,從武器堆裡彈出,吸入他的手裡。這一手其實在地球上有不少解禁者能辦得到,修氣一脈可以運氣遠程操控,而控制金屬和電力的鋼谷解禁者更是毫不費力。不過半米的距離雖然有點太近,但卒剌爲了顯示本領,也的確控制的是壓在底層的刀劍,這也勉強能給他的表演加上微弱的幾分。按說一個指揮三十萬駐軍、兩艘以上軍艦和兩架以上鋼鐵泰坦的將軍,其軍事指揮才能更加重要而且其決定性作用,自身的修爲倒不是那麼重要了,畢竟很少有一把手單打獨鬥參加肉搏戰的機會,可他畢竟是一把手,普拓忙不迭地帶頭激烈鼓起掌來,大夥連聲喝彩,彷彿誰都沒見過如此絕技一般。人羣中只有歌沙蘭拜、劉言和誓羽三人象徵性地鼓了幾下掌,三人都是自尊極強所致,而誓羽不同於前兩人,她雖做不到這一點,卻也不願意違心討好上司。
卒剌故意用力拍拍手,表示這熱烈鼓掌是被他強行壓制下去的,之後“謙虛”地說:“別整這些違心的奉承了,我們又不是個人崇拜橫行的正義大聯盟!我這點玩意兒多少斤兩,我是清楚的,在你們專業人士面前獻醜了。”不過他的確也認爲,除了真正的名戰士和角鬥士,一般人是遠不如他的水平的。接着他皺了皺眉頭,指着這沒開刃的膠皮包裹劍:“可是,這些武器都是訓練用的,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夫人這更是第一次來,你們就這麼糊弄我們?”
普拓嚇得連連擺手:“哪……哪有,我們從上到下,對司令大人都是萬般崇敬,絲毫不敢怠慢的呀!”
“那這是怎麼回事?”
“老修吉爾,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將軍夫人也跟上茬,“親愛的,你看老修吉爾,真是個外表忠厚內心狡猾的壞蛋!”她這只是撒嬌,但也足夠讓普拓心驚膽戰了,忙不迭解釋道:“司令,夫人,這不是角鬥士表演嗎?表演不都是用訓練武器麼……?不管是和平大聯盟還是正義大聯盟,只有處罰叛徒和科技發展觀異教徒纔會真正進行處罰性的打鬥啊!再說我培養這些人花了不少錢,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