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索馬里當地時間當天的下午15時30分,安保中隊長張明跑進嚴明的房間,“通過目力觀察發現,距離我船左後方和右後方不足1000米處分別有兩艘拖網漁船跟隨,觀察人員發現,旁邊有好幾艘小艇,小艇分別能裝4至5人,看到漁船上帶有掛梯及武器,還有火箭筒。”
“不就是海盜嗎?咋咋呼呼的,我還沒睡醒呢?”梅婷婷懶洋洋的翻了個身。
“小明,護航小隊幹什麼吃的?你記住了,你們是休假返航的,沒你們什麼事。再說了,掛我們國旗的船誰敢?”嚴明放下書嚴厲的說道。
“毛病就在這裡,我們的船掛的是也門的國旗,孤零零的一艘。”
“對啊,糊塗了,看書迷糊了,把你的人悄悄喊起來,準備準備。”
“小意思,只要敢來我就敢殺。”
“小意思沒錯,不過不能殺,我還有更好的主意,嚴明,你接着學習別參合。”邊說着,梅婷婷很快恢復了指揮官的本色。
索拉納號艦長樑陽下令將航行速度提升到最高,巨大的船尾頓時騰起一片片翻滾的浪花。
16時43分,索拉納號觀察哨查衛華通過望遠鏡觀察報告,“目力發現兩艘漁船繼續跟隨,沒有放下小艇。”
餐廳裡,梅婷婷大馬金刀的坐在中央,“小明,人員齊備了嗎?“
”整整一箇中隊,武器都是現成的,拿了一部分。“
”有人會開直升機的嗎?“
”有,好幾個呢。“
“夜視裝備有嗎?”
“有,那是爲我們自己預備的,這樣說吧,除了重炮和裝甲車輛,單兵防空導彈都有。”
”那些人發現我們護航小隊了嗎?“
”沒有,您說的,一切等您的命令。“
”現在我接管指揮權,你們以前都是正經八百的軍人,現在我命令進入戰鬥狀態。”梅婷婷開始下令,“沒有襲擊更好,如果有襲擊,一定要抓活的,我有用。”
她頓了頓,“直升機人員退出編制,先休息,所有人員保持通話暢通等候命令,把那三個索馬里人叫來。”
“諸位,情況我已經說明,你們怎麼看?”
“梅女士,我們肯定遇到海盜了。剛纔我們進來的時候,看到你的士兵正在整裝待發,以現在船上的實力,這艘船沒有任何危險。”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們知道我們的戰鬥力,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幫個小忙,到時候我可以幫助你們得到攻擊機作爲酬勞。”
“我不懂你說的話。”剛纔的高個子爲首的人說道。
“這樣,我指示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以嗎?”
“當然,我們只有一個條件,不要讓我們殺害我們的同胞。”
“這個你放心,除非我們生命受到威脅,這些海盜我們沒興趣要他們的命。”
“梅女士,現在索馬里南部包括喬哈爾在內的沙貝拉地區,局勢非常穩定,已經吸引了不少外國投資者前來考察。我想你可以看看,到時我們可以談作戰飛機的事情。”
“好吧,我會和我的丈夫去,也可以勸說他同意爲你們搞到飛機,畢竟他是總經理。”
“那我們一言爲定。";
夜裡四點左右,五條海盜船隻接近了索拉納號,他們熟練地拋出繩索,奇怪的是甲板上沒有任何反應,17名海盜拿着武器準備悄悄地控制船隻。
突然,船上的所有大燈一起亮了,他們看見了幾十條黑洞洞的槍口,同時,一個熟悉的索馬里口音通過擴音器在喊話,”兄弟們,不要反抗,這裡有黑字整整一個安保中隊。放下武器,我保證大家沒有生命危險。“
看着黑洞洞的槍口,起碼每個腦袋都在一支槍口的籠罩之下,海盜們無奈地發下武器。
兩個小時以後,在晨曦中,甲板上兩架直升機呼嘯升空,向着兩條拖網漁船飛去。
噠,噠,噠,直升機上早已就位的安保隊員高昌海接到命令後,立即扣響手中的扳機,隨即,重機槍子彈在海盜母船附近打出水花,巨大的聲響讓海盜驚慌失措,駕駛員迅速減速企圖轉向。
直升機懸停在不遠的前方,一個·熟悉的索馬里口音傳來,”不要反抗,發下武器,我保證兄弟們的安全。“
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直升機和大口徑重機槍的槍口,無計可施的海盜乖乖舉手投降。
阿卜杜勒-哈桑肩上扛着一枚火箭彈,他身後小船上坐着的是他的同夥,他們所在的這個海盜集團名叫中部地區海岸巡邏隊,成立於3年前,目前集團擁有350名海盜、100多艘快艇。
法國女記者瑪農-凱魯伊曾深入索馬里海盜據點,向人們揭開之前不爲外界所知的海盜生活神秘面紗。
凱魯伊在一篇發表的文章中說,經過在一片不毛之地塵土飛揚的道路上10小時顛簸,她與同行的攝影記者終於來到了位於索馬里首都摩加迪沙以北400公里的海濱小鎮霍比奧。
凱魯伊抵達這座荒蕪的小鎮不久,一輛搭載着身負武器男子的卡車在旁邊停下,車上每個人都手持衝鋒槍,另一邊,一艘白色快艇載着7名男子靠近海岸,通過衛星電話與岸上人員簡略溝通後,爲首的一人扛着一個生鏽的榴彈發射器走上岸來。
這個瘦削的男人就是這夥海盜的首領——阿卜杜拉-哈桑。
哈桑告訴凱魯伊,他今年39歲,綽號--從不睡覺的人。
哈桑從3年前開始統領一個約350人組成的海盜團伙,其中大部分成員是從前的漁民和還鄉的武裝人員,他們給自己取名--海岸警衛隊。
海盜團伙內部已經形成一套完善的用人體制,原來的漁民擁有航海的知識,前武裝人員從索馬里內戰戰場上帶回使用武器的技術,一些掌握簡單計算機操作的年輕海盜則負責操縱全球衛星定位系統(GPS),並利用通訊設備追蹤目標、指揮襲擊和同有關方面談判。
在哈桑的帶領下,海岸警衛隊業績斐然,他們與其他海盜團伙合作今年來實施了大約30次劫船行動,分得1000多萬美元贖金。
這些錢不僅足夠讓團伙成員吃飽喝好,還可以從外國購進更多更先進的武器和船隻,另外,哈桑也分給家人一些錢讓他們改善生活,“錢已經不是問題,”哈桑說。
哈桑說,索馬里沿海地區法制體系崩潰,吸引來自全球各地的投機漁船捕魚,斷絕了他們之前的生路。
“我從前也是個老實的漁民,但是外來漁船耗盡了我們的海洋資源,我們不得不開闢一條新的生存道路。”
當凱魯伊問及哈桑的工作技巧時,他掛在臉上的微笑消失了,雖然他拒絕透露劫持船隻的細節,但猖獗的索馬里海盜在過去一年中襲擊了至少90艘輪船,他們的作案手法其實早已爲外界熟知。
海盜們通常選擇大型的拖網漁船爲母艦在海上游弋並選擇目標,然後再放下快艇,快速接近目標,頃刻間,大船就會被多條海盜駕駛的快艇包圍,形同甕中之鱉。
海盜們向空中掃射,並威脅船上手無寸鐵的商人和船員,若不投降將向大船發射榴彈。
也許僅僅是幾秒鐘後,快艇上的海盜趁亂用鉤錨鉤住大船,然後搭起繩梯爬上前去,完全取得大船的控制權。
“成功襲擊的秘訣就在於行動的速度,”哈桑說,從選定目標到最後登船,過程往往不足15分鐘。
“而且沒有流血,”哈桑自豪地說,索馬里海盜以發動乾淨的襲擊而自豪,海盜們嚴格遵守行規,只要船主乖乖交出通常在15萬至300萬美元不等的贖金,船上人質的生命安全一般不受威脅。
海盜在當地並非一種不光彩的職業,他們反而爲一些困頓不堪的居民提供了機會,小商小販們賣給海盜生活用品,海盜們的衆多親戚則分別負責爲談判牽線搭橋、兌換貨幣、用贖金建房買車等等,都通過海盜經濟實現了就業。
在不少當地人的眼中,海盜是足以讓整個家庭感到榮耀的職業,一名從朋友的朋友處借來路費趕到霍比奧參加海盜團伙的40歲男子說:“每個人都知道,海盜是這裡唯一回報好的行當。”
每年有3萬艘船舶過路的250萬平方公里索馬里沿海爲海盜們提供了絕佳機會,相比之下,鄰近海盜活動區域的穆杜格州首府加勒卡約那大約40名每個月只拿30美元工資的警察從來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儘管一部分人因海盜得益,但整個小鎮並沒有因海盜而繁榮,一部分贖金被海盜頭子用去建造豪華的房子、購買名牌越野車,一部分用於團伙成員補貼家用。
哈桑說:“我們不過希望拿些錢讓家人過活,但是家裡人希望我們掏錢給他們買武器去打政府的軍隊。”
另一名曾經造訪海盜據點城鎮之一埃勒的記者說,他本以爲會發現一處海盜的黃金國,結果那裡除了衝鋒槍、山羊和阿拉伯茶以外一無所有。
凱魯伊最後在文章中寫道,問題在於,索馬里海盜已經和阿富汗毒品種植一樣成爲令當地人趨之若鶩的暴利行業,從這些活動中獲得的不義之財反過來又資助了內戰,加深了貧困與動盪這對滋生非法活動的根源,如何跳出這一惡性循環,纔是國際社會最應當思慮的問題。
梅婷婷坐在甲板上聽着介紹,然後命令道,”通知船長,讓他們帶路直奔霍比亞。哈里先生,請你負責協調一下。“