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我猜得出,應該是黑道上的,再不就是某些靠圈地或者房地產、建築之類吃飯的大人物……小多自從成了執法者之後,原則性更強了,連我上街吐痰都被她罵呢……得罪了這些有權勢的人,就更不用說了……有那麼一天,我和小多正走在街上,身後又有人跟蹤了,我們雖然害怕,但次數多了也有些麻木,可那次他們居然動了手,在我們拐進小巷的時候,他們衝過來把小多連拖帶拉拽進一輛麪包車裡帶走了……從此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成了永別……!然後……就發現了碎屍……”阮世聰講到這裡已經哭得死去活來,“我……我沒用啊!我膽子太小,看到那些人拿着刀子和獵槍,一步也不敢上,連喊也不敢喊……我不是個男人!是個孬種!我不是不愛她,我真的非常愛她!……可我太害怕……我怕死……”
南應龍凝視窗外良久,便給阮世聰鬆了綁,寫了張字條遞給他,淡淡地說:“活動一下,就沒事了。你害怕,是人之常情,作爲一個普通人,能力所限,也別太過自責。你是佟多的丈夫,我想她能選擇你,也不會看錯你善良的本性。以後有什麼麻煩,可以打這個電話號碼找我。今天謝謝你的合作,你可以走了,我的莽撞和不禮貌,也請你海涵。”
阮世聰詫異地問:“你……你放了我?可你知道了這些事情以後,又打算幹什麼?”
這時候,他忽然想到不能看南應龍的臉,因爲他從周圍的氣氛裡可以感覺到那是一張怎樣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孔,他只聽到南應龍的聲音:“你說呢?趁我還有耐心,還清醒的時候,快走吧……接下來我要做的事,都是爲了佟多。你只需要翻翻今後幾天的煙州日報和晚報就行了……”
這段話說得阮世聰脊背發涼,他識趣地站起來,活動幾下筋骨,纔打開門要走。
門剛打開,外面已經站着一個人,令人頗爲驚異的是,那居然不是個亞洲人,而是個不折不扣的南美人種!那人個頭很矮,面黃肌瘦,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阮世聰知道煙州作爲新興沿海城市,經濟騰飛必然會有大量外國留學生來求學。不過煙州靠近日韓,多半是些東亞附近國家的黃色面孔,歐美的白人也都很少,何況是南美人?要說來旅遊的話,這人的打扮似乎也不像。
南應龍一怔,旋即換上一張笑臉:“你來啦?”
“要不是咱倆早就認識,我還真不敢來,不是說好就咱兩個人見面嗎?這樣會增加風險的……”那人竟然一口流利的中文,看來真是留學生了。他轉過身,陡然變了臉色,厲聲問道:“你不是同類!你是誰?”
阮世聰嚇了一大跳,不過他今天受到的驚嚇太多,也不是十分害怕,但他能強烈地感覺到,遇到這種事只能老實地沉默,任何反駁和反抗都有可能導致殺身之禍。
南應龍說:“你放心,不是我這邊的人。我用人格向你保證過,絕對不多帶一個人,咱們倆是私交,不牽涉各自的背景。”
“廢話,我承擔的風險是你能比的嗎?你們至少還有個什麼內部法庭象徵性地審判,我們那裡的處罰有多殘酷你知道嗎?誰要是背叛組織或者看上去像是背叛組織,都扔到死人堆裡被撕掉了!”他又不懷好意地湊近阮世聰,“看樣子是個不相干的普通人吧?今天的事,你敢說出去一個字,我把你全家殺個乾淨,只要是活着的不管人還是狗一個不留。我可不是他!”他一指南應龍。阮世聰忙不迭地點頭,隨後被那人一手抓住後背的衣服,向前一擲,他只感到一股大力將自己送出了七八步遠,等他回頭,門已經沉重地關上。
南應龍扔給他一瓶可樂,那人接住卻放在一旁:“這個我喝了多少年了,還不如嚐嚐你們這裡產的方便麪。”他吸了幾口麪條,又皮笑肉不笑地說:“我還以爲‘鋼谷’全都是白人呢!”
“那是你少見多怪,那什。大多數歐美的高尖端電子產業技術核心部門裡面都有相當數量的華裔技術人員做貢獻,鋼谷自然也不會例外。”
“說起來,我也沒想到鋼谷裡面還有你這樣的癡情漢啊!哈哈,在我們的印象裡,你們鋼谷的成員都是一羣沒有愛心沒有感情的冷酷鐵人……”
南應龍輕描淡寫地說:“人都有七情六慾,況且我也只是‘鋼谷’的下層,半路出家的而已。”
“好啦,別說這些題外話啦,這些理不清的關係留給我們雙方的上層去操心吧。咱倆交情歸交情,買賣是買賣。你要我爲你辦事,就得有所付出。像你我當初講好的那樣,付錢吧!”
“你明知道我一個開書店的不可能會有那麼多錢的。”
“那咱倆還有什麼可談的?”那什嬉皮笑臉地盯着他。
“你明知道我沒錢,可你還是來了。我看你是想要這個吧?”南應龍從懷裡掏出一張收據,“我是鋼谷的員工,我們每個最底層的工作人員去年年底都是一分錢獎金也沒有發,而是全部購買了‘鋼鐵泰坦’的原始股。看來這事兒畢竟是大動作,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得很隱秘,想必你們的組織也取得了這份情報。‘鋼鐵泰坦’將會在不久的未來某日在全球各地板塊同時上市,繼而控制全球絕大部分的能源開發、電子信息、金屬冶煉、機械製造業和銀行業。到時候全世界在政、商、軍事等方面最具影響力的巨頭們都會因爲預先得到這個內部消息而不惜斥巨資高價買進後長期持有。因此它的市值將是你想象不到的雄厚。我年終獎金雖然只有一萬美元,並被強行購買的原始股,但只要將來一上市,發行價最少也要有百,然後一路狂漲,算上分紅和按照十送十的比例配送,實質上將會使得我的原始股變爲現在的三千倍。這是我的一半股份即五千股,也就是說,這張紙最少值五百萬美金,多則有可能會達到一千五百萬美元。要不是你們和我們組織行動理念上有着根本的差異,能全心全意地進軍商界,你也不會爲了這點錢甘願冒生命危險答應我——我知道你可不是爲了什麼友情。”
“不錯,咱倆的交情只能讓我相信這不是一個引誘我上當的圈套,可這並不能讓我不要命去幫你,我們這種人經常跟死人打交道,比你們對死亡的瞭解深得多。幾千年的優良傳統使得我們順利生存下去,我們不會像你們那樣,唯利是圖,不敬造物主,而且自以爲是地標榜自己是真理的代言人。”
南應龍似乎不屑置辯,又說:“不管怎麼說,我們的私交還算深厚,你今天又冒險隻身一人前來,坦誠布公,老實說我很感動,按說我不該懷疑你。但爲人處世要防微杜漸,杜絕一切有可能對我以及對組織不利的因素產生。我給你這五千股已經設定好了上市滿一年就必須賣掉的價格,也就是掛了九百元,這是爲了避免你身後的組織意圖不軌,動用大量資金收購原始股,妄圖控制我們鋼谷的經濟命脈……”
那什勃然作色:“什麼?你什麼意思?就是說不相信我咯?”
“我不勉強你。我和你見面已經違反的組織規定,不能有絲毫疏忽害了組織。你不要忘了,一般的中小企業上市,即便是創業板也都最多三十幾塊,即便能一口氣炒到一兩百,那也是機構在透支風險,而我們的股票即使漲到百,也不足以顯示我們雄厚的底蘊,鋼谷從大航海時代伊始至今對全世界經濟的控制能力有多強,你們最清楚了。我給你的已經夠多了,不要不知足,神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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