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保羅帶着家人來到這裡不久,附近村莊的100多名興亞族居民攜帶着簡單的行李涌了進來,他問了問情況,原來是附近村莊的政變軍人和忠於原政府的武裝人員在激戰並在屠殺興亞人。
現在這個大院子裡開始顯得擁擠,附近幾個地方零散的外籍人士差不多有20人,加上護衛中隊和速度風公司的技術和工作人員差不多有300人。
12月25日凌晨4點,黑字護衛中隊中隊長景明民被電話鈴聲吵醒,翻譯告訴他一個自稱叫馬革扎的中尉找他,他拿起話筒,一個冰冷的聲音用英語從電話裡傳來:“你就是負責人嗎?我接到長官的命令,半個小時內,必須清空這裡的興亞人。”
景明民慢慢的說道:“那這裡的我國公民和外籍人士怎麼辦?”
“我管他們怎麼辦,哪來哪去!”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謝謝你告訴我。你看,我得洗個澡什麼的,請你再寬限半個小時吧,到時我回答你。”
“好,就半個小時!”
掛了電話,他只穿着短褲爬上飯店5樓的天台,看到若開族的民兵已經把這裡團團圍起來了,他們手上有槍、大砍刀,隨時準備着把這裡變成屠宰場。
景明民拿起步話機,他知道現在任何外部力量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他翻開他的一本黑色筆記本,那裡有他到這裡公司給他的本地軍政要人的電話,他不停地一個個號碼撥過去,跟能找到的每個人訴說這裡的緊急狀況。
當景明民還在往各處打電話的時候,門口值班隊員跑來告訴他有人要見他,一個他認識的當地高級警官帶來口信,“命令取消了,這裡不用清空了!”
“您今天可是救了好多人的命啊!” 他假裝真摯的拍了一個很響的馬屁。
門外的民兵退去了,但是他覺得還不保險,他要保證至少幾天內這裡不會遭到襲擊。
他撥了一個當地的駐軍長官的電話,“上校,抱歉打攪你,我剛剛被命令我關閉這裡,作爲這裡的公司安全負責人,我在沒有接到公司的指示前不能這樣做,這些人裡有很多速度風公司剛簽訂僱傭合同的工作人員。” 他儘量以公事公辦的口氣說。
“你不同意,我照樣可以破門而入!”
“那當然,但是作爲安全負責人,我必須聽命公司的決定,是不是聯繫好了再說。”上校沉默了一分鐘,“關閉這裡的命令現在取消了!”
他要的還不止如此:“咱們打個商量,你派人給這邊送點飲用水,要桶裝的價格是平常的一倍。另外,在礦場工地現場還有幾個公司的員工,請你一併把他們帶過來吧。”
兩個小時內,一輛車開進了這裡,景明民見到了在礦產工地值班的十多個速度風公司的員工。
兩輛送水車也到了,送來了新鮮50桶桶裝水。
第二天, 在聯合國觀察組斡旋下,這裡的外籍人士23人,將在聯合國人員的護送下,然後乘飛機離開馬裡。
保羅和家人都在受邀之列。
下午5點半左右,保羅將妻子與兩個孩子及其他人送上車,揮手和他們告別—他留下來了,然而,裝載着人員的卡車剛開離這裡不到兩公里,就遭到了攔截,由於在車上發現了一個興亞族的孩子,在孩子被殺戮後,卡車又退了回來。
轉天的上午10點,一軍官來到門口大聲說道,“裡面的人聽着,今天下午4點,我們要襲擊這裡。”
“誰發動襲擊?有多少人?是要把我們殺光還是有特別的目標?” 景明民不解的看着翻譯。
“我不能說,作爲朋友,我能告訴你的就是:下午4點。”
時間不多了,大隊來的命令是--正在協商,沒有和平只能暴力。
下午4點,整裝待命的護衛中隊嚴陣以待,沒有民兵,沒有士兵,什麼都沒有。
6點、7點、8點、9點,太陽下山了,天黑了,外面還是一片平靜,10點,兩枚流彈擊中了一棟宿舍樓的二樓,但是沒有人員傷亡。
12月27日中午,一個叫比祖蒙古的自稱將軍帶着成羣的民兵來到這裡。
“將軍,您有何貴幹?”景明民不緊不慢地說道。
翻譯告訴他, 比祖蒙古帶來的民兵們意欲血染這裡。
景明民壓抑了幾天的怒火開始發泄出來,他發火了,“告訴他們,誰殺人,我斃誰!誰打人,我斃誰!5分鐘內你們不滾蛋,我全斃你們!”
保羅看見 嚇傻了的民兵,隨後一個個地走了。
未遂的屠殺引起了這裡人們的恐慌,護衛中隊小隊長,已經在非洲5年的張永義拍着黑**子的肩膀說,“不要害怕有我們在什麼事也沒有。”說完,晃了晃手裡的突擊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